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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戲子啊,最是無情。 彼時狂風大作,明明是雷雨,卻一點變小的趨勢都沒有。天像漏了一般,雨水模糊了視線,狂風卷起河邊的枯草斷枝,在耳邊呼嘯而過。雨水帶來的最明顯變化,就是秦淮河的水位線變高。這幾天本來就在一直下雨,水位幾乎與岸邊持平,當時大雨傾盆,很快便把下面一層淹了。 因為雨來的急,君之和沈思維他們站在半道的登船口,那里是第二個要遭殃的地方。 視線不清,雨聲又很大,寶樂很擔心下面的情況。 姜凝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她問身邊的沈月箏:都說這秦淮河是南京的母親河,金陵臥虎藏龍之地,你說這河下不會有什么龍王吧。這會兒龍王發(fā)威,也不知道要懲治誰。 沈月箏微微蹙眉:蘇小姐莫要開玩笑。 小姑娘也覺得,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在這看戲,沒好氣的吐槽了一句:要真有,也不是龍王。怕不是什么水魔獸和拜月教主合體,準備出來水淹人間了。 姜凝聽得稀奇,來了興趣:什么是水魔獸,拜月教主又是誰? 這水魔獸啊,是被女媧封印的上古魔獸。遙傳它是一只八頭蛇怪,體型龐大,遇水則生,在水中,你是殺不死它的。而且逢此兇獸現(xiàn)世,必生水災。 這要說起《仙劍一》,寶樂就不困了啊,她能給你侃個三天三夜。九零后的孩子,誰小時候還沒玩過三劍傳奇,沒看過唐人的電視劇。只見寶樂說的眉飛色舞,沈月箏和姜凝臉色突然一變,都往后退了一步,還有些瑟瑟發(fā)抖。小姑娘尋思,咋地自己現(xiàn)在這么厲害了,說個故事都能讓人身臨其境? 姜凝指了指她身后:你該不會,說的就是它吧? 寶樂后知后覺著回頭在她身后的秦淮河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巨大的蛇怪,這只蛇怪有許多腦袋,雖然沒來得及細數(shù),但十有八九是八顆。這八顆腦袋表情各異,但每一顆都在朝外吐著水,一副勢要把全世界淹沒的架勢,首先先從這小小的秦淮河開始。 沒一會兒功夫,寶樂他們下面一層已經(jīng)完全被水淹沒,要是再不走,他們避雨的地方也兇多吉少。 沈月箏看著周圍四處逃難的行人,朝寶樂和姜凝道:我們先去高的地方。 姜凝是同意他的建議的,可寶樂想起君之他們還在下面,自然是不可能答應。 好脾氣的沈月箏也不會說狠話,只得跟她講道理:這里現(xiàn)在發(fā)大水,河里這個還不知道是什么怪物,即使你現(xiàn)在過去,也不過是多送一條命。我們只能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再做他想。 沈月箏勸她走的樣子,倒是和雅安時煉魂場里的沈忘言如出一轍,你要說他們沒有血緣關系,寶樂是打死不信。 小姑娘折中了一番,只能如此建議他們:要不你們先上去吧。 那你呢? 我會法術,死不了,寶樂看向已經(jīng)被河水淹沒的登船口,他們與你們并無多大關系,可我不一樣,下面的是我未來的男朋友,我喜歡他,不能就這么走了。 姜凝若有所思,隨后推了推沈月箏:走。 沈月箏猶豫:可是 寶樂踢了他一腳:別可是了,這邊臺子本來就是石墩子撐著的,要是等會大水沖斷了石墩,這地兒裂開了怎么辦? 說是這么說,本來也不可能正好湊巧地就裂了,可寶樂話音未落,水泥地上真的出現(xiàn)了裂痕,就攔在姜凝和寶樂之間。或許姜凝不知道,但這一幕對小姑娘來說,卻也是似曾相識。 短暫的目光交匯之后,寶樂所站的平臺,與姜凝他們那邊的,瞬間斷裂開來,小姑娘連人帶著那間避雨的屋子,頃刻間被洪水吞沒。要不是沈月箏及時拉了姜凝一把,只怕他們也無法幸免。 落入水中,卻未沾上水,甚至原本被雨打濕的衣服,也被體內(nèi)激發(fā)出來的高熱蒸干。 寶樂坐在火球球的背上,畢方直沖云霄,繞著秦淮河的上空巡游了一圈。小姑娘看著下方作威作福的八頭水怪,摸了摸下巴,還有心思吐槽:這也太扯了,我們這是拿錯劇本了么? 這大概不是拿錯了劇本,火球球沒好氣道,而是你改寫了劇本。 小姑娘不服氣:這也能怪我? 火球球懶得理她,找準了一塊不錯的空地,俯身直沖而下,坐在他背上的寶樂堪稱在玩跳樓機。就在她要撐不住吐出來的時候,火球球揮動巨大的火翅,將空地上的水瞬間蒸干。洪水似乎長了眼睛,又似乎是這塊地周圍形成了空氣墻,盡管四周洪水波濤洶涌,這塊空地卻成了水中圣地,洪水都繞著走。 火球球收起翅膀,繞著空地走了兩圈:那姓君的不是跟你說了,要謹言慎行么,你聽到哪去了? 寶樂恍惚想起,似乎是有這么件事,可早被她拋到腦后去了。 這是夢的世界,火球球道,擁有言靈的力量,夢的主人和食夢者都能通過語言改變夢境的走向。所以還不是你烏鴉嘴,引來了這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