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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動作快,衣裳大半都被褪下,光著半個身子,雙手抱胸,慫慫地縮著肩膀,打了個寒顫:有點冷,你快過來抱著我,就不冷了。 穆千玄額角青筋直跳,走了過去,毫不客氣地將她納入懷中。 這一抱,再也不想松開手。 他本已打算先放過初夏,給她點時間,她倒好,跑了就跑了,又跑回來自個兒送上門。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擱誰忍得住。 初夏做了個極深的夢,夢里,天和地都變成了一汪春水,她是水中的青荇。 她攤開枝葉,在水中搖曳。 夢里的光影散了個干凈,初夏睜開雙眼。 屋內(nèi)靜悄悄的,斜光穿過朱紅色的窗欞,印下層層疊疊的樹影。軟帳輕搖,燭火已燃到底,只剩下一團(tuán)凝固的紅色蠟淚。 容顏俊秀的青年躺在她的身側(cè),右手墊著她的腦袋,左手纏著她的一縷秀發(fā),閉目把玩著。 二人擁著薄被,肌膚相貼,親密無間。 昨夜顛倒紅`鸞的畫面,電影回放似的,一幕幕掠過初夏的眼底。 初夏啊了聲。 醒了?青年掀開眼簾,雙目中攢著饜`足過后的笑意,還難受嗎? 昨夜你一直在喊疼,喊得我都有些不忍了。他眼角眉梢都是春風(fēng)得意,眼神極具壓迫感,妖冶的春色漫開,若細(xì)細(xì)分辨,也能窺見那隱藏深處的溫柔,對你,我已經(jīng)很克制了。 這個眼神 猶如一盆冰水兜頭澆下,淋得初夏四肢皆寒,初夏幾乎是脫口而出:樓厭! 穆千玄笑吟吟地說:終于認(rèn)出我了? 他坐了起來,被子從胸口滑落,俱是陳舊傷疤的身體上,留下了道道的抓印,是初夏被鬧急了時撓出來的。 他滿意地?fù)嶂跸牡募炎鳎合南?,你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初夏仿佛整個人一腳踩空,跌入萬丈深淵,聲音飄忽得不像是從自己口中發(fā)出的:這幾日,是你一直在假扮小白? 不是說好,要接納我的嗎?為何這副反應(yīng)?穆千玄愛憐地蹭了蹭她的臉頰,你看,我和小白,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他扮起小白,簡直就是天`衣無縫,初夏壓根就分辨不出他們二人。 這才是真正令初夏膽寒之處。 初夏的牙齒上下磕碰著,想起這兩日兩人的親密之舉,氣血直沖著腦海涌去,她抱著被子向后退去,抽出擱在床頭的斬春劍,劍尖指向穆千玄,氣得渾身發(fā)顫:樓厭,你這個騙子! 你要殺了我? 你怎么能用這么卑鄙的法子! 是你主動投懷送抱,我可沒有逼迫你。夏夏,我原本可以直接強(qiáng)要了你,但那樣就不好玩了,對嗎?昨天夜里,我侍候的你不開心嗎? 想到昨夜那些荒唐的舉動,初夏的臉一陣青一陣紅的,像是火燒一般燙了起來,惱羞成怒:你給我閉嘴。 她要殺人滅口,這是初夏氣急時唯一的念頭。 穆千玄還在火上澆油:你明明就很喜歡,夏夏,我真想讓所有人看看你口是心非的樣子。下次我們當(dāng)著其他人的面來一次,讓他們來告訴你,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說著,眼睛里透出興奮的神色。 初夏已退到床榻邊緣,聞言直接喪失理智。瘋子,瘋子!她再不猶豫,一劍刺了出去。 穆千玄雙指夾住她的劍,目光冷若冰霜:你真的要殺我? 初夏跌下了床,身體裹著被子,摔得并不疼,只是被子無法再包裹住她,露出大片肌膚。 穆千玄嘖了聲,津津有味地審視著:怎么搞得這么狼狽。 他把劍丟在初夏的身側(cè),說:我給你機(jī)會,殺了我。 初夏抓住斬春,恨不得把牙齒咬碎。 穆千玄拿起衣裳,披上了身,一只手搭在膝蓋上,懶洋洋地曲腿而坐。 初夏心念百轉(zhuǎn),半晌沒有動作。她努力地裹著被子,想要爬起來。 穆千玄伸手一撈,將她撈回榻上。沒了被子做遮掩,她全身一覽無余。 初夏蜷縮起身體,腦袋埋進(jìn)枕頭里。 為什么不動手?剛才不是要殺了我嗎?我奪走了你的清白,昨天夜里你哭著對我說你很疼,要是小白,一定會心疼死吧??粗?,我就在這里,我保證,絕不還手,夏夏,殺了我。 你不要逼我。初夏痛苦地閉上雙目,被迫暴露在空氣里的軀體,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瑟瑟發(fā)抖著。 你不肯殺了我,是不是對我動心了?穆千玄的眸子愈發(fā)得晦暗,俯身,用自己的身體裹住初夏,源源不斷的熱氣,為她驅(qū)散著周身的寒意。 初夏不想承認(rèn),但不得不承認(rèn),她對樓厭下不了手。 哪怕他真的十惡不赦。 說,你是不是對我動心了?穆千玄陰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動作卻顯得那么割裂,一面耗費內(nèi)力為她取暖,一面又想要她的命。 假如此時初夏能睜眼看看他,就會發(fā)現(xiàn)他拙劣的演技。 初夏說:樓厭,求你,別逼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