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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里寫著,88年,三角債大概有320億,到了1990年底,就有2000億元了呢! 劉彩娟從桌子上的果盤低下翻出一份都市報,上面還沾著點兒花生皮,她指著報紙給紀暢看。 紀暢瞪大眼睛,這個數(shù),mama,這是差不多翻了7倍呢。 對呀,有一小部分企業(yè)給拖著發(fā)不出工資了。所以現(xiàn)在我們食堂不愁招人。蘇萍家里的,才想找關(guān)系,把她幾個親戚塞進來。 嗯。對了媽,年初食堂還要再次競標,這件事,準備得如何了? 你放心,順順利利的。今年啊,我們肯定能續(xù)上標! 紀舒不是太擔(dān)心這件事,反正投資成本早就收回來了。 況且公司的團隊現(xiàn)在這么厲害,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呢。 只是幾人談到這些下崗的事情,讓她心里隱隱有些擔(dān)心羅倩倩。 雖然國棉二廠□□,可是如果要讓人下崗,第一個裁掉的崗位,就是這些流水線上的女工了。 她依稀記得,廠里從90年代初起,也就是今年開始,就開始緩慢裁員了。只是因為數(shù)目小,大家不重視。 而且現(xiàn)在廠里鼓勵內(nèi)退,林翠蘭預(yù)計今年就退休了。 林翠蘭過來拍紀舒肩膀,哎喲,累了吧,看你都呆了,先去睡一覺!一回來就cao心這么多國家大事! 劉彩娟也拉著紀舒去休息。 紀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仔細搜刮上輩子的記憶,想看看能不能記起來點什么二廠的事情。 第二天,紀舒和林翠蘭一起去二廠附近的副食店買菜。 劉彩娟準備今天在家里大展身手,做一桌好菜。 紀舒被發(fā)配來買菜,林翠蘭跟著來,想必是有些話想對紀舒講的。 紀舒挽著師傅的手,走在二廠熟悉的街道上。 她感概地說:師傅,饒了一圈,又走在這條路上,我的心里啊,真的好多話想說,卻不知道說什么。 師傅也是。兩年前,你也在這兒,給我送了一籃子雞蛋,還記得嗎? 林翠蘭說著竟然紅了眼眶。 師傅,最近廠里怎么樣,還好嗎? 廠里能怎么樣,那還不是老樣子,萬年不變的,只是 她壓低了聲音,正要說話,忽然一個雞蛋飛過兩人的頭頂,直接砸在一個人的臉上。 紀舒一陣驚訝,這誰啊,光天化日砸雞蛋。 再定睛一看,這人,這人,怎么這么眼熟啊。 可是她卻想不起來是誰。 林翠蘭倒是大喊:這不是羅倩倩的mama,張姐嗎! 張姐顯然也認出了林翠蘭,眼神又在紀舒臉上游走了一下子,似乎也認出了紀舒。 紀舒這才想起來,去年臨走的時候,去羅倩倩家里拜年,見過張姐一面的。 那被砸的是誰呢? 紀舒趕緊扭頭去看,林翠蘭也扭頭去看,商店附近的一眾人也扭頭去看。 張姐不愧是老女工,手勁大,一個雞蛋,正砸在高高瘦瘦的童飛的額頭上。 金黃色的蛋液覆蓋了他的一邊臉,露出另外一邊英俊的臉來。 童飛就是賣相好,這是林翠蘭的原話。 現(xiàn)在這賣相被張姐毀了一半,童飛也似乎面目可憎起來。 媽,你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張姐又沖過去使勁打童飛的胳膊。 你個蠢貨!你個xx! 張姐戰(zhàn)斗力爆棚,口吐芬芳。 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幸虧今天不是周末,還是個工作日,不然這里恐怕都被圍了里三層、外三層了。 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童飛嘴里來來回回就這么一句。 紀舒和林翠蘭互相對看一眼,兩人都很疑惑。 這事情如果林翠蘭都不知道,那真的應(yīng)該二廠也沒什么人知道了。 張姐,到底是怎么回事?童飛犯了什么錯了? 林翠蘭沖過去拉人,問道。 作者有話說: 紀舒:賺錢太快樂了。 打滾求關(guān)愛ing! 么么噠! 第190章 羅倩倩的mama張姐絲毫不理會林翠蘭。 她依舊揪著童飛的衣領(lǐng)子一陣猛打。 童飛個字比她高, 卻抵擋不住張姐的狂暴攻勢,幾分鐘之內(nèi),連秋衣都給扯出來了。 大冬天的, 他的臉一半黃,一半紅。 黃的是雞蛋液, 紅的是張姐拍出來的巴掌印子。 圍觀的幾個阿姨和林翠蘭一起把兩人扯開,童飛才開始大口喘氣。 張姐手里還提著一籃子雞蛋,雖然她依舊在暴怒中, 卻輕輕把雞蛋放在地上, 然后坐著哭起來。 邊哭邊罵:你個死人!你爸都給你氣得住院了! 紀舒依稀記得羅倩倩提到過, 童飛是家中獨生子,父母年紀比較大,都從廠里退休了。 當初張姐看上童飛,除了他長得一表人才, 更關(guān)鍵的是家里分的房子有40平米,還是個獨生子,鐵飯碗。 真是理想女婿呢。 現(xiàn)在打成這樣, 圍觀的人都好奇地要死。 當然,紀舒心里更擔(dān)心羅倩倩。 林翠蘭想低調(diào)處理,因此走過去扶起張姐,走,去我家里休息一下,喝杯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