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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劼依然沒有理她,而是看向她身上素白的衣服,語聲幽冷:這件衣服,脫了??粗?。他看到他們站在一處,兩人都是一身白衣,竟那樣和諧,他心里便萬般不舒服。 秦薇薇看著他,蛾眉微蹙,沒有說什么,柔軟的玉手觸及領(lǐng)子下的衣扣,一顆顆解開,將衣服脫下,起身,把衣服掛到了衣架上,又坐回他的對面。 她這般聽話,趙明劼心情反而更為惡劣,只要一想到她和凌尋在一起相處了幾個時辰,他就恨不得狠狠地懲罰她。 皇上用膳了嗎? 為什么喝酒? 他們兩個齊聲發(fā)問,雙雙一愣,看著彼此,久久未再言語。 半晌,秦薇薇移開視線,低下頭,端過桌上的空碗,舀了一碗羹湯送到他的面前。 清爽的錦繡鮮蔬湯還冒著熱氣,看著很是可口,飯前喝一些,能調(diào)理胃口。 趙明劼低頭看了一眼,卻胃口全無,沉吟許久終于還是抬頭看向她,問:為什么要和凌尋私下見面? 第181章 賦云軒中, 凌尋坐在榻上翻看著書籍, 手邊的矮桌上放著一碟子點心,是秦薇薇送的,桃粉色的水晶梅花糕,晶瑩剔透, 煞是可愛。 他看會書, 便把視線投到那碟點心上,略有所思。 如此幾回后, 一旁伺候的萬烜忍不住說道:王爺, 你若嫌棄這點心,屬下幫你拿出去丟掉吧。 多事。凌尋瞟他一眼,眼神又在那點心上停留片刻。 他始終想不透秦薇薇目的何在, 她倒是不曾問他朝政之事, 不過是問他一些大金的風俗人情,再說一些大祁與大金的不同之處。 他們一邊下棋,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交談甚歡, 連天色漸黑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酒量不錯,棋藝也好,雖未贏他,卻與他平了一局,這已經(jīng)是很稀罕的了,而她不過是一介女流。 萬烜看他沉思的模樣, 笑了:王爺,你若是對那皇后有意思,待我們攻破大宴都城,將她搶了便是。耿直爽快的語調(diào),透著認真。 不知所謂。凌尋將手中的書扔到桌上,從碟子里拿出一枚點心,放到眼前,看著。這點心水靈滑爽,倒是像極了她的香腮雪膚。 他一口吃下,細細品嘗,其味甜而不膩,糯香十足,不愧是宮廷御點。 為什么要和凌尋私下見面? 秦薇薇看著面前的男人,腦子里突然覺得昏昏沉沉的,許是酒喝得多了。 她的酒量不算差,或許是因為見了他,頭疼? 皇上,臣妾冷。脫了外衫,她原本溫熱的手很快變得冰冷。她皺了皺眉,低聲說道。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是刻意回避? 趙明劼心中不悅,但看到她一臉不適的樣子,硬不下心苛責她,冷聲道:去找一件衣服穿上。 是。秦薇薇起身,到衣柜找了件淡粉色的外衣穿上,方才覺得暖和些。 可她剛剛坐下,卻聽到他說了句: 換一件。 秦薇薇微愣,莫名看向他,見他神情冷淡,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她低頭,聲音極低地應了聲:嗯。 她再次起身,走向衣柜,轉(zhuǎn)身時,臉上有了冷意。她知道他惱了,而她不過是想先把衣服穿上罷了。 她知道,他是皇帝,他的話是不容拒絕、不容質(zhì)疑的,哪怕她是他的妻子。她如今違逆他的話,他還能稍加容忍,可若時日長了,他還會顧及夫妻情分,容忍她嗎? 就像她的父皇和母妃,母妃性子驕傲剛烈,在父皇面前也從不知收斂,想說什么便說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初時,父皇看膩了后宮那些乖巧柔順、唯命是從的妃子,母妃的與眾不同令他覺得眼前一亮,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母妃都備受寵愛。 只是,男人的心啊,從來都是善變的,何況是后宮三千的皇帝呢?父皇終究還是厭棄了母妃,在一次兩人的針鋒相對中,母妃被打入冷宮。 也許父皇曾經(jīng)后悔,有兩次想要把母妃接回,可是母妃的心已經(jīng)死了,她寧愿留在冷宮,死在冷宮,也不愿回到那個令她心傷的地方。 而后宮的女人何其多,很快父皇就徹底把母妃拋在了腦后。 她換了件湖藍色的外衫,轉(zhuǎn)身走到趙明劼的面前,臉上掛起溫婉的笑容,問他:皇上,這件可好? 趙明劼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見她款款走來,在他面前站定,他沉吟半晌,沉聲道:再換。他今日穿的是黑色,他希望她能選一件黑色的外衫。 呵。秦薇薇笑容依然,微微偏了下頭,問他:皇上希望臣妾穿哪件? 你換便是。 臣妾不覺得冷了。秦薇薇兀自脫下外衫,放回衣柜,坐了回去,不再看他,也不再管他,自己舀了一碗湯,一口一口喝了起來。 放肆!趙明劼目光陡的變冷,他正欲開口,卻被她搶了先。 峻王的棋藝不錯。 他心里一堵,她什么意思?說他的棋藝不如凌尋? 臣妾和他下了四局,只堪堪平了一局,看來臣妾的棋藝還是不行的。秦薇薇一邊吃著,一邊說著,全然不顧他吃不吃,心里怎么想。她覺得冷極了,若不多吃些熱的,怕自己捱不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