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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想起第一天來沈家,大晚上的出來上廁所,結果回去迷了路。想想也算是有緣,要不是她半夜瞎跑,那晚還遇不到君之和姜凝。 今晚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方,君之遠在萬古長陵,姜凝也不知去處。 未來會怎樣沒有人知道,即便是李諳,她是來改變過去的,未來會怎樣她也不清楚。能不能成功,能不能救下沈云芙,能不能再見到君之,都壓在她身上了。 好像從很久以前開始,她就在被人推著往前走。 他們?nèi)慷佳稣讨?,等她傻乎乎的自己入局,等她為了所有人的宿命奔波,等她給他們帶來希望。 那么誰是她的希望呢? 寶樂沒走出多遠,就看到軟香居前有個熟悉的身影。李諳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盯著軟香居的方向,像是一座望夫石。小姑娘恍惚想起來,現(xiàn)在是夢外的世界,不過她住的地方似乎是沈云芙的故居。 記得聽別人說過,沈家有位女當家,有一段相當精彩的艷|情史。 約莫是她同時有好幾個情人,養(yǎng)在不同的地方。養(yǎng)魚的事情終究紙包不住火,其中某位情人氣急敗壞的上門找她理論。沈當家臨了還色心不改,帶人回房,欲行不軌之事。結果那位也是個暴脾氣,寧死不屈,放了把火,燒了軟香居,想與她同歸于盡。沈大當家雖然多情,卻不是個濫情之人。拼死救下情人一命,結果自己和她的軟香居一道作了古。 再后來,她的另一位情人心里放不下她,便在遺址的基礎上,重新修繕了軟香居。 沈家這么多年,記得就只出了一位女當家吧。雖然以寶樂目前對沈云芙的了解,她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不過人總是會變的,她知道的沈云芙,畢竟也不是全部的她。 不過這位沈大當家那么多情人,總得有一位是面前這個吧,小姑娘心里腹誹著。 你盯著我看了許久,李諳偏過頭,看向躡手躡腳湊過來的寶樂微微一笑道,是有什么事么? 她明明已經(jīng)很小心了,李諳怎么好像背后長了雙眼睛似的,小姑娘撇撇嘴,口頭上依舊不饒人道:我盯著你看的時間,還沒你盯著軟香居看的時間久,怎么多看兩眼,沈云芙就會自己開門出來? 李諳重新回過頭,不再看她,也不理她的嘲諷。 早知如此,寶樂嘆了口氣,何必當初。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李諳的心,就是因為百年以來的每一日她都在后悔,所以這句話才能傷到她。無堅不摧的李家當家,從民國走過來的女人,經(jīng)歷過很多苦痛。 往大的說,國仇土地革命戰(zhàn)爭、侵華戰(zhàn)爭、中國人民解放戰(zhàn)爭,炮火紛飛,戰(zhàn)火連綿。 往小的說,家恨親人離世、朋友反目、家族分崩離析、與所愛之人愛而不得。 每一件每一樁,都是遺憾,都能概括為短短的八個字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小姑娘陪她站了會兒,突然開口問道:你之前說,有個人告訴你未來會發(fā)生什么,所以那個人到底是誰? 李諳總算有了別的動作,她微微仰起頭,肩膀往后一聳,整個人都放松了些許:你猜。 寶樂皺眉:你們怎么都喜歡讓人猜,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我曾答應替那人保密,但你要是猜到,就不算我不遵守約定,所以不妨猜猜看?李諳的言下之意,似乎是希望她能猜到,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 總得有個提示吧。 沒有,李諳搖頭,干猜。 寶樂不想慣著她:那我不猜了,換個問題,沈云芙能救所有人這件事,該不會也是他告訴你的吧。 李諳道:嗯。 那他有告訴你,沈云芙要怎么救人么,該不會救下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吧? 談及救下沈云芙,李諳目光可見的溫柔了一些,約莫是她心情好,便多說了兩句:云芙未必知道,但我明白要做什么,那人都同我說清出了,這點姜小姐不必顧慮。 那就好,總歸不是去白打工。 只是李諳口中這人布局好生厲害,原本不相干的事,他卻能將他們聯(lián)系在一起。就像蜘蛛的網(wǎng),任你神通廣大,都要為了自己的目的,乖乖聽話。最重要的是,他連沈忘言都算計進去了,這原本該是織網(wǎng)的人,現(xiàn)在卻變成了網(wǎng)中的獵物。 怎么想,她知道的人里,就只有白芷有這種決策能力。 如果一切真的是白芷的計劃,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經(jīng)驗告訴寶樂,不能完全按照白芷說的去做。雖說這位是她的太叔公,但只接觸了幾次,她就覺得,他是敵非友。 以下,就只是我個人猜測了。 李諳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寶樂真的敢猜,分明方才還是她自己說的不猜了。 寶樂倒也沒騙李諳,因為她猜的不是神秘人的身份,而是整件事的真相:你應該一直在找救沈云芙的方法,找了百年都未曾找到,如今突然有一個人,他助你找到了這個方法,而你又通過他,找到了我們,給予我們破局之法。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