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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能解釋,為什么他們出現(xiàn)在她家附近,她不認(rèn)識他們,君之卻認(rèn)識。她懷疑,沈家人一早就知道她老家在哪,更懷疑君之之前來過。這熟門熟路的樣子,甚至不需要她指路就找到了她家,如今看來也都不是巧合。 胡思亂想之際,君之也洗完澡出來了。他身上穿的衣服,看起來像是她這件衣服剩下的料子做的,因為料子不夠了,又縫了塊大紅色的補丁。不同于女款襖子,男款稍顯寬大,可能因為男主人是個胖子的緣故。這衣服穿在君之身上,尤為滑稽。不過他人長的好看,身材也好,竟然神奇的撐起了衣服架子。只是脖領(lǐng)開口較大,半露不露的能看到縮骨。 他拿著一塊毛巾,正在擦頭發(fā)。 同一個世界,同一款長發(fā)。就算他平日看起來冷漠強(qiáng)大,拿刀或者拿槍都面不改色,這會兒擦起自己的頭發(fā)來,其實也和寶樂差不多。更何況他長發(fā)及腰,只怕比她還難打理。 寶樂注意到屋外的雨停了,正好現(xiàn)在時間睡覺還早,兩人又都剛洗過澡,頭發(fā)還沒干。 小姑娘邀請道:要不要出去散會兒步? 之前說過,寶樂家鄉(xiāng)有兩座村子,挨的很近,中間有一條小河相隔。所以寶樂小時候每一次回老家,和mama一道去河邊洗衣服,對岸和她們打招呼的鄰居,其實都是另一個村子的。 這邊半塊,屬于重黎村,小姑娘站在河岸上,朝著對面又畫了個大圈,那邊半塊,是康回村。這條河呢,叫周水,周水盡頭有一座山丘,山丘上面有座五十米高的摩崖石刻,據(jù)說有幾千年歷史了,上面刻著不周二字。 君之聽完,依然面無表情。 你這幅表情,一定是不知道重黎和康回的故事,寶樂哼哼,明天我們起早一點,先去我家轉(zhuǎn)轉(zhuǎn),之后再帶你去看看石刻!山丘上有個茅草屋,小時候我經(jīng)常跟著爸爸去上面小住。不過如果上面也沒有,姜凝就真不知道去哪了,到時候就不管她了,我們先去北京。 好。君之頷首。 小姑娘伸了個懶腰,四下瞧了瞧,確認(rèn)沒有人后,突然抓起他的手。兩個人都剛洗過澡,從溫暖的環(huán)境出來。冬天的蘇州雖然還沒到下雪的地步,但已經(jīng)是接近零度的氣候。君之雖然比平常人厲害一些,到底還是個人,這會兒功夫,沾過熱水的手露在外面太久,自然也是冰涼涼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這雙抓著他手的小爪子,竟然像個小暖爐一樣格外的暖和。 君之迷惑的看向她,只見小姑娘周身吹起一陣暖風(fēng),那些發(fā)梢上的水珠,向上蒸發(fā)成水汽,這才沒一會兒的功夫,已經(jīng)悉數(shù)干透了。她身邊的風(fēng),順著他們交握的手,慢慢攀附到了他全身。如果這風(fēng)有形象,一定是像是樹藤,蔓延的速度快的離譜。不一會兒的功夫,他感覺自己發(fā)梢上的水珠,也有一定是干了。 一閉一睜眼間,寶樂身后張開一只巨大的火焰獨翅,火光倒映在河中,振翅的時候河面波光粼粼。就在君之要以為這是她新長出的翅膀時,畢方伸長了天鵝一般修長的脖頸,從寶樂身后探出半個腦袋,居高臨下的看著君之。 君之不矮,但火球球有兩米多高,更何況他還能飛。 被拉出來放風(fēng)的火球球別提多興奮了,繞著君之和寶樂一圈圈的飛著,這個冬日的夜晚因為他變得十分溫暖。這只心智只有三歲的神鳥,看著自己的主人死死抓著另一個男人的手,分外吃醋的想擠到他們之間。被寶樂狠狠瞪了一眼后,才委屈巴巴的抖了下翅膀。 帶著火星的羽毛飄在河上,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像是上元節(jié)的荷花燈。 寶樂松開君之的手,抬手摸了摸火球球的尾羽,語重心長道:火球球,你是不是最近伙食太好了,這都開始掉毛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已經(jīng)兩天沒理我了!兩天!火球球怒道,有事鐘無艷,無事夏迎春!用完就跑,你這個壞女人! 我最近都在忙正事!寶樂不服氣,你沒看到嘛! 火球球目光掃過君之,哼唧了一聲:什么正事,交|配嘛?怎么換了一個,之前那個彈琴的呢,你給他下蛋了? 寶樂哪里知道這只傻鳥什么都敢說,就連君之也在他說完這句話后愣住了。小姑娘在火球球的尾羽上惡狠狠的薅了一把,小畢方哀嚎了一聲,沖著天空飛了上去,鳥喙一刻不停歇的叭叭著:下蛋怎么了,你們雌性不都會下蛋嘛,我又沒說錯!你揪我尾巴干嘛!疼死了! 咳,小姑娘把手背在身后尷尬道,傻鳥不懂事,你別和他一般計較。 君之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他大概明白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了,平靜的點了點頭。寶樂稀奇的發(fā)現(xiàn),雖然他面上什么表情也沒有,但耳根似乎紅了。這倒是個新發(fā)現(xiàn),小姑娘默默揚起嘴角。 火球球在他們頭頂上飛了一會兒,突然一陣尖銳的鳳鳴聲從遠(yuǎn)處傳來。 這聲音不像是火球球發(fā)出的,每一只畢方都有自己獨特的鳴叫聲,作為火球球的主人,寶樂自然對他的聲音十分熟悉。但這聲鳳鳴,竟然也不陌生,這才是她震驚的地方。 小姑娘抬頭,順著鳴叫聲發(fā)出的地方望去,瞬間瞪大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