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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倩玉高聲喊道:她就是奉劍山莊的叛徒,誰捉住她,必定能揚名天下。 此話一出,跟隨她的林家莊弟子一擁而來,初夏迫不得已,跟他們打起來。好在除了林小冬,那些人都是酒囊飯袋,初夏輕而易舉地將他們解決了。 難對付的林小冬一直在旁邊觀望,沒有出手。 初夏危機感頓生。 就在此時,對面的青樓走出數(shù)人,當(dāng)先一人竟是兩日不見的穆千玄。師徒二人幾乎是第一眼,視線就落在了彼此的身上。 初夏一掌將面前的人拍飛。 跟穆千玄出來的幾位掌門,指著初夏說:三公子,你看。 初夏抬眼看了看青樓的門匾,又看了看穆千玄,氣血涌到腦海,如一陣疾風(fēng)撲到穆千玄跟前。 幾位掌門正要出手,被穆千玄攔住了。他們記起穆千玄說的自己的徒弟自己處置,退到一旁。 初夏停在穆千玄的跟前,生氣地說:你逛青樓。 她六塵不染、純潔無瑕的小白,居然大白天逛青樓,還是組團(tuán)逛。 我沒有。穆千玄下意識否認(rèn)。 我親眼看到的。初夏指著自己的雙眼,你他媽就是在逛青樓! 跟我回去。穆千玄眉頭微皺,初夏很少在他面前說臟話,說臟話的小姑娘一點不可愛。 我不回去!初夏惱火,我沒有做錯事。 你與樓厭有私。 那你還逛青樓呢。 我沒有逛青樓。 你就是有。 旁邊幾位掌門,見初夏一直拿著逛青樓車轱轆,忍不住為穆千玄解釋道:三公子潔身自好,來此只是為查一樁案子。 穆千玄涉足江湖,有意競選武林盟主,與各大門派的關(guān)系自然要維持,有些門派遇到難事,會主動向他尋求幫助,今日他出現(xiàn)在這里,確實是為了一樁失蹤懸案,有事咨詢老鴇。 初夏睜著黑白分明的眼,問:真的? 穆千玄耐心答道:真的。 圍觀的諸位掌門: 是錯覺吧,總覺得他們吵架吵得塞他們一嘴狗糧。 穆千玄看了眼她臟兮兮的臉,她與那么多人打架,臉上留下了淤青。 他心疼了,不想她在外面漂泊,不想她像只無家可歸的小狗,走到哪里都被人踹一腳。 穆千玄有一剎那的動搖。只要初夏低頭,他就改變自己的計劃。 他向初夏伸出手,說:夏夏,回去。 初夏拍掉他的手:穆千玄,我已走到這一步,沒有回頭的路了。 她念出的是原書里盛初夏的臺詞。原書的穆千玄勸過盛初夏回頭,為此還被阮星恬誤會,小小火葬場了一把。他開出的條件是盛初夏上審罪臺,受腐骨釘之刑,洗干凈身上的罪孽。 盛初夏拒絕了。 對待叛徒,奉劍山莊從不手軟,她罪孽深重,上審罪臺焉得還有命在。 初夏念完臺詞,眉心灼痛稍緩。 穆千玄眉目間漫開陰郁的神色:你真的要拋棄我,選擇樓厭? 他努力控制住這具身體,樓厭已有多日不曾現(xiàn)身,現(xiàn)在的初夏完全可以擺脫樓厭的禁錮,回到他的身邊來。 她明顯看得出來,她做出的這些事情,他并不生氣,他那些隱藏的溫柔小細(xì)節(jié),都是在告訴她,他在等她回頭。 但她還是選擇樓厭。 樓厭真的值得她這么做嗎? 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眼底騰起不可遏止的怒火:你可知道,你選了樓厭,就是與奉劍山莊為敵,與正道為敵,與我為敵。 我沒得選擇,這是我的命。穆千玄,你我?guī)熗角榉忠驯M,今日恩斷義絕,往后我盛初夏與你再無瓜葛。初夏嗓音干啞,再次念出屬于盛初夏的臺詞,因兩人現(xiàn)在多了層師徒的關(guān)系,她稍稍改動了一兩個字。 控制她的灼痛終于消失。 初夏摸出蓮花暗器,按下機關(guān),登時銀針如雨,密密麻麻,射向穆千玄和幾位掌門。 那暗器威力不小,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追上來。 初夏直奔城外,騎上自己系在城外的馬,匆匆奔逃而去。 夕輝如血,為雪地鍍上一層胭脂般的色澤。初夏跑得急,沒有看清方向,等她回過神來,已不知身在何處。 很快,棗紅色的夕陽墜落,山峰綿延起伏如巨龍盤臥。暮色四起,黑暗吞噬光明。座下神駒依舊疾馳,初夏握住韁繩,口中發(fā)出吁的聲音,企圖讓它停下來。 溫順的馬兒一改這幾日的聽話,四蹄如風(fēng),濺起碎雪,迎著落日的方向狂奔。 初夏怕摔下去,緊緊抓住韁繩,上半身低伏,貼著馬背。她并不擅長馬術(shù),騎馬還是穆千玄教她的,憑著她貧瘠的認(rèn)知,這匹馬大抵是受到什么刺激,突然發(fā)瘋了。 初夏不敢再刺激它,四處張望著,試圖找到機會跳下去。身后還有追兵,她不能受傷,必須保證摔下去毫發(fā)無損,這無疑加大了跳下去的難度。 暮色越來越沉,依稀只能窺見萬物的輪廓,駿馬疾馳的速度絲毫不減,寒風(fēng)入耳,都是呼呼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