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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照片是黑白的,紀舒都能想象出她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和櫻桃般的紅唇。 她在心里,依著莫曠楓的樣貌描繪了一番李懷意,真是一位民國佳人啊。 再看,旁邊卻還掛著一張羊皮紙的畢業(yè)證書。 花體的英文寫著斯坦沃大學,數(shù)學系。 紀舒以為是莫曠楓的畢業(yè)證,可是畢業(yè)生的名字卻是HUAIYI LI,這不是李懷意嗎! 原來莫曠楓的mama竟然是頂級名校數(shù)學系的高材生。 算一算時間,李懷意應該是畢業(yè)后就回到了國內(nèi),再認識了莫云杉的。 雖然當時還沒有改革開放,莫云杉也應該還不是巨賈,不過他出身商人之家,氣質(zhì)非凡,與李懷意也算門當戶對 紀舒還想再看,尤其想找找李懷意和莫云杉的合影,竟然一張都找不到,匆匆之間,李懷農(nóng)回來了。 紀舒趕緊收回目光,微笑著朝著他點頭。 李懷農(nóng)臉上卻忽然陰云密布,他對紀舒說:紀舒小友,我就只能跟你講到這里了。其他的事情,我不便干預。 好的,謝謝李先生。 紀舒覺得李懷農(nóng)臉上的陰戾之氣并非對著自己的,應該是剛剛的電話帶來的。 她想,這樣的家庭,這樣的財富,煩心事應該也不少,也輪不到紀舒過問。 是不是要趕飛機?我派司機送你去機場。 紀舒禮貌地答應了。 這里晚上叫車也不方便。 李懷農(nóng)直把紀舒送到了大門口,在粉色磚墻的陰沉下,老人朝著她招手。 紀舒覺得,李懷農(nóng)對她的態(tài)度似乎比之前好了很多,這餐飯,看來吃得很有成效。 坐上李家的車,司機載著紀舒在萬籟俱寂的山間滑行。 紀舒望著遠處深遠的海岸線,那里一座孤零零的燈塔發(fā)出勉為其難的光來。 莫曠楓的家務事,看來,真復雜呀。 回到海市沒兩天,許剛也帶著新的標書回來了。 小紀老板,我們這邊又請了一些大工,不過目前數(shù)量還是不夠。 他指著標書里一處空白的地方對紀舒說:你看,給我們做標書的老師傅說,這里填上個50人,效果更好。否則招標的時候,我們的規(guī)模就不夠大,競爭力就低了。 我們現(xiàn)在有幾個大工呢? 我回去又趕緊招了幾個,可是我們現(xiàn)在也就28個有經(jīng)驗的大工。這個酒店外立面項目,是有危險性的,不能胡亂糊弄,我找的都是有經(jīng)驗的人。 嗯。安全第一。 紀舒望著標書的空白處,對許剛說:先別急,咱們還有時間,不是周一才開始下一輪競標嗎?趁著周末,我們?nèi)ネ谝恍┢渌ㄖ牭墓と恕?/br> 許剛臉上露出一種糾結(jié)的神色:我可以去試試,但是我也不會說海市話,我人生地不熟 沒事,我去,許剛大哥就跟我一起去充門面好了。 去哪兒找?人才市場? 許剛問。 紀舒搖頭,圓眼鏡眨一眨。 明天下午,我們?nèi)スさ卣摇?/br> 工地? 第二天下午,紀舒帶著許剛就去了城南的一處工地。 剛下的士,許剛震驚地發(fā)現(xiàn),工地門口的橫幅上寫著安全第一,西來建筑宣。 西來建筑?這不就是競標停車場項目成功的那家公司? 沒錯。 我們這么進去挖人,會不會被打? 許剛真的有點擔心,他不怕打架,可是不能讓小紀老板有任何閃失啊。 紀舒看了一眼許剛,許大哥,你看我像是會直接闖進去的人嗎?我們當然不會直接進去。 許剛癟著嘴吧,靜靜地跟在紀舒身后。 內(nèi)心卻說,你看起來就像是敢直接闖進去的人啊! 我們今天先看一看,看看這些工人下工之后,會去哪里消遣。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四五點,兩人等了約莫半小時,工地的大門就開了。 一大堆工人從里面魚貫而出,氣勢驚人。 盛夏里,日頭毒辣,傍晚陽光也不小,工人們穿著T恤衫,工裝褲,身上全是汗水。 黝黑的皮膚上,汗滴閃著光,一晃一晃的,紀舒和許剛發(fā)現(xiàn),大批的工人朝著西邊去了。 工地一般有食堂,工人們吃了飯才下工的,現(xiàn)在往那邊走,肯定不是吃飯。 許剛說:我猜就是去喝啤酒、吃西瓜、打臺球、打牌那樣的地方,咱們在武市做項目的時候,下工了大家也都去。 紀舒點頭:走,咱們跟上。 路上本來行人就多,紀舒和許剛穿插到工人們中間跟著走,誰也不覺得奇怪。 走了約莫二十分鐘,太陽還在天空里發(fā)揮余熱,氣溫卻已經(jīng)降下來了,正是休閑娛樂的好時候。 前面的工人一拐,就進了一個大棚子。 一大片塑料布遮風擋雨,一個灶臺,幾張桌子,幾條凳子,兩張臺球桌子,這就是這個休閑娛樂點的全部。 工人們?nèi)吭诉M去,老板娘笑呵呵地招呼:今天也開兩個瓜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