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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舒隨手買了一袋子糕點,本來準備給趙阿姨吃的,當做上次辦公室租賃的事情的謝禮。 公是公,私是私,紀舒覺得趙阿姨雖然嘴巴很碎,做事情卻公道,肯出力,也難怪她的私人中介業(yè)務風生水起。 糕點是上杏花樓買的赤豆卷,有好幾包,紀舒就隨手拆開來一包,自己吃了一個,遞給老大叔一個。 大叔猶豫了一下,見紀舒笑得清純真誠,接過來,三兩口吃了。 靈的額! 東西一吃,江已經越過一大半,紀舒問:大叔,你去過東昌路嘛,那邊的房子好嗎?其實我這個親戚是想賣房子給我。 老大叔呵呵一笑:你這親戚是坑你吧?那邊好多都是棚戶區(qū),房頂漏水,有什么好?親戚賣給你,你可不能真要。 紀舒微微一笑:可是我聽說,東昌路被稱呼為【浦東的南京東路】呢! 老大叔正色:是,東昌路碼頭在那里,商店啊、電影院都有,可那是商業(yè)街嘛。老房子很破的,你親戚又不是有商鋪賣給你,人家才不會賣呢。老房子人家肯定是不要啦,想要搬到工人村里面去,所以賣給你。 吃了紀舒的赤豆卷,大叔話匣子打開了。 年前的時候,我去東昌那邊的棚戶區(qū)。一看,那邊路面都是爛泥啊!環(huán)境好一點的家庭,都搬走了。說是這些棚戶以后要新建的,叫什么拆遷的,可是浦東這樣的位子,又不像是海市,哪里輪得到我們。 紀舒老早就在網上看到過,浦東人這年代去浦西,叫做去海市,果然,老大叔也默認浦東是浦東,海市是海市了。 正說著,輪渡靠岸了,老大叔起身,從座位底下掏出一個大蛇皮袋子,背上肩膀。 他彎著腰,回身說:小姑娘,你要小心哇,要是真的買,要和家里人商量的,你年紀小,不知道,親戚坑親戚才最狠啊。 紀舒笑著道謝,便也起身,跟著人流,擠下了船。 大家都大包小包的,只有紀舒,手里就提著一袋點心,鶴立雞群。 親戚坑親戚才最狠,她怎么會不知道呢。 紀舒嘴角掛著笑,慢慢朝著東昌路電影院走去,她和趙阿姨就約在這里見面。 路面確實比起浦西來差了不少,紀舒走走停停,遠遠看見電影院的臺階上,趙阿姨正左顧右盼。 趙阿姨笑容滿面,見了紀舒,快步走過來,她圍著大圍巾,裹著下半邊臉,說話聲音甕聲甕氣的。這里靠著江邊,風大。 小紀啊,來來來,這邊走,我也想不透你要買在這地方,真的是,家里有錢就是任性額! 趙阿姨這一次的熱情不是裝出來的,很真誠,紀舒照顧她生意這么多,她自然高興。 紀舒把糕點給了趙阿姨,趙阿姨推三阻四地接下來了,放進了自己背著的大皮包里,拍一拍皮包,確認拉鏈拉好了。 這邊的房子,你看看,往里走。 兩人拐了一個彎,進了一條小巷子。 巷子的地面上鋪著磚塊,不少已經翹起來,紀舒可以想象,這里要是下雨天,一定很泥濘。 路邊是兩排小棚屋,幾個學齡前的孩子在打鬧。一個婦女搬著椅子,坐在巷子口,一邊曬太陽,一邊梳頭發(fā)。 紀舒覺得,這里房子的價值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她買的就是地段。 孩子們見了紀舒,都圍過來看,紀舒笑著跟他們打招呼,他們就又笑嘻嘻地散開,害羞得很。 這里呢,便宜,那邊靠近陸家嘴,有公房,現在你也買不到的呀。這邊雖然破,可是是私人的,辦個手續(xù),可以過戶的,你曉得乏? 紀舒笑笑。 趙阿姨接著說:哎喲,我不坑外地人的。騙你說可以買公房,那個是買不了的。這棚子,我猜你買來也不住的吧,是不是等地皮拆遷啊? 果然趙阿姨見多識廣的。 拆遷嘛,少的呀。本地寧都等不到的哇。老實說,有些拆遷,把阿拉黃埔寧拆到鄉(xiāng)下去了,誰去呀。不是說嘛,吃過夜飯不能到淮海路上蕩一蕩,龍床也睡不香! 紀舒聽了哈哈大笑,趙阿姨講話充滿趣味。 不是造高架橋,造隧道什么的,怎么會拆遷嘛,你買在東昌這里,是賭著這里以后做工程哦?那十幾年二十年都不一定的,錢砸水里了可別怪我。 以后,拆遷成為了城市居民享受發(fā)展紅利的一種方式。 紀舒可以肯定,這一片棚戶區(qū),以后一定會拆遷,不會晚于1994年,這里會變成一排一排多層房屋,六層樓,沒電梯,但是房價可不便宜。 拆遷后的房子,就是俗稱的老公房,東昌路上多老破小,一套價值四五百萬呢。 紀舒就想買這樣的位子,價值洼地,不,價值深坑,現在應該很便宜。 無價無市。 果然,趙阿姨說:現在浦西的商品房都2000一平了額,阿拉老百姓都買不起的,只有外商,還有富豪買。小姑娘你賭性蠻重的,阿姨佩服你,給你找了好幾家,價格我壓過了。 紀舒迫切想知道價格,忙問:多少錢? 作者有話說: 紀暢:我mama也是你mama的老板啊!小奕,你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