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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樂在玻璃墻上找了找,發(fā)現(xiàn)有扇玻璃門,正要推門進去前,她先一步發(fā)現(xiàn)了門邊墻上掛著防毒面具和防護服。 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反應(yīng)過來,將防毒面具戴上,并且穿好防護服。 她轉(zhuǎn)頭吩咐火球球:在外面等著。 畢方不愿意:我和你一起進去! 一道冰涼的目光投來,他還從沒見過她的表情這么嚴肅,好似沒有進去,已經(jīng)猜到了里面是什么。 等著。 寶樂的聲音在空曠的倉庫里,擲地有聲。 寶樂在倉庫里待了很久,火球球見她先是站在罐子前研究,甚至一度將帶著防毒面具的耳朵貼到罐壁上,想通過聽來確定里面到底裝了什么。不知道她聽到了什么,火球球瞧她一臉駭然,瞪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一大步。之后她就再也沒有靠過去,而是轉(zhuǎn)頭打量起了架子上的玻璃器皿。 很久之后,她終于走了出來,脫下防護服,隨手丟在地上。 火球球聽她聲音顫抖著說了一句出去吧,之后便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到底出于關(guān)心,他問了一句:你怎么了?嗓子不舒服?他又瞥了眼地上的防護服,大驚道:該不會中毒了吧。 小姑娘眼中似有淚花,搖了搖頭,又輕輕重復(fù)了一遍。 出去吧。 她不愿意說,總不至于逼她,本以為就要這么原路返回,豈料寶樂很堅定的往輪船下層走去。之前她自己說的,下層潮濕不利于貨物儲藏,越是珍貴的貨物通常越不會擺在下面,所以沒必要下去搜。而且一路走來,似乎也印證了這點,下層倉庫根本沒有守衛(wèi),而且大多都搬空了。 一股子霉味的倉庫,黑漆漆又臟兮兮的。寶樂不見嫌棄,倒是火球球覺得有些不能忍受。 畢方哼了一聲:我們要去哪兒? 找個地方,隨著深入,氣味越來越難聞,寶樂也難免用手捂著口鼻,猜的沒錯的話,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了。 后來走著走著,突然傳來一聲細如蚊蚋的□□聲,一人一鳥面面相覷,都表示不是自己的聲音。就在他倆對望的時候,那聲音又再次傳來,小姑娘后知后覺,趕緊順著聲音的方向跑去。 船艙底層的倉庫深處,有一間像是監(jiān)獄一般的鐵籠。在畢方熒熒火光的照射下,勉強可以看清鐵籠的地上有一團黑影,角落里也有一團。在看到光后,原本毫無反應(yīng)如同死物一般的黑影,迅速朝著光的方向聚集過來。 寶樂在離著鐵籠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連火球球都嚇了一跳。 畢方大喊:什么東西! 離得最近的那團黑影,一把抓住了鐵籠的欄桿,匍匐在地上,發(fā)出怪聲??梢羌毤毴シ直?,你可以聽到,它或者說他或她,在說救命。 那黑影不是怪物,是人,而且是中國人。 第158章 寶樂幾乎是在發(fā)現(xiàn)籠中有人的同時,下意識往前疾走了兩步,想要去查看他們的狀態(tài)??伤艅傋隽藗€動作,有人從她身后,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小姑娘大驚,絲毫沒發(fā)現(xiàn)周圍有人,到底還是面前景象過于震撼,一時疏于防范。可她沒注意到此人靠近,火球球卻也沒提醒她,因此想必來人不是敵人。 果然等寶樂回頭,順著手臂的方向向上看去,發(fā)現(xiàn)這倒也是個熟人,然而不知他為何會此時出現(xiàn)在這兒。 沈先生。 對方松了手,小姑娘揉著被扯疼的胳膊,微微蹙起了眉。 沈月箏從口袋里拿出一截手電,朝著前方還有一段距離的鐵籠照了照。他并沒有看她,卻在和她說話:一時情急,若是捏疼了姜小姐,還請恕罪。 寶樂將視線從沈月箏的臉上挪開,也瞧向手電照射的方向,隨口搭話:沈先生不解釋一下您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兒么? 沈月箏驚訝,側(cè)頭反問道:哦?巧了,沈某倒也有相同的疑惑,還請姜小姐解答。 他們兩個現(xiàn)在互不信任,目前這樣的狀況下,只能無限打太極,說些沒營養(yǎng)的話。與其把精力消耗在與他廢話和周旋上,不如先去查看情況,這么想著寶樂身形微微一動。沈月箏發(fā)現(xiàn)了她的動靜,與方才一般攔住了她,但這次他沒拽她的胳膊,而是直接橫臂攔在她面前。 他們 沈月箏思忖了片刻,還是決定說實話。只見他搖了搖頭遺憾道:他們得了病,別過去,會被傳染。 結(jié)合之前在紅三角倉庫里的所見所聞,寶樂其實大概能猜到,可她仍然滿心希望關(guān)在這兒的他們還有救。只不過沈月箏似乎比她更了解這邊的狀況,他甚至不用走過去細看,就能確定籠子里關(guān)的人的狀態(tài)。 寶樂欲言卻止:我 沈月箏知道她想說什么:你想救他們出去,但是不可以,他們身上帶著病毒,強行帶他們出去只會引起更大的災(zāi)難。 可他們在說救命。 寶樂何嘗不知道,可這些人說的不是任何其他語言,而是帶著吳腔的救命。在日本人的船上,一個中國人在喊救命,你要她如何視而不見的掉頭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