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殺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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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宮內(nèi),皇后沈氏端坐于主位之上。 各宮嬪妃方問安結(jié)束各自散去,貼身嬤嬤奉上了第二杯熱茶。 “娘娘,今日周小將軍也要來請安謝恩的?!?/br> 皇后點(diǎn)點(diǎn)頭,“聽說那孩子愛吃柑橘,多擺些上來?!?/br> 嬤嬤將仔細(xì)挑選過后的柑橘擺好,“娘娘可真疼小將軍?!?/br> 皇后抿了口茶,將杯盞放下。 “是陛下心里有周家。周慕白扶搖直上,周喬又得了青睞,我若再不替巡兒多打算些,難不成要看著周家同別家站在一處?” “娘娘是想……” “我的巡兒是要做太子的人,太子妃人選當(dāng)要慎重。這些年瞧了許多,總是不合心意。此番看來,周喬模樣身段甚好,足以匹配我兒。雖性子鬧騰些,到底也是因著年紀(jì)小罷了。無妨?!?/br> 嬤嬤想了想,“娘娘若想替四皇子殿下物色周家的女兒,不是還有位二姑娘嗎?那日席宴上奴婢瞧著,二姑娘容貌姣好,知書達(dá)理還性子溫婉?!?/br> “周璃是不錯。但跟周喬比起來,到底還是少了顧家那層關(guān)系。替本宮查探的人回來報說,顧盛遠(yuǎn)待周喬視如己出,周喬如今亦是燕林軍中的高階將領(lǐng),此等助力當(dāng)無人能匹敵?!?/br> 正說著話,殿外女使來報:“稟娘娘,小將軍到了。” “快請進(jìn)來?!?/br> 周喬一進(jìn)來就聞到好聞的香味,她照著周璃教的樣子,跪地向皇后行了大禮,皇后親自起身扶她:“你這丫頭從哪學(xué)的這些,這里又沒有外人,不必講這些虛禮。” 周喬看見柑橘眼前一亮:“娘娘這里的柑橘好大!” “都是你的,嘗嘗甜不甜?” 皇后不端架子,小將軍便更放得開,兩個大柑橘下肚,還討了杯花茶來喝。 “小將軍的笄禮可還滿意?” 周喬手上正剝著果仁,聽見皇后這么問,她放下手里的果仁,點(diǎn)頭道:“都滿意,jiejie說饒是公主們的笄禮大抵也是如此了,她還叮囑我要多謝娘娘的厚愛?!?/br> 周喬一板一眼,把周璃教的話全都一字不落地學(xué)了一遍。 皇后聽了笑意更深,“周家姐妹倆一個能文一個能武,當(dāng)真是羨煞旁人。此番回來,小將軍可還有什么旁的打算?” 周喬不明白這話的意思,“我都聽顧伯父的,主帥說什么便是什么?!?/br> 皇后和嬤嬤相視一笑,“女兒家成日里在軍營里待著總也無趣地緊,如今不是戰(zhàn)時,小將軍若有興致,不妨跟著宮中太傅學(xué)學(xué)詩書?” 周喬啞了啞,“讀……讀書啊……” 手里的花茶都不香了。 “書塾熱鬧,皇子公主們都在,太傅還是原來的太傅,都是你幼時見過的。再度熟絡(luò)起來,日后宴會吟詩也有了幫手不是?” 周喬沒聽出來皇后話里有話,一聽說讀書她就頭暈,可周璃千叮嚀萬囑咐,皇后若有什么吩咐,不要一口回絕。 于是她抿抿唇,“那個,皇后娘娘,可否容我考慮一番?讀書這事吧,對我來說挺難的。” 皇后笑她:“說得像是本宮叫你孤身一人上戰(zhàn)場一般。你若不想來也無妨,不來宮里讀書,那多來本宮這里吃柑橘總不難吧?” 周喬立刻點(diǎn)頭:“這個不難!” 走的時候,還連吃帶拿地抱走了皇后命人準(zhǔn)備好的膳盒,里面裝的都是上好的果仁和柑橘。 周璃沒想到周喬會在宮里待這么久,還拎回一個碩大的膳盒。 “jiejie我回來了!” 周璃手上還拿著琴譜,立刻起身問:“喬兒,怎么去了這么久?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其他吩咐囑托與你?” 周喬心道真是什么都瞞不過jiejie的玲瓏心思,剛要告訴皇后叫她進(jìn)宮讀書一事,就看見了周璃手里的琴譜。 “咦,jiejie可是在替我翻閱琴譜?那你知道這琴怎么彈了嗎?” 周璃搖搖頭,看了眼桌上已經(jīng)看完的四五本琴譜,“蘭澤公子送的這琴,與咱們北晉的五弦琴大為不同。我翻閱了古籍,上面記載七弦焦尾琴是南楚特有的樂器?!?/br> “且此琴極為昂貴,一張便要萬兩黃金,還不一定求得到?!?/br> “啊?這么貴!”周喬趕忙走過去摸了摸那張琴,“這些人真奇怪,有那萬兩黃金買什么不好非要買琴?” “喬兒,你還記得那日陛下壽宴之上,南楚使臣說這是貴妃娘娘特命人帶來給蘭澤公子的嗎?沒想到他竟直接送給了你。” 周喬莫名想起了臨舟那五車賀禮。 “定然是他不想失了面子,這才送個能抵好幾車的物件。” 周璃也走了過來,“既然如此貴重,放在一旁蒙塵實(shí)在可惜,喬兒可愿試著學(xué)學(xué)琴?” 前腳皇后讓讀書,后腳jiejie讓學(xué)琴,莫不是打量著想讓她一介武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周喬為難地摸著這張琴,腦中浮現(xiàn)出了戰(zhàn)蘭澤那張臉,思忖再三還是忍痛道:“那便學(xué)吧!不然這么貴的琴當(dāng)真可惜了?!?/br> “好,那jiejie便差人物色一位懂南楚琴樂的師傅來教你。只是此琴貴重,一般人恐怕連見都沒見過,約莫要費(fèi)些時日?!?/br> 周喬眸中一閃,“那日戰(zhàn)蘭澤不就彈了這琴嗎?我還記得名字叫江山令呢?!?/br> 周璃遲疑須臾,也回憶到了當(dāng)日戰(zhàn)蘭澤和臨舟琴蕭合奏的場面。 周喬抱胸,睨著那七弦焦尾琴:“那還找什么琴師傅?賀禮送得如此不貼心,本將軍可要去好好理論一番?!?/br> “對了jiejie,”她又看向周璃,“皇后娘娘讓我進(jìn)宮跟著太傅讀書,你幫我找兩本書吧,我沒有書?!?/br> 周璃對她這決定似是不信,“你當(dāng)即便答應(yīng)娘娘了?” “本來說是考慮考慮,現(xiàn)下覺著去也無妨!” 宮中書塾她小時候也去過,太傅特意選了宮中最僻靜之處,不讓人來攪擾。 而此處離戰(zhàn)蘭澤的行宮,不過數(shù)十步罷了。 于是次日清晨的顧府,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顧家人正在用早膳,瞧見周喬來了,顧夫人笑得和藹:“喬兒來了,用過早膳了嗎?” 周喬本來已經(jīng)吃過了,但見了滿桌子的佳肴,她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下:“用過也還能再用,夫人,這是茯苓夾餅嗎?” 話未說完,顧盛遠(yuǎn)已經(jīng)夾了一塊放到周喬碗里,“嘗嘗不就曉得了!” 周喬一嘗,餅皮酥脆,內(nèi)餡甜而不膩,她扭頭道:“勞煩嬤嬤,再來杯熱茶!” “是,小將軍稍等。” 顧霆尉看著周喬碗里那塊茯苓夾餅,又看了眼顧盛遠(yuǎn),冷哼一聲:“真不知道誰才是親生的?!?/br> 顧盛遠(yuǎn)眼睛一瞪:“你在那嘟囔什么?大點(diǎn)聲兒!” 顧霆尉果真提高了聲音:“我說我想吃胡疆集市的酥烙餅!” “你再說一遍要吃什么?你娘一大早備了這么多早膳,你偏要吃沒有的!你小子找打是不是?” 顧盛遠(yuǎn)一通怒吼,顧霆尉心不服口也不服,又懶得跟自家老爹吵鬧,干脆裝沒聽見。但一看周喬在他家吃得臉頰鼓起,看著都討厭得緊。 “周老三,你來我家就是吃早膳的?你家沒吃的?” 周喬撐得不行,終于開口:“我是來找你一起上書塾的?!?/br> 說著還從腰間抽出兩本皺皺巴巴的書,“你肯定也沒書,喏,分你一本。” 顧霆尉就知道她能主動上門找他一定沒好事,“我不去!” “為什么不去?”顧盛遠(yuǎn)拿過那兩本書一看,“中庸之學(xué),禮記之道,都是好書。” 顧夫人也點(diǎn)點(diǎn)頭,“兒子,多讀些書總是好的,在外面野了這些年,也該修養(yǎng)身心改改性子。” 母親一發(fā)話,顧霆尉就不好忤逆了,敢說一句不,皮都要被顧盛遠(yuǎn)抽掉一層。 他惡狠狠地盯著周喬,后者笑瞇瞇地挑眉,她去書塾沒工夫練武,這廝也別想偷著贏過她。 兩人自顧家到宮門口吵了一路,周喬吃飽喝足嘴皮子更加利落:“顧霆尉啊顧霆尉,叫你讀個書怎的這么費(fèi)勁。你只把那些兵法策論記得滾瓜爛熟有何用?” “本將軍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可不就靠的兵法策論!當(dāng)然還有我這無敵的身手。” “嘖嘖,”周喬騎在馬上,“上回不是叫我給你支招,好叫我大哥同意你和我jiejie的事嗎?” 果然此話一出,云麾將軍當(dāng)即變得謙恭有禮:“妻妹有何奇招,姐夫洗耳恭聽?!?/br> 說時遲那時快,周喬一匕首甩過去,直沖顧霆尉面門。 顧霆尉不慌不忙,當(dāng)即一側(cè)身,抬手精準(zhǔn)地抓住了匕首手柄,“早晚的事,勸你早點(diǎn)習(xí)慣啊。” “真不要臉?!?/br> 顧霆尉湊上前把匕首還給她:“你倒是說說有何妙招。” 周喬清清嗓子,“你出去打聽打聽,我大哥那可是見多識廣學(xué)識淵源,而你,一介武夫,跟他說得上幾句話?多問你幾句你就得舌頭打結(jié),就這樣還想娶我jiejie?” “你若是我大哥能同意嗎?橫豎咱們也一起出生入死過,我呢,也不忍心看你孤家寡人孤獨(dú)終老。這不,皇后娘娘叫我入宮讀書,我可就立時想到了你。” 這話聽著還真有那么幾分道理,顧霆尉抱拳:“大恩不言謝!” 說著又看了一眼周喬馬屁股上綁著的東西。 “你不是去讀書嗎?帶張琴做什么?” 周喬神秘兮兮,“這你就別管了?!?/br> 臨到書塾,周喬腳下一轉(zhuǎn):“你先進(jìn)去啊,我稍后就來?!?/br> 顧霆尉在她身后問:“你去哪?” 周喬抱著一張木琴,頭都不回地?cái)[擺手:“找我的琴師傅去!” 第17章 學(xué)琴 行宮之內(nèi),微風(fēng)輕拂。院內(nèi)極為安靜,唯有風(fēng)拂過樹葉的簌簌聲,像是昭示著暖春的到來。侍從們井然有序地漿洗灑掃,沒有極為重要的事,便不會貿(mào)然靠近正殿主屋,不敢攪擾里面的貴人。蘭澤公子喜靜,這么多年都沒變過,宮里宮外無人不知。“戰(zhàn)蘭澤!”此時行宮門口驚天一聲,瞬時引得院內(nèi)的侍從公公們忘了手中的活計(jì),紛紛望過去。只見一道纖瘦身影逆光而來,身著一襲鵝黃色錦袍,墨色腰帶束了細(xì)腰,梳著簡單的女子發(fā)髻,青絲垂散,映得那張臉蛋更為白皙小巧。周喬抱了張木琴,忽然瞧見院子里這么多人還有些驚訝,隨即又大方地問:“勞煩問下公公,戰(zhàn)——那個,蘭澤公子在嗎?”管事的公公立刻上前:“奴才見過小將軍,蘭澤公子正在屋里呢,不過——”“那就行!”周喬抱著琴就往正殿走,公公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這可是周家的小將軍,哪里敢貿(mào)然阻攔。可蘭澤公子也說了不許人叨擾,到底是南楚皇子,那與生俱來的威嚴(yán)和肅然總叫人心里發(fā)顫。周喬抱著琴開門不便,干脆拿琴角一推,正殿的門就開了。外面的公公眼看著她熟門熟路地進(jìn)去,順腳一踢還給關(guān)上了門。里面發(fā)生什么,外面的人可就無從知曉了。戰(zhàn)蘭澤聽見外面的動靜就知道是誰。周喬進(jìn)來的時候他正起身將畫好的圖冊放好,轉(zhuǎn)而展開了新的宣紙,再度執(zhí)筆?!斑祝阍诰氉职。俊敝軉贪涯厩俜诺侥菑埧罩玫淖雷由?,揉著手腕走了過來。戰(zhàn)蘭澤看了眼那木琴,“何事?!被鼗匾娝际沁@兩個字。“戰(zhàn)蘭澤,你莫不是故意送琴來嘲諷我的吧?明知道我不會彈,還送張這么難彈的琴來。想找個教琴的師傅都不好找?!彼雮€身子都湊了過去,干凈地手指故意點(diǎn)了點(diǎn)戰(zhàn)蘭澤的筆端,筆身一抖,宣紙上立刻暈出大片墨跡。他一頓,一個春字就這么毀了。周喬哎呀一聲,“寫毀啦?那正好歇息歇息,你幫我瞧瞧這琴。”戰(zhàn)蘭澤還沒說話,手上的羊毫筆便已被人抽走?!拔疫@可是連夜叫人照著你送我那張七弦焦尾琴打制的,那琴太貴重,我怕輕易給磕壞了。我便先用這木琴學(xué)來試試?!睉?zhàn)蘭澤走過去,周喬又… 行宮之內(nèi),微風(fēng)輕拂。 院內(nèi)極為安靜,唯有風(fēng)拂過樹葉的簌簌聲,像是昭示著暖春的到來。 侍從們井然有序地漿洗灑掃,沒有極為重要的事,便不會貿(mào)然靠近正殿主屋,不敢攪擾里面的貴人。 蘭澤公子喜靜,這么多年都沒變過,宮里宮外無人不知。 “戰(zhàn)蘭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