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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個子小,沒能搶占到前排的好位置,站在人群后面除了一顆顆黑乎乎的腦袋,其他什么都瞧不見。她挫敗地回到座位上坐著,托腮看身側還在看書的少年,幽幽地嘆了口氣。 將書合攏,謝翌抬眼回望,唇角牽起微小的弧度,耐心又細致地問她怎么了。知知的視線飄向擁堵的講臺一側,有些忐忑:我害怕自己沒考好。謝翌,你怎么都不緊張的? 謝翌當然不緊張,在考場上拿到各科試卷的那一刻他就心里有數(shù)了,大致能考多少分他估算過,不用看排名表他也能肯定自己的名字一定在年級前幾。 中考那時候他是忽然發(fā)了病,心臟好似要爆開,沒能堅持考完就暈倒在了考場上。等他在醫(yī)院病房里醒過來,中考已經結束了,理所當然的他的成績很不理想。去不了最好的三中,最終擦著一中的分數(shù)線進到了這里。 之前他覺得在哪里就讀都無所謂,如今卻感覺到慶幸。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不在這里,他也遇不到小同桌了。 就是他的同桌正在苦惱月考成績。謝翌估摸了下,以平時的練習成果來看小同桌應該考不了太好,可能年級排名要到六七百名以后了。高一的學生總共有一千多個,這個成績屬實算不上好。 果不其然,知知第一次的月考成績排名年級六百九十七,在班上第八名,倒數(shù)的。 謝翌以為她會難過得哭出來,然而事實正好相反,小同桌瞪著圓滾滾的貓貓眼,看到成績排名表的那一刻猛地沖到他跟前,眼里綻放著驚喜的光:謝翌謝翌,我考試及格啦,每一科都及格了哦。 及格不是最低標準么?謝翌看小同桌揚起大大的笑臉,終究還是忍住了沒潑冷水。甚至被對方的喜悅感染,他不自覺跟著彎了眉眼,笑容淺淺淡淡的。 哎呀,光顧著找我的名字,都忘了幫你看成績。知知有點懊惱,噔噔地又跑去講臺那邊仔細看了一遍。 沒過一分鐘她跑了回來,面上的表情又驚又喜的,朝謝翌伸出一只大拇指,向他傳達了一個好消息:第一名!謝翌,你考了年級第一名哎!你怎么這么厲害啊。 英語、數(shù)學都是滿分,語文也只扣了三分,知知估計可能是作文扣了點分數(shù)。其他科目也是將近滿分,加起來的總分高得嚇人,硬是甩了年級第二名四十七分。 年級第二名是三班的鄭濯。原本他還能考得更高的,就是英語拖了后腿。謝翌英文滿分,而他只堪堪考到一百二而已,就這一門課就比謝翌低了幾十分。 謝翌真是全能的,他一點都不偏科,每門課都考得特別好,而且每門課的成績單拎出來都是單科年級第一。學霸已經不足以形容他了,成績出來后班里的人都叫他學神。 膜拜學神,保佑信女下次考試能夠沖進年級前二十。跟知知關系好,連帶著對謝翌也熟悉了些,趙歡偶爾還會開他的玩笑。 謝翌悶不做聲,這時鄭濯就會揪著趙歡的領子將她拎走,冷酷無情地戳破她的幻想:還是做夢比較快,夢里什么都有。 鄭小水,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認為我考不到年級前二十?趙歡在他跟前直撲騰,張牙舞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 幼兒園那會兒只認得幾個簡單的字,趙歡不知道濯念作什么,就認識左側的三點水,便把鄭濯叫做了鄭水。又因為早出生幾個月,比鄭濯年紀大一丟丟,趙歡時常揶揄地喊他鄭小水,這一叫就叫到了現(xiàn)在。 想多了,我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對你有著清晰的認知。鄭濯將人拎著越走越遠,呵呵道:不好好努力,還想從一百出頭沖進年級前二十?別說膜拜學神了,你膜拜菩薩都沒用。 靠,鄭小水。老娘跟你拼了。 趙歡啊啊啊地囔囔,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凄厲又哀婉。她的叫聲被風一吹散了開,只余知知滿臉迷茫地盯著二人遠去的背影,面色擔憂:鄭濯會不會打人啊,萬一歡歡被打了怎么辦? 謝翌喉頭一噎,沉默半晌才輕嘆著出聲:不會。 那兩人之間的相處明顯與旁人不同,有著其他人插不進去的氣場與氛圍。打人倒是不會,興許會有故事發(fā)生。 謝翌看得明白,不過沒有要告訴知知的打算。他的同桌還太小了,不用過早的懂得那些事情。 月考過后要重新分配座位,知知一臉的不舍,她其實想一直跟謝翌做同桌??墒侵x翌考得那么好,肯定要坐到前排的。 第一名的謝翌可以第一個挑選自己的座位,他沒有任何遲疑,仍然選了挨著知知的那個位子。知知愣了神,反應過來后可高興了,湊過去戳了戳少年的胳膊:謝翌,我們以后都做同桌好嗎? 嗯。謝翌側臉看她,輕輕應了聲。 月考就是一次查漏補缺,謝翌沒什么短板,不需要花費很多時間去分析試卷。他都是幫知知總結歸納的,并適當調整了給知知制定的學習計劃。 有人cao心她的學習,加之知知還算好學,每天都在一點一點的進步。期中考試成績在年級上比第一次月考前進了一百八十名,終于不是班級里倒數(shù)的了,一躍挺進了班里前三十名,算是排在中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