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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長渡躬了躬身,公公可否容草民考慮片刻? 哎,請吧。 笙笙。周長渡費勁吧啦地站起來,忽而轉(zhuǎn)眼看向齊笙,我能跟你說句話嗎? 叫什么玩意兒呢?你喊誰?薛域披著半身血,擋在齊笙前頭握拳說,笙笙也是你能叫的? 哎,行了薛域,你閉嘴。齊笙朝向周長渡點點頭,好吧,那你說。 笙笙,我就不讓 少在外頭這么膩歪,別逼我抽你哦。 能不能借一周長渡看出薛域眼神里的意思,似在提醒他別得寸進尺,算了,這樣也好。 周長渡頓了頓:我知道這樣說或許有些冒犯,可我還是想問問你,笙笙,你想讓我去和親嗎? 你愛去不去,關我娘子什么事? 薛域,你再插一句嘴,今晚回去,跪一個時辰!齊笙兇了一下下,隨后笑道,不過我夫君說得并無道理,確實你怎樣做,都不關我的事。 但我知道關于右相做的這些孽,跟你沒什么關系,周公子,人生在世上,有千千萬萬種活法,希望你選擇得到、最合適你的那一種。 齊笙心里很清楚,薛域大概率不會留右相的命,流放路上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會有些意外的。 周長渡也清楚。 好,我明白了,多謝。周長渡遙遙把目光落在薛域臉上,突然又問,其實我一直不大明白,我跟他相比,究竟差在哪兒。 周長渡十分清楚,他自己并不算多好,但最起碼要輸,也不該是輸給薛域,這個賤人。 周公子,我希望你搞搞清楚一點,薛域他是我夫君,自然在我眼里一切都是最好的,比如、額比如齊笙覺得她自己就是嘴欠,比如了半天都沒找出來薛域的一點優(yōu)點,比如他長得極好。 嗯。周長渡并沒否認,滿臉卻都像在說就這。 還有周公子,你為什么覺得我選他,就一定是他什么地方都要好呢?我不能就喜歡他與眾不同嗎?不能就喜歡他傻嗎?不能就喜歡他腦子咳。齊笙察覺到薛域?qū)δX子的幽怨,趕快剎住了,他在我這兒,就是獨一無二的,他什么樣我都喜歡。 周長渡這點倒不可否認,像薛域這么賤的男人,他確實沒見過第二個。 是挺與眾不同的。 好,我明白了。周長渡思忖了下,叩首道,草民周長渡,自愿和親。 他一入珈蘭,便再也不會回來了。 什么意思啊他!薛域還在唧唧歪歪地嘮叨,他剛剛走的時候,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有種有種,反正就不大禮貌! 行了你,人都走了,他說得好聽,當駙馬,這輩子都在別國的屋檐下低頭,你以為是好過的?齊笙戳了戳薛域的指腹,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好不好? 哼,那你得回去親親我 永平侯,永平侯請留步。薛域身后的快馬上,御林軍疾行過來沖他喊,陛下急召,滿朝二品以上大員速速進宮。 齊笙拍拍他手背:沒事,那我自己回去,你去吧。 好,別自己一個人悶著,你先去國公府,找岳母大人去吧,等我回來去接你。 薛域早猜測到,藍綸也給他送信,說嘉隆帝的大限,就在這兩日了。 靖國公一早被宣進宮里,也沒有任何消息。 等薛域趕到時,滿朝文武在大殿外跪了一地,包括肅王跟昭王,只有靖國公、還在里頭單獨陪著嘉隆帝。 靖國公其實對嘉隆帝很失望,他倆怎么也算是好兄弟一起長大,熟料在嘉隆帝迷上修道、靖國公苦勸無果后,兩人關系日漸疏遠,雖說外人看著還是十分和諧、但也只是流于表面而已。 阿澄,朕想,大概朕是錯了。嘉隆帝雙目已眇,伸手都看不見五根手指頭,被靖國公緊握住,阿澄,原諒朕。 陛下靖國公晃了晃身形,才又茫然改口,阿澈,好,阿澄原諒。 報!陛下!嘉隆帝派出的密探闖進來,跪在他床邊稟告道,屬下在昭王的住處,搜出了已然做好的龍袍。 知道了,退下吧。 昭王嘉隆帝一個激動,氣得瞪大眼睛,幾乎就要垂死病中驚坐起,這個逆子,逆子! 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阿澈!陛下! 薛域跟著百官一起跪在門外,聽到靖國公的一聲高喊之后,便傳出來隱隱壓制的哭聲,大概就猜到了十之八九。 殿門打開,靖國公搖搖晃晃地走出來,似乎驟然無法適應這么多人的注目:陛下,駕崩了。 陛下! 陛下啊,陛下! 文武百官們別管真假,都嗬地哭得好不傷心,薛域跪在最前頭,裝都懶得裝,用眼神在跟靖國公示意:陛下可留遺詔、說是傳位于誰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