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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深吸了一口氣:我答應(yīng)你。 寶樂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識到,姜凝這個名字是姜蘭舟給她取的,而姜蘭舟似乎很喜歡喊她阿凝。 恍惚間,她想起還在雅安那時,姜凝同她說阿凝不是你叫的?,F(xiàn)在想想,那個時候,姜凝是不是通過她想起了這個年代的姜蘭舟,畢竟她與太姨婆是血親,長得也有所相似??赡莻€時候,姜蘭舟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世許久了。 第160章 所以我猜呢,寶樂坐在沙發(fā)上,懷里抱著電話,夢主人十有八九是沈月箏沒跑了,我的鐲子對他有反應(yīng)。對了這鐲子就是李諳送的,她說可以幫我完成時空跳躍。君之,你那邊現(xiàn)在有什么線索,還有你的織夢者給你留下什么東西了么,鐲子玉佩項鏈之類的? 君之思忖片刻答道:沒有。 看來是因為她初次入夢,對莊周曉夢之術(shù)毫無建樹,李諳才特地給她開了個后門。君之就沒那么好運了,送他入夢的人也不夠貼心,甚至一點提示都沒給。 小姑娘撇了撇嘴,又問道:那沈月箏會不會也是你那邊的夢主人? 不會,君之這次回答的很快,我試過他,他不是。 寶樂聽明白了:這么說,我們不光織夢者不同,夢主人也不一樣,卻不知道為什么在同一場夢里相遇了。而且現(xiàn)在可以確定,夢主人只能由自己的食夢者叫醒,就是說,即使你也是食夢者,卻不能對沈月箏這個夢主人造成影響。 君之也是這么想的,認(rèn)同道:目前看來是這樣。 先不說這個了,寶樂道,這趟來蘇州,我查到了一些事。蘇州碼頭周圍幾個日本的商會,借由江浙沿海航線,以中日貿(mào)易為幌子,私自進行地下人口買賣。他們還帶走了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進行某種人體實驗。我懷疑這是細(xì)菌戰(zhàn)的前哨,按這樣的情況來說,蘇州沿岸一定有他們私設(shè)的生化工廠,專門用來做實驗的。 君之震驚,沒料到還有這層的關(guān)系,眉頭緊鎖,半晌未曾說話。 寶樂繼續(xù)丟下另一顆炸彈:沈月箏知道這事,是沈思維授意的。 怪不得。 以君之的智商,一下就能相同前因后果,這句怪不得,想來和寶樂自己估算的大差不差。雖然她答應(yīng)沈月箏不把這些事告訴別人,可現(xiàn)在的君之畢竟也不是1914年的君之,他必須知道這些,從而想辦法去改變他想改變的過去。 很遺憾,她想陪他一起面對一切,但他們終究不是在做一場夢,而她的時間不多了。 小姑娘抬手看了眼表,有些不舍的嘟囔了一句:君之,我這場夢的時間快到了。上次沒經(jīng)驗,亂說話把世界都?xì)缌?,這次倒是可以壽終正寢。不過這樣一來,你與我大概率就不是同一個時間離開,也不知道下一場夢還會不會繼續(xù)見面,即使能見面也不知道要隔多久 這話雖然是實話,卻給她說的委屈巴巴,君之還沒想好如何去安慰她,就又聽小姑娘自顧自說了一句 我好想你呀,君之。 她的聲音柔軟而纏綿,像只貓爪子,在聽的人心上輕輕撓了一下。 破天荒的,不那么會吐露心聲的人,脫口而出道:我也想你。 寶樂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這要是放在一百年后的君之身上,他們畢竟同生共死那么多次,說上一兩句情話是正常的可這是一百年前的君之呀,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她就知道自己魅力無限,專克冷冰冰的沈家家花。 沾沾自喜的小姑娘被手腕上的鐲子燙了一下,趕緊回過神,搶在鐲子碎裂前,留下了最后約定。 君之,我們說好了哦,我先去下一場夢等你。 好。 雷聲滾滾,驟雨將至,田埂上歸家的行人越來越多。 彼時耳邊,是雷聲,是雨聲,是池塘上的蛙聲,是遠(yuǎn)遠(yuǎn)牽來的水牛聲,是孩子受驚的啼哭聲,是門前娘子的叫喚聲,是丈夫回來后的關(guān)門聲,是一家人圍坐桌前的吳儂細(xì)語。 寶樂站在茅屋的房檐下避雨,已經(jīng)盯著右前方的一個小院子看了許久。 蘇州鄉(xiāng)下不怎么發(fā)達,村里的房子都很老舊,大多都是石墻直接堆砌而成的。唯獨她盯的那個,是燒好的青磚所建,還刷了白色的粉漆,一看就是老房子最近翻新而成。 那樣一個下著大暴雨的午后,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家里,只有那間院子的主人,叫了一輛馬車,趕著要出門。寶樂注意到,從院子里出來的男人手中抱著一個嬰兒,孩子一直在嗷嗷的哭,男人嫌煩,便把他塞到了身后的奶娘手上,自己率先上了馬車。 倒不是她想盯著他們瞧這么久首先她認(rèn)識這個抱孩子的男人,其次她認(rèn)識他們出來的這間院子。 火球球探路歸來,落在她的肩上,日常讓她猜他看到了什么。 重黎。 小姑娘玉手一指,傻傻的畢方鳥這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馬車,他聽自家主人如是說道:你猜我剛看到了誰? 火球球疑惑:誰? 白蘅,我的太爺爺。他身后那間屋子,是我老家,寶樂笑道,對了,剛才他還抱著一個孩子,你猜那是不是我爺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