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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分眼熟。 但他一時(shí)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黑色的林肯緩緩駛離繁華的金洲路,耳畔喧囂的聲音被高速移動的車子拋向后方。 梁侑墨側(cè)目看了眼遠(yuǎn)遠(yuǎn)縮在車座另一端的少女,一時(shí)之間竟懷疑剛剛的乖巧倪喃是他的幻覺。 注意到梁侑墨如有實(shí)質(zhì)的目光,倪喃強(qiáng)掛起笑容,去哪? 她又問了一遍。 聲音很輕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抖。 梁侑墨定定地看著她,忽地抬手撫上她的唇角,按了按,怎么笑得像哭一樣? 車內(nèi)燈色昏黃,暖風(fēng)很大,可也吹不散倪喃滿身的寒意。 被按住的唇角抖了抖,她直直地回望進(jìn)男人漆黑卻又熾熱的長眸里。 衣料輕聲摩擦間。 眼前的光景忽地被一只冰涼的小手遮住,還未等梁侑墨掙扎,唇上便跌跌撞撞地覆上來一片溫軟的觸感。 少女的吻主動卻又毫無章法。 被她遮住眼睛啃了一會兒,梁侑墨撫上她的后頸,漸漸拿回了主動權(quán)。 直到女孩在他懷里軟成一灘水,他才啞著嗓子回答了她的問題,回家。 第20章 雨水在琉璃穹頂上匯聚,然后像是受到了什么撞擊一般,一搖一抖地匯聚,滑落,只留下瀲滟的水漬。 掛滿白色帷幔的床不知何時(shí)被換掉了。 從琉璃穹頂?shù)恼行囊乱桓i鏈,下邊吊著一張形似鳥籠的金色吊床。 梁侑墨每動作一下,那吊床便搖搖晃晃地蕩起來。 晃得倪喃沒有安全感,不由得更緊地抱住男人的脖頸,生怕掉下去。 夢里好像去了無數(shù)次云端,又被人拽著急速下墜。 倪喃再次醒來,竟是被琉璃穹頂?shù)墓饩€給晃醒的。 身側(cè)的位置還泛著余溫,浴室里水聲嘩啦,磨砂玻璃門隱隱透出男人卓越的身姿。 她抬手遮住眼睛,微微動了一下身子,那吊床便也跟著晃動。 昨夜荒唐的記憶被晃動的吊床勾起,倪喃無聲地嘆了口氣,懊惱自己竟在慌不擇路的情況下再次利用了梁侑墨。 陽光透過琉璃穹頂,灑在金色吊床的籠頂上,在那里雕著一只栩栩如生展翅欲飛的金絲雀。 一只被圍欄困住的金絲雀。 一夜荒唐,怒也好,難過也罷,都隨著耗盡的體力逐漸冷靜。 她為了報(bào)復(fù)沈穗,明知梁侑墨是一個(gè)不能靠近的深淵,還是主動朝他走去。 自小到大,她都盡可能讓自己做到等價(jià)交換,不愿與其他人產(chǎn)生多余的感情羈絆。 如果可以,倪喃希望昨晚的失控只是一場夢,可眼前的金絲雀卻在提醒著她,人要為自己做出的每一個(gè)選擇付出代價(jià)。 而這個(gè)深淵所需要的代價(jià),她可能無法等價(jià)支付。 若她再不收手,填不滿的深淵會連本帶利地把他想要的吞噬,鎖住。 就像籠子里的這只金絲雀。 枕邊震動的手機(jī)打斷了倪喃的思緒,她順手一摸,屏幕上那個(gè)來信人刺得她一怔。 【唐沐雨:阿墨,梁伯伯馬上就要生日了,你陪我去幫梁伯伯挑件禮物吧?】 【唐沐雨:你在家嗎?打你電話怎么又不接鴨?/委屈】 墻上的石英鐘敲了八下。 意識到自己拿錯(cuò)了手機(jī),倪喃將手機(jī)重新塞了回去,蹙眉撿起散落一地的衣衫。 身后浴室的水聲驟然停住,倪喃火速套上衣裙,拎著高跟鞋就要開門離去。 去哪? 臥室厚重的雕花木門剛被拉開一個(gè)縫,男人沉沉的聲音便如驚雷一般在寂靜的臥室中響起。 倪喃握著門把手,沒有回頭,去上班。 兩分鐘,我送你。 男人毋庸置疑地下了決斷。 倪喃咬唇,沉默著把那條門縫拉大,卻在一瞬間被一股反向的力重重扯回。 厚重的木門哐得一聲被關(guān)上。 男人那極富侵略性的氣息裹挾著濕熱的水氣一瞬間攻占了倪喃渾身的毛孔。 倪喃。 他俯身貼近她的耳畔,明明是近乎呢喃的耳語,卻讓倪喃不敢輕易接話。 男人的大掌緩慢地搭上倪喃的脖頸,隨著他的動作,發(fā)梢上未干的水漬吧嗒一下滴落在女孩的鎖骨上,驚得她身體微僵。 梁侑墨垂眸看著倪喃如同看一只受驚的小兔子,他單手箍住倪喃的下巴,含笑吻掉了那滴水,你在心虛? 溫?zé)岬臍庀姙⒃诓鳖i間,倪喃縮了一下脖子,想要掙脫卻進(jìn)退兩難。 她攥緊手心,身體緊貼著門板,盡力和梁侑墨保持距離,上班要遲到了。 是嗎?梁侑墨笑著逼近她,把她好不容易拉開的距離再次侵占至零,你不說,我還以為你又要用完就丟呢。 少女推拒的動作一僵,沉默了半晌后對上梁侑墨漆黑的眸子,各取所需,不好嗎? 梁侑墨的拇指擦過女孩柔軟的下唇,晦澀的眼神看不清情緒。 半晌,他才壓著氣音問道,那你,又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呢? 二人靜默對峙,無聲的拉鋸一掃屋內(nèi)整夜醞釀出的曖昧氣息,氣壓驟降,連陽光似乎都暗淡的幾分。 如果我說,不是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