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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是什么日子啊,怎么這么豐盛。無蕭托著腮,打量著一桌子的珍饈狼藉??吹乃€有點(diǎn)餓。 他手長腳長,隔著石桌輕松拿起堇色身前的筷箸,便對著一桌子珍饈挑挑揀揀吃了起來。 堇色盯著他手里的筷箸,喃喃道,那是我的。 我知道啊。無蕭說的坦坦蕩蕩,所以我沒用別人的。 好像有哪里不對,但是,她又反駁不了。 李嬤嬤給她灌輸了一堆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卻沒有給她說明什么是間接接吻,堇色只是覺得無蕭的做法有些不妥,至于哪里不妥,她也不甚明白。 她眉頭微皺,沉默了一下,便由著他去了。 可能是看他吃的很香,她想了想,解釋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哦?無蕭抬起頭來,嘴里還夾著一只蟹腿,含糊道,怪不得 這生動(dòng)的樣子仿佛取悅了堇色,她溫和的看著他,眼角彎了彎,輕輕笑了一下。 咀嚼一半的蟹腿頓住了,啪嗒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無蕭看著女郎彎起的眉眼,怔怔道,你這是笑了嗎? 然后堇色臉上的笑容便像漣漪一般散去了。 他有點(diǎn)后悔自己開口了。 無蕭搖搖頭,又夾起一塊甜糕,這樣多好。甜糕軟糯香甜的味道在嘴里融化,他仿佛回味著什么,享受一般的瞇起眼,至少我在剛才,讓你開心了一下。 你有什么生辰愿望嗎?他難得好心的問了一句。 女兒家不是最注重生辰的嗎,他雖然不曾接觸,也略有了解。他想,要是堇色開口的話,他可以盡量滿足她。 誰讓她,救了自己一命呢。 堇色頓了頓,表情有點(diǎn)茫然,她一向不重視這些,但是仍是很認(rèn)真的想了一想,終究還是輕輕搖了搖頭。 這樣啊。無蕭意興闌珊道。 他好不容易有了個(gè)想送生辰禮物的人,她卻是什么也不想要嗎? 真是個(gè)無甚情趣的人。無蕭有點(diǎn)興味,忽然很想了解一下她,你一直待在這里嗎? 堇色點(diǎn)點(diǎn)頭,從我記事起。 也許是酒醉了,也許是少年真誠的眼神讓她不心生抵觸,她忘了面對陌生人的戒備,有了難得的耐心和傾訴欲。 你未曾,去過外面嗎?無蕭試探問道。 堇色猶豫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 無蕭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從一開始,她表現(xiàn)的那么淡漠,就像是隱居深山的仙人一般,有些時(shí)候又仿佛對什么都不了解。 原來是潛移默化的環(huán)境影響,才讓她這般不通世俗。 那自己算不算,闖入她世界的第一個(gè)男人呢? 想到此,無蕭眉頭輕輕一挑,心中竄起一陣莫名的感覺。 堇色今夜也喝了不少酒,有一些不勝酒力了。 陪我說說話唄。無蕭有些雀躍的招呼著她,他不想和那個(gè)小丫鬟說話,倒是很想和眼前的女郎說說話。 給你講故事聽呀。 他坐在對面喚她,試圖將困倦的女郎精神調(diào)動(dòng)的活泛些,看著她單手撐在石桌上,支撐著一側(cè)歪起的頭,露出了一截雪白皓腕,于是那一個(gè)翠綠的鐲子又慢慢地滑了下來。 堇色神思倦墮,低低應(yīng)了一聲。 無蕭輕笑一下,一個(gè)鯉魚打挺,便開始托腮歪在石桌上,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 從前有一對男女,他們相愛了,但是他們的家人不同意,走投無路之后,女的就和男的一起相約服毒自盡,就算是到了陰曹地府,他們也要做一對亡命鴛鴦,可誰知那男的貪生怕死,臨死之前后悔了,自己偷偷將毒藥換了。 女的就這樣死了,之后男的回去了家鄉(xiāng),娶妻生子,安穩(wěn)度日,但是每到服毒的那一天,他就會(huì)聽到半夜井邊傳來一陣詭異的呼喊聲,聲音在說:郎君,你怎么還不來?你怎么還不來?心虛的男人嚇得屁滾尿流,連忙派人封住了那口井,然后某一年的同一天,男人還是死了,據(jù)說是被一把長長的頭發(fā)勒死的,心臟處被老鼠啃得干干凈凈,可是男人的妻子已經(jīng)病死了好多年,他還能認(rèn)識什么別的人?男人死了,幾年后他的孩子也掉進(jìn)水里淹死了,說是被水鬼索了命,那座房子里的人就這樣全都死光了,看風(fēng)水的說那是一座鬼屋,便無人敢住,就這樣漸漸的荒置了,但是每到那一天,村民就會(huì)看見霧氣里,一男一女坐在庭院里喝著合巹酒,身上都穿著一身鮮艷的喜服 無蕭自顧自說的饒有興味,始終不見旁邊人的反應(yīng),一抬眼,原來堇色早已撐著腦袋睡去。 他閃身來到堇色面前,環(huán)臂彎下腰打量著她。 堇色睡得安然,修長睫毛落下淺淺的羽扇陰影,一張臉還未褪去淡淡的粉紅色,像是女兒家的欲說還休。 他看著看著,忍不住輕輕彎起唇角。 視線緩緩下移,來到那一張嬌艷的唇上,嘴唇不厚卻豐,輕輕的張闔了一點(diǎn),鮮艷的口脂還完好,像一朵飽滿的玫瑰花蕾,盛滿了無窮無盡的誘惑,等著有緣人來采擷。 無蕭的笑意便凝住了,久久地定格在了這一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