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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先由著他自己的私心,想想此事的應(yīng)對之策。 事實上,此刻頭曼手中密報的內(nèi)容與烏日蘇密謀送來的那份有著天壤之別。 這份在半道被冒頓偷梁換柱的密報上,將月氏本次寇邊的目的定義為報上一次匈奴突襲,質(zhì)子冒頓偷逃回國之仇,同時還提及月氏已料到此次兩軍對壘,匈奴軍隊將由冒頓領(lǐng)兵,他們對未來的匈奴王多有忌憚,為免日后生患,意欲在此次一戰(zhàn)中斬滅太子。 于是,原本污蔑太子與月氏勾結(jié)的戲碼搖身一變,成了太子肩負家國重任,即將深陷敵方囹圄,于戰(zhàn)場奮勇殺敵,極有可能馬革裹尸的悲壯情節(jié)。 頭曼信以為真,一面為月氏處心積慮削弱匈奴國力的卑劣行徑而憤怒,另一方面竟不由得又撿拾起自己先前未能完成的計劃。 如果此役冒頓能夠擊敗月氏的進攻,打個漂亮的大勝仗凱旋,那是匈奴國的福祉,太陽神的眷顧,而如果此次冒頓輸了,真的被月氏所殺,那也不過是自己先前廢長立幼的計劃晚了些實現(xiàn),還讓太子留下個為國捐軀的好名聲。 況且身為父王,他已給了太子兩萬騎的兵馬,算是仁至義盡,如果冒頓真如月氏所懼怕的那樣智勇雙全,此役他少則也能有六成的勝數(shù)。 這么想定,頭曼竟做了個決定,就當自己沒收到過這份密報,太子在前方領(lǐng)兵御敵,便由他生死有命,成敗在天罷。 因為上一次答應(yīng)伊丹珠的事情沒能辦成,頭曼這回留了個心思,沒有對她說出密報內(nèi)容和心中打算,當著她的面將密報投進了火撐,看著那羊皮卷一點點碳化,升騰出一縷細長黑煙,發(fā)出股刺鼻的焦糊味。 烏日蘇知道父王已經(jīng)收到密報,卻不見他召集幕僚進帳商議對策,心中一陣忐忑,等了半日,終于忍不住沖進父王金帳打探消息。 誰知頭曼一臉平靜,只是一如往常那樣寵愛地看著他,問了問他在此次蹛林大會期間可有中意的姑娘,除此之外神色如常,全然不是接到他那份密報之后該有的模樣。 頭曼不提,他不便主動問,沒有頭曼的允許,他更不敢擅自調(diào)兵,暴露自己的野心,因而他費心籌謀了許久的計劃竟成了一面濕透的鼓皮,完全敲不出聲,急得他嘴邊立時生出了一個大燎泡。 看著兒子干著急,伊丹珠內(nèi)心更是焦慮難安。 她已不止一次試探頭曼密報上的內(nèi)容,可頭曼回回諱莫如深,或是故意岔開話題,顧左右而言他,明擺著就是不說。 她覺得頭曼的反應(yīng)頗為詭異,好像已經(jīng)洞穿了這其中的陰謀,正在醞釀著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不由得又想起那晚見到蘭佩的一幕,聯(lián)想到她第二日一早趕去北大營,隱隱懷疑這一切是否都與她有關(guān),自己是越想越怕,又不敢聲張,一張臉都沒了血色。 她想對蘭佩下手,又顧慮到如今身在單于庭的右賢王,思來想去,還是不敢輕舉妄動,如此愁了一夜,也沒能想出什么好主意來。 蘭佩這兩日為了避開呼衍樂的胡攪蠻纏,也是足不出戶,只讓阿諾四處打聽消息,當她聽阿諾說整個單于庭內(nèi)連日來風(fēng)平浪靜,沒有一絲要出兵的意思時,先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一陣心如電轉(zhuǎn),她便立馬明白了。 既然冒頓已然知道消息,以他的狡黠多謀,怎么還可能留給烏日蘇出手的機會,定是那陰謀還在襁褓中便已被他識破,要么將計就計,要么徹底斬絕。 如此一來,他只需集中精力應(yīng)對來自月氏一方的進攻,一則報他在月氏所受的□□之仇,同時也為他日后稱王再加一重軍功權(quán)稱。 有他日夜cao練的一萬精兵,加上父親那一萬名多年征戰(zhàn)沙場的職業(yè)軍人,再有蘭儋、拓陀的助力,她如今真的只需要放寬心,在單于庭等他們的好消息便是了。 如此想定,自從冒頓開拔后失眠幾宿的蘭佩今夜竟破天荒的沉沉睡去,萬籟俱靜中,甚至發(fā)出了輕微的鼾聲。 不多時,伴著這幾不可聞的鼾聲,帳內(nèi)開始響起極為細小的窸窣聲,像是無數(shù)撥片輕輕劃過氈毯,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蘭佩睡眠向來淺,便是睡得如此之沉,在睡夢中她仍隱約察覺到耳邊異響,未等睜眼,一種冰涼黏膩的觸感攀上了她擱在錦被之外的手腕。 是蛇! 猛地一睜眼,蘭佩用極強的意志力強迫的大腦迅速開始運轉(zhuǎn),借著微弱的月光,她很快看見已經(jīng)爬上她床榻的幾條大蛇。 屋內(nèi)太黑,蛇身又蜷曲纏繞,她一時辨不清究竟有幾條,也無法從蛇的形狀花紋中來判斷這些蛇到底有沒有毒。 她沒有自己前世那般怕蛇,但一下見到這么多蛇在自己的床榻上,說不怕那是假的。 蘭佩的一顆心突突跳著,保持僵硬的姿勢一動不動,直到那條蛇從她手臂上緩緩爬過,冰涼怪異的觸感帶著她起了一身雞皮。 這些野生動物只要你不去主動招惹它們,以至它們受驚,正常情況下,絕不會主動攻擊人。 如此想著,她強迫自己迅速鎮(zhèn)定下來,開始極緩慢,極輕微地在錦被的掩護下,先伸出一條腿,再探出半個身子,一點點向床榻下挪去。 耳邊,不斷傳來蛇吐杏子的嘶嘶聲,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蹭到了床邊,立在地上。 還未等她從剛才的驚恐中回過神來,腳下突然踩到一個細長的硬物,她低頭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原來豈止是在床上,氈毯上也盤踞著大小不一的蛇,而她好死不死地。踩在了其中一條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