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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不想要了?姜凝兇她。 寶樂不解。 姜凝道:這門溫度很低,你要是就這么放上去,半只手都得被凍的全部壞死。 這么恐怖?! 有一種說法,在冤魂埋骨之地,以冰養(yǎng)魂,以火煉魂,是以聚百鬼,而大鬼吃小鬼,終得鬼王。 寶樂疑惑:這咋聽的這么耳熟? 以前在南疆,侍蠱少女的養(yǎng)蠱術(shù)也是這么個原理,姜凝煞有其事道,他們誰借鑒的誰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新中國成立后,這種陋習(xí)早就被廢除,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小姑娘傻乎乎的聽完天書,擔(dān)憂道:那這扇門能打開么? 當然能。 姜凝說完就把肩上的沈三放了下來,寶樂瞧她活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尤其是那十根郁郁蔥蔥的纖纖玉指。寶樂還沒看出她想做什么,突然只見姜美人伸出雙臂,將兩只手掌完完整整的覆在尚往外散發(fā)著寒氣的冰門上。 寶樂大驚:你瘋了,快松手! 姜凝并未理睬她。 那扇并不算輕盈的巨門,在她手下被緩緩的推開。姜美人面上一如既往的優(yōu)雅從容,隨著門后的開合越來越大,微微屈起膝蓋,朝著門里之地踏入半步。 那一剎那,寶樂仿佛聽到了百鬼啼哭的聲音,耳鳴聲一直在她腦海里回響,久久不散。 姜凝臉頰兩邊的發(fā)絲被一陣莫名的陰風(fēng)吹起。 大量的白氣從門內(nèi)溢出,周遭溫度驟降,讓人直墜寒冬。 寶樂勉強抬頭,看她身上籠罩著一縷奇異的光芒,似有什么東西要呼之欲出的感覺。她想細細看清那到底是什么,就是姜美人沒給她這個機會。隨著大門被打開到足夠的距離,姜凝抽出背后的白傘。 叮鈴鈴 風(fēng)鈴逆風(fēng)搖曳,鈴音清脆動人,白色的傘面如同一朵在黑夜里怒放的曇花,帶著一股沁人心脾的異香。姜凝調(diào)轉(zhuǎn)傘面的正反,讓傘骨在上,傘面在下,同時手腕用力將傘向上拋出。在白傘落下的過程中,她張開雙臂,彎腰抬腿。在腰逐漸彎成九十度的同時,右腿自身體后方筆直抬起,輕輕踢了傘骨一下。白傘倒著打了個轉(zhuǎn),在門后的密室里旋繞了一圈,重新回到姜凝已經(jīng)伸出等待迎接的右手上。 她在空中舞了個傘花,使得白傘的上下調(diào)轉(zhuǎn),傘心朝里。美人雙手持傘,將傘骨置于肩部,整個人籠罩在曇花一般的白傘下,光暗各占一半。 姜凝回眸間,一笑媚千生。 霎時間萬籟俱寂,周圍的溫度也慢慢恢復(fù)了正常。 寶樂注意到,雖然姜凝剛才近距離接觸了那扇寒冰門,但她執(zhí)傘的手上一點凍傷都沒有,也不知她說的門溫度極低,是真實的,還是誆她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小姑娘愣愣的看著她,心想這人啊,美是真的美,但不知道為什么美的太過了,總感覺有些瘆人。當然她只敢暗自腹誹,這心里話要是說出來,免不了要挨一頓毒打。 寶樂同志機智的低下頭,專心扶著沈忘言。她感覺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重量,甚至還能拖著他走上一段路。 好不容易把沈少爺拖入門中,寶樂總算有空來打量一下第五層的全貌。 這一層和第二層有許些相像,中心也有一條水渠圍繞著一塊空地平臺,只是第二層的平臺是圓形,而這個是最近見得比較多的八邊形。平臺上沒有純金的爐鼎,但整體像是個祭臺,每個角上都有一座青銅雕像。雕像呈人形,手中持槳作劃船之姿。這個姿勢,似乎對應(yīng)著水渠上漂浮的數(shù)十艘獨木舟。 舟有蓋,封的嚴嚴實實。 蜀人以船載尸,葬于地下,稱為船棺。 這數(shù)十艘的獨木舟,正是數(shù)十座漂浮在水渠上的船棺棺槨。 之前沈忘言所給的1920年的資料,其中那唯一一份的照片留存,幾乎與這層的布景長得一模一樣。但他本人現(xiàn)在還暈著,寶樂也不好確認到底是不是,更何況前車之鑒,這里也有可能是艾桑后人仿建的另一件密室。 這間密室還出現(xiàn)了一些照片上沒有的東西,比如靠著墻面的位置,有五尊高約五米,幾乎是頭頂著天頂?shù)木扌颓嚆~武士像。 不光寶樂注意到了這些武士像,將沈三扶進密室后,姜凝也注意到了。 姜美人瞇了瞇眼,未置一詞。 這間密室最讓寶樂在意的,當然還要數(shù)中心水渠里那些船棺。 船棺文化的形成主要是因為對巴蜀地帶,傍水而居的古人而言,船在日常文化中有相當重要的地位,船所聯(lián)通的水,有周而復(fù)始之意。因此當一個人死后,親人就會取直徑一米以上,長五米左右的楠木,整根截斷制成船棺。船棺多呈現(xiàn)獨木舟的外形,不過除了外形獨特以外,與一般棺槨也沒有太大區(qū)別。 誠如她之前同沈忘言說的,船棺是古蜀人的喪葬習(xí)俗,一直盛行于戰(zhàn)國直至西漢前期。西漢那個時候,漢文化逐漸滲透,而后蜀地就多以漢人墓葬形式為主,鮮少見到船棺了。 從這些船棺的發(fā)霉程度來看,確實也像是戰(zhàn)國時期的產(chǎn)物。再從船棺的泡發(fā)程度來看,這些船棺被放置在水中,也不過是近一百年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