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你們在玩火

    第19章

    南星火速爬了起來，換好衣服走到了石凳邊，拿起地上的坐墊坐在了溫華英的邊上，乖巧地打招呼，姜婆婆?

    姜婆婆八十多歲，精神頭卻很好，滿頭的白發(fā)梳成一個小發(fā)髻綁在腦后，甚至有幾分俏皮，南星看著她，沒來由的親近。

    姜婆婆瞇眼笑著，露出齊整的假牙，看向溫華英，這就是你的兒媳婦?

    溫華英點了點頭，姜婆婆笑著夸道：不錯，不錯!

    南星看著姜婆婆親近，開口問道：姜婆婆，為什么住在這個山洞里啊，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幫您找一間屋子好不好?

    溫華英遞給南星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說，南星不解地看著她。

    姜婆婆看向山洞外的竹林，眼神深邃，像是透過這片林子，看到了好多年前。

    她嘆了口氣，慢悠悠地笑道：有住的地方，政府也安排了。

    姜婆婆慢慢地?fù)u了搖頭，不走了，我就一直在這個地方呆著了。我和村子口的木匠老王說過了，哪天我沒了，就把我安置在這竹林里就行。

    南星疑惑地看向溫華英，溫華英再次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插話。

    姜婆婆看著溫華英，笑道：你跟我年輕的時候，特別像，我一見你啊，就跟見著當(dāng)年的自己似地!

    溫華英笑著看著姜婆婆，沒有說話。

    姜婆婆繼續(xù)說道：我是被派來支教的，那個年代多亂啊，我進(jìn)了這個村子，遇到了校長，整個學(xué)校只有他一個老師，但是他說，他一定會用知識帶大家脫離貧困的。

    回憶起當(dāng)年，姜婆婆精神振奮，眼睛里發(fā)著光，后來啊，我被他的精神感動了，也同意了留下來當(dāng)老師，我們就在這山洞里，辦起了學(xué)校。

    姜婆婆抬頭看向灶臺，伸手指了指現(xiàn)在做飯的區(qū)域，那一片，以前有個黑板，當(dāng)時只有兩個學(xué)生，就坐在這里，聽我們講課。

    姜婆婆拍了拍坐著的石凳子，就是這兒。

    溫華英聽得投入，跟著點了點頭，然后呢?

    姜婆婆抬頭望向外面的天空，想了許久，開口道：然后啊，他有天下山買東西，路上不小心摔了下去，就沒了，我啊，就一直留在這里當(dāng)老師，一代，又一代。

    溫華英眼中濕潤，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穿書之前的生活，站在大學(xué)里的講臺上，她也是滿懷熱忱地面對著教室里充滿期待的目光，教書育人，也是她的理想。

    在穿書之前，溫華英是大學(xué)教授，姜婆婆的堅持，她太能感同身受了，可是姜婆婆的犧牲，卻是她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的。

    南星心中疑惑，卻不敢問，她虛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了下去。

    姜婆婆看到南星的動作，笑著問道：丫頭，你想說什么?

    南星生怕冒犯到姜婆婆，超小聲地問道：婆婆，那你的家人呢?.

    姜婆婆皺著眉愣了好一會兒，在回想很久以前的事情似地，我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過來的，來了以后，我寫信回家說留在這里，我的父親堅決反對，并且不同意我和校長在一起。

    年輕的時候啊，膽子大。姜婆婆想起往事，搖了搖頭，笑了起來，父親反對，我就再沒和家里通信了，后來過了些年再找，也沒能聯(lián)系上。

    南星緊張地問道，那校長呢，你們在一起了嗎?

    姜婆婆低下頭，眼眶紅了，在一起了，卻也沒在一起。

    我們同吃同住，一起生活了八年。她轉(zhuǎn)頭看了看那張年頭已久的床，但我們卻以同志的身份，相處了八年。

    他看我拎不動水，找?guī)煾翟谏蕉纯诖蛄司?，我們睡不慣草席做的床，他學(xué)做木工，打了這個高架床......

    姜婆婆眼神變得憂傷起來，我不走了，他走了，我?guī)退卦谶@里，直到他來接我。

    南星眼角一滴淚滑落，她想感慨的事太多，五味雜陳，一時竟然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溫華英笑得淡淡地，好，那要好好照顧自己，校長也會希望你過得好的。

    姜婆婆用力地點了點頭，過得好!過得很好!節(jié)目組來找我的時候，我原本覺得麻煩，但那天晚上夢到他，他叫我好好過，叫我一定要長壽，還讓我?guī)退M(jìn)城看看。

    姜婆婆笑得靦腆，我向來都是聽他安排的，城里變化確實大，你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的。

    南星抬手抹掉眼角的淚水，笑著提議道：婆婆，我好喜歡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們有時間來找你玩!

    姜婆婆看著南星，笑了起來，好的，一定來!

    在南星一番軟磨硬泡下，姜婆婆終于答應(yīng)讓他們重新把山洞里裝修一下，在山洞內(nèi)布局不變的前提下，把高架床保留，然后在安全方面做一些施工和加強(qiáng)。

    又和姜婆婆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婆媳二人才一步三回頭地下山。

    到了山下跟大家集合，南星簡單地把姜婆婆的事給大家復(fù)述了一遍，大家紛紛懊惱，后悔昨天沒有更努力一點，賺的錢太少了。

    李秋云忍不住感慨，那個年代的人民教師，多偉大啊，而且她的犧牲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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