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公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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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溫喜和薛有成又吵架了,結婚一年,他們從未停止過爭吵,而這次要比任何一次都嚴重些,他們吵著吵著就去民政局了。 溫喜性子嬌慣,又有些神經(jīng)質(zhì),整天懷疑薛有成出軌,就因為他不能每天交公糧。溫喜是這樣說的:“新婚你恨不得一天叁次,現(xiàn)在叁天一次都不能保證,不是陽痿就是外邊有人?!比松钆伦鲞x擇題,假如溫喜問他為什么倒還好,可她偏給他兩個選擇,陽痿?外邊有人? 薛有成沒有陽痿,他也的確外邊有人。 薛有成抽著煙看著溫喜皺著眉極認真地填表格,尋思著登記結婚那天她也沒這么認真???心里的火就竄上來了。他一把把她拉扯起來,溫喜瞪他:“你干嘛?”薛有成把煙一丟,用了勁把溫喜拉出去了。 溫喜就是作,沒真想離婚,此時薛有成給了臺階,她自然就下了。只不過還得裝樣子,她推著他不想上車,怒氣沖沖地:“你有完沒完?我還沒填完呢,不是你說離婚嗎?反悔了?” 薛有成開了車門,瞥見她眼里閃爍的狡黠的光,心里嗤笑一聲。他不耐煩:“還沒演夠?趕緊上車,我還得去公司?!?/br> 溫喜下巴一昂:“我自己回去!不要你管。” 薛有成靠在車上,睥睨她的神態(tài):“你上不上?” 溫喜跟他對視了會兒,哼了聲,上車了。薛有成笑了下,溫喜沒看見。 薛有成車開得飛快,溫喜穩(wěn)穩(wěn)坐著,心里盤算著這局應該算她贏??偟膩碚f,她輸多贏少,畢竟這男人太會四兩撥千斤,溫喜吵著吵著就會認了他的理,但是下一次還吵,因為事情沒有解決。 薛有成從后視鏡掃了她一眼,那小表情一看就知道又在琢磨什么,他現(xiàn)在最怕她“思考”,因此薛有成問她:“去我公司?”溫喜沒說話,她昨晚一氣之下搬回家住,渣男薛有成就這么一晚沒理她,她越想越氣,氣得一晚上沒睡著,早上她回新房收拾行李,薛有成被她的動靜吵醒,兩人就這么吵起來,吵到了民政局。 薛有成又問了一遍,溫喜這才點頭。 薛有成開了家不大不小的網(wǎng)紅孵化公司,這個點公司都沒人,薛有成叫了份早餐上來,溫喜在他辦公室轉悠。薛有成睨她一眼:“找到什么沒有?”溫喜沒好氣:“能找到你還會讓我來公司???”話這么說著,每個抽屜都翻了個遍。 薛有成聽著一陣噼里啪啦響就頭疼,溫喜名字溫柔討喜,性子怎么剛好相反?丈母娘是不是給她們兩姐妹取錯名字了,溫喜應該叫溫樂才對。薛有成捏捏眉心:“你就不能消停點?” 溫喜嗆他:“你做賊心虛???”薛有成沒話說了。 早餐是粥,油條,太陽蛋,溫喜掃了眼沒胃口,薛有成看她那矯情樣就來氣:“整天吃草遲早吃出毛病來?!睖叵惭劬Φ蓤A,鼻尖翕動:“你咒我是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毖τ谐擅浵抡Z氣息戰(zhàn),怕了她了。 溫喜不依不饒:“我死了你就好亂搞了。” 薛有成把筷子一擲:“你他媽整天說這種話,誰樂意跟你過日子???” 溫喜抿著唇站起來,手都在發(fā)抖,她咬著牙說:“我要離婚?!?/br> 她的樣子很堅決,薛有成自知話說得重了些,但是溫喜老這樣的確令他厭煩,可一想到離了婚沒法跟四老交代,他只能忍下來。薛有成伸手拉她:“我錯了,老婆?!?/br> 溫喜甩開他的手,薛有成再拉,被甩了叁次才把她扯到懷里。薛有成抱著她像顛小孩兒那樣顛她,語氣輕輕慢慢的:“老婆,我們生個孩子吧?!?/br> 溫喜才沒那么傻:“我不生。” 薛有成不高興了,眉頭皺起來:“現(xiàn)在不想生還是一輩子不想生?” 溫喜安安靜靜看著人時眼珠子總是特別得烏亮,似會把人看透,薛有成避開了視線,毛躁道:“不生就不生,有你一個夠我頭疼了?!?/br> 溫喜笑一下:“薛有成,你這個渣男。” 渣男一詞薛有成耳朵都聽出繭來,他不為所動:“罵完了?”溫喜惡狠狠:“臭渣男!”薛有成玩著她手:“行了,別蹬鼻子上臉?!蓖嬷嬷鴣砹诵┡d致,他掃了眼外頭,零零散散來了兩叁個小網(wǎng)紅。薛有成撈過桌上的遙控,把窗簾降了下來,順帶把門鎖了。 溫喜低頭看了眼,從他身上下來了,薛有成也沒動,就這么敞著腿斜眼瞧她,劉海微亂,眼眸幽深,溫喜俯視著,他的臉部線條也依舊流暢,呈現(xiàn)另一種完美的弧度。深色沙發(fā)把他襯得唇紅齒白,這樣一個男人,誰信他今年叁十二了啊?溫喜一邊惱恨自己無可救藥的顏控,一邊故作姿態(tài):“你送我回家?!?/br> 薛有成懶洋洋地:“等會兒吧,你先過來做會兒?!彼谧錾厦婕恿酥匾?。 溫喜頭一扭,不動。薛有成好笑,他這個老婆是個奇葩,一邊要求他每日交公糧,一邊又古板到只能接受傳統(tǒng)的姿勢,更別提脫離夜晚與臥室之外禁忌場合了。是個男人都會厭。 薛有成勝券在握:“晚上我不一定能交公糧啊?!?/br> 溫喜把頭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