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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燁被震撼到久久不能言語,許久才道:好吧。 我信你一次,如果你真能活,我就信你這一刻是真心,從此以后,既往不咎。 不管以后發(fā)生什么,我都會(huì)記得,這一刻,我對你的愛意。 哪怕日后你不知深淺高視闊步,甚至忤逆違反我,我也看在我這一刻曾在愛你的份上,讓你在瑤海云居安度余年。 景燁幾步上前,擁宗越入懷。 緊緊地,抱住宗越,就像要將宗越揉入骨血中。 宗越望向遠(yuǎn)方,眸光淡然。 她漫不經(jīng)心,想起前世的事。 她伸出手,摟住景燁的臂膀,在景燁耳邊低語:既然殿下已決定,那我們今夜就嘗試解開清河神女的幻境,可好? 她吻了吻景燁的耳畔,輕語道:我也想看,清河神女為殿下,留下何等的遺產(chǎn)。 為保證夜晚入夢的安全,景燁特意抽調(diào)一只對他忠心耿耿的仙官隊(duì)列。 首被選擇的,當(dāng)然是聞翰。 景燁道:聞翰,我真的能信你嗎? 這句話他問過聞翰很多次,以往聞翰都是說誰讓他當(dāng)上仙君,他就是誰的人。這次聞翰卻給出不一樣的回答。 他舉起手,立誓道:我聞翰,愿以性命為誓,若我有負(fù)景燁殿下,背叛景燁殿下,就讓我頃刻內(nèi)魂飛魄散,不得好死。 景燁見他以神魂為誓,若說以往對他只是出于無用人之境的信任托付,現(xiàn)在可以說是深信不疑地震撼。 就算是伯父,也鮮少有仙敢立下永不背叛的誓言,但聞翰卻敢對他立下此等誓約。 此誓言一立,約等于聞翰的性命在他手中,不管他日后如何對待聞翰,聞翰都不可能背叛他。 這是何等的信任,又是何等對他性格魅力的肯定! 景燁拍他的肩道:你放心,等今日我從幻境中出來后,就想方設(shè)法立你為仙君。 景燁知道這是聞翰最大的夢想。 聞翰的眸光落到景燁拍他肩膀的骨節(jié)分明的右手上,輕輕地嗯了聲。 宗越卻晚了會(huì)才到。 她解下披風(fēng),淡淡解釋道:想去看看崇陽域夕陽晚景,沒想到遇到弘毅仙君,閑聊幾句,耽擱幾句了。 景燁心中頓時(shí)涌出無限柔情。宗越也不是喜賞景之人,為何今日要去看夕陽晚景,是報(bào)著會(huì)死的決心,以一種若是出不了幻境,就是最后一次的悲涼的心境去看崇陽域的夕陽美景嗎? 果不其然,宗越看向他,眸光中流露奇妙的色彩,道:若是不出意外,今日就是最后一次見殿下了。 景燁抿唇,現(xiàn)在讓他放棄也不現(xiàn)實(shí),到最后,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話:我會(huì)永遠(yuǎn)記住你,宗越。 宗越唇間掛上淡淡的微笑,道:我也希望我能永遠(yuǎn)記住殿下,有和殿下再相見的可能。 景燁卻知道這不可能,人死之后,會(huì)入輪回,但越是法力深厚的修士,越難入輪回。 宗越是仙,哪怕地仙境,也比下界的人神魂深厚。天道法則不可能輕易準(zhǔn)她投胎轉(zhuǎn)世。 更何況,就算入輪回,也不可能記得前世記憶,更別說相見。 宗越大概也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得可笑,片刻后搖頭道:若是不出意外,應(yīng)該不可能再見了。 她抬起眸,目光悵然又欣慰。 景燁大步上前,不顧一切地緊緊地抱住她。 有那么一瞬,他想說算了吧。但理智制止了他。 他和宗越各取了一滴血,神犀香燃起,二人同時(shí)陷入清河神女死前編織的幻境中。 日暖風(fēng)和,碧空如洗。 清河神女撿到從蒼穹裂縫掉入清潭幻境的昶雅仙尊。 這還是宗越第一次見這位聞名遐邇的仙尊閣下,他眉目清雋,氣質(zhì)溫雅,相貌和景燁有八分相似。 他重傷昏迷,躺在清河神女日常沐浴的那條河源頭。 等清河神女洗浴時(shí)聞到水中血腥,溯流而上時(shí),就看到重傷躺在溪流中的昶雅仙尊。 她猶豫片刻,將眼前這個(gè)陌生男人帶回她日常歇息的竹樓。 在這里,宗越看到一個(gè)熟悉的人。 莞妹。弘毅仙君用荷葉做容器捧著醴泉出現(xiàn)清河神女房前,興沖沖說,我為你取來山上的仙泉。 等目光落至清河神女床時(shí),卻是一愣,他是誰? 清河神女接過他手中仙泉,喂于昶雅仙尊,背對弘毅仙君說,幻境外的人,看樣子是不小心掉進(jìn)來了,我就將他救回來。 弘毅仙君不贊同地說:父君囑咐過,不可將外人帶入清潭幻境,否則會(huì)為你帶來災(zāi)難。 你還信他那句預(yù)言?清河神女沒好氣說,就因?yàn)樗蔷漕A(yù)言,這一千年來,我半步清潭幻境都沒允許踏出過。再說,他又不是我?guī)氲?,是他自己掉進(jìn)來的。 弘毅仙君連忙哄她:莞妹,你別生氣嘛。再說,那預(yù)言,又不是不能解。 弘毅目光漂移。 清河神女睨他一眼,忽然笑道:傾哥,你還沒放棄呢。 弘毅臉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清河神女坦蕩道:不提你我從小一起長大,光你我堂兄妹的身份,我就不可能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