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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不管殿下選擇相信誰,我都都會支持殿下。殿下所說的清河神女的幻境,我也愿意陪殿下去闖。 她行過一禮,往門外走去。 忽然傳來哐當(dāng)重物落地的聲音。 景燁抬頭望去,就見宗越的仙袖莫名被案牘旁的矮柜牽到,她用力一扯,袖子是出來了,卻碎了一片,矮柜也倒了下來。 這些景燁都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是長袖被扯斷后,露出宗越纖細(xì)白嫩的手腕。 而在那手腕后側(cè),有一道清靈棘留下的痕跡。 眾所周知,清靈棘只有興凌域的落仙崖下有。 而兩年前,于落仙崖救他的那人就曾因為他找食物,手腕被清靈棘劃傷。 那時他曾心疼地?fù)崦侨耸滞髠?,那人卻在自己手心寫著不礙事。 后來,他沒在白璇手腕上看到,還以為是她的傷口愈合了。 但現(xiàn)在,為什么,宗越手腕后側(cè),卻有那道傷? 她不是沒去落仙崖下找他嗎? 第78章 景燁這人,從小就是信自己看到多于信自己聽到的。 兩年前,宗越和他說,是她救的他。他不信,他偏要靠自己找到白璇,由白璇冒名頂替。 而現(xiàn)在,看到宗越手上的傷,他又懷疑起當(dāng)日自己的決策。 他故意遲疑問道:宋林,你手上的傷痕 他雙目緊鎖宗越,果不其然在宗越臉上看到慌張的神色,隨后手微微往后縮,由袖子掩住傷口的痕跡,如常日般鎮(zhèn)定地朝他看過來,沒什么,不過是之前不小心弄傷的。 她表情自然,若是沒有下意識微微將手腕往后遮擋的動作,景燁或許就真信了。 景燁目光閃爍了下。他收回目光,平靜地問:其實這兩年來,我一直記恨當(dāng)初你沒去落仙崖下找我的事。 以他當(dāng)時對宗越的欣賞,若她在他生命危急時愿意前去找他,或許他真的會愛上她,愿意和她共享權(quán)利。 就算景燁只是于心底說這些話,宗越卻隱隱猜到他內(nèi)心想法。但宗越清楚,哪怕當(dāng)初告知景燁是她救的他,景燁他絕不可能愛上她。 他這個人虛偽又深情,好色又不敢承認(rèn)。 宗越散他藏于夕顏閣的后宮時,曾問他為什么要搜集那么多美色。 景燁答,為偽裝,為其他人掉以輕心,為將弘毅仙君喜愛之人一網(wǎng)打盡。 他說,宋林,你不知道,弘毅姑父他看似對姑姑情深意篤,實際上卻貪財好色,多少次,他看見弘毅仙君對其他女子,眸中流露出愛慕之色。包括桃枝,弘毅仙君一定也曾對她有過想法,不過被他阻止了罷。 他說的話,宗越信過,但終究沒有全信。 弘毅仙君他,但凡遇到和他口中莞妹相貌相似的女人,眸中的愛慕激動確實難掩,但不知是因為在仙界受華綽帝姬和景燁監(jiān)督的緣故,他從來都是點到為止。 他會激動,會愛慕,會傾向?qū)⒛切┡诱{(diào)到看得見的地方,但也僅限于此。 他到底還是理智的,克制的。 反倒是景燁。 他說他進女人堆是為輕敵,為壓制弘毅仙君,但那些女人卻是真真實實和他發(fā)生過關(guān)系的。 宗越一開始以為他只是說,所以驅(qū)散他那堆后宮毫不手軟。天高海闊,何必拘泥于高墻中。等后來,她發(fā)現(xiàn)她們是真真切切景燁的女人后,就再沒動過驅(qū)逐她們的心思。 包括寒姬,包括蒼瑤。 前者她以為只是緋聞軼事,后卻被證明是真;后者他明知是姑母送來監(jiān)視他的,卻沒過一月,就將她納入房中。 宗越看著那位曾自傲說她看中的男人她可以得到的圣女,開始變得謹(jǐn)小慎微,向她討教討好景燁之術(shù),突然覺得沒趣。 就好像,你曾經(jīng)還看得上的一根荊棘,哪怕它試圖傷你,你也可以欣賞它的傲骨多刺。 可某一天,它突然就軟在地上,成了一灘和旁人無異的爛泥。 不過宗越也沒資格批評她。畢竟自尊和驕傲,是需要尊敬作養(yǎng)料的。 在下界時,蒼瑤是蓬萊的圣女,是大乘期的修士,是放眼整個大陸都難得的天才。 但到仙界,她算什么,又有誰會給她尊敬和恭謹(jǐn)。 一如當(dāng)年的她,可悲又可嘆。 至于景燁對凝天神女,對與自己青梅竹馬的神女尚且能做到理智感情兩分割,對宗越,又怎么可能,愛慕始終。 不如承認(rèn),這世上就是有花心男人,哪怕你麗質(zhì)天成,手段滔天,也不可能讓他從一而終。 白璇不到兩年就失去寵愛,不是她沒有手段,而是景燁就是喜新忘舊那種人。 他的愛,比滄瀾域的煙花還要短暫。 如果不是為爭取他短暫的信任,宗越不會通過一道疤暗示自己才是曾經(jīng)救他的人。 這是她用來對付景燁的最后一張牌,牌打完,景燁也不再有存在的必要。 她一直很清醒,清醒的知道,哪怕是救命之恩,也贏不得景燁太多的信任。 但是救命之恩加上錯認(rèn)恩人的愧疚,卻可以。 后退的這兩步,宗越心中百轉(zhuǎn)千回。 面對景燁的試探,宗越淡淡一笑:這些年,我也一直后悔沒沒去落仙崖找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