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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句話,她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出去,與外界取得聯系,一切從長計議。 沈忘言目光暗淡:不行,我沒有那么多時間。 這不是有沒有時間的問題,工作量擺在這,從專業(yè)角度我已經給出了方案,今天就是仇老和劉老來都只能是這個結論。 沈少爺握了握拳,隨即邁開腿,朝著壁畫的方向走去。 寶樂感覺莫名其妙,之前她能理解他的急切是因為經歷了那么多磨難,他依然對要找尋的這座墓毫無頭緒??扇缃袼麄円呀浾业搅四康牡?,下面的也不過是按部就班的修復工作,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那么沈少爺這副態(tài)度在她心里,倒更像是無理取鬧。 他們現在有太多事情要去解決,這些事每一件都遠重要于當前的修復工作。 喂。 寶樂朝姜凝的方向看去,果然姜美人是在和她說話。 姜凝問她:你知道,什么是啟神之地么? 啟神之地,是一進入這間墓室時,沈忘言一直那么激動的主要原因,對他而言這是一個很值得他自豪的詞匯,具體原因不詳。從字面上來理解,啟神二字倒有那么一絲的祭祀之意,可能是一個祭壇。但她絲毫沒看出這個中心擺了個爐鼎,四周墻上鋪滿壁畫的墓室,有祭壇的功能。 寶樂搖了搖頭。 姜凝笑了笑:你可還記得,沈忘言說過的第二天授? 這個她記得,說是后天求得的,還說艾桑族人的脊背書是他們的第二天授。但這個東西很玄學,她也就能聽懂個字面意思,具體是什么,沈少爺也沒打算和她細說。 第二天授是每一任上古遺族的最新繼承人,在啟神之地開啟的。 姜凝輕啟朱唇:俗稱,點魂。 寶樂給她越說越迷糊: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 姜凝見她沒悟明白,也懶得同她繼續(xù)解釋,只是伸手在她腦袋上拍了拍,在寶樂要抗議之前又松開手,邁著一雙長腿,朝沈忘言的方向走去。 沈忘言選擇研究的那幅壁畫,是其中保存的比較好的一幅,但也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壁畫上有很多人。包括這些所繪的人在內,都是片段性的,能看出是人都很不容易。 看出什么了?姜凝問他。 沈忘言搖搖頭:開啟啟神之地的方法,一定在這些壁畫上。 說完這句話,他側過臉,鄭重的看著姜凝,懇求道:幫幫我。 姜凝低頭笑了笑:請我?guī)兔梢园?,但我的?guī)矩你是懂的 沈忘言伸出左手,將綁在右手上的繃帶一圈圈解了。他可不像君之有超速復原的能力,這會在他右手掌上,那道不算淺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著血。沈忘言將右手伸到姜凝面前,他手腕白皙,皮膚下的經脈紋絡依稀可見。與剛才的吊兒郎當不同,姜凝幾乎在他伸手的一瞬間,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她小心翼翼的捧著沈忘言的手腕,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滲血的手掌上。 在她想有什么進一步動作前,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幾乎是要把骨頭捏碎的力道。 姜凝冷冷的看了眼君之。 我和他說話,還輪不到你來摻和。 君之依然沒有松手,他們三人間的氣氛越來越怪,怪到寶樂都覺得再談不攏,他們可能要先打一架。就在這時,沈忘言開口了,他在喊君之退下。 君之難以置信的看了眼沈忘言,眼神中有說不清的情緒。 寶樂趕緊上前打圓場,她拉著君之,讓他們有話好好說,大家都是同伴,沒必要搞得這么僵,你說是不是。 姜凝嗤笑了一聲。 她經常這么笑,寶樂對她這副反應都免疫了,她更加在意的是身畔的君之。不知道是不是他平常都穿著黑衣的緣故,即使是發(fā)狠,也不會那么明顯。如今他穿著沈忘言的白衣,任何稍顯凌厲的氣場都與他的扮相格格不入,何況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在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一種名為殺意的東西。 小姑娘下意識就松開了拉著君之的手。 不管他們心里怎么暗潮洶涌,那邊姜凝一只手托著沈忘言的手腕,另一只手覆在了他還未愈合的手心上。 寶樂不知道他們做了什么 但她看到,那相握的雙手,慢慢沁出無數鮮紅的血珠,這些血珠順著他們交握的手心,接二連三的滾落在地上。剎那間腳下那一方土地,竟然平地開出了一朵又朵層層疊覆的彼岸花。殷紅如絲的彼岸花瓣,貪婪的吸收著更多的鮮血,遠勝火焰般熾烈的怒放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彼岸花叢越來越茂密,失血過多的沈忘言也開始搖搖欲墜起來,防毒面具所遮住的是比雪還白的臉色。 君之接住他,冷冷開口:夠了。 寶樂瞧著姜凝緩緩睜開眼睛,順勢松開了與沈忘言相握的手,她對自己的現狀十分滿意,甚至心情頗為不錯的吹了個口哨。姜美人甩了甩長發(fā),從背后抽出她那把白傘,環(huán)視了四周一圈,最終才在其中一面壁畫前停住了腳步。 這面壁畫他們之前都看過,畫中只能看出有半座拱橋,是這幾張壁畫中保存的比較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