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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煙霧是在太大,虞歲桉的眼底氤氳的許久的霧氣,在這時開始大滴的掉落。 其中一滴落在了凌婉兒的眼皮上,驚動了方才陷入昏迷的她。 別管我了,顧承允在帶你進這個密室的時候,便已經(jīng)叫人給我喂了百花毒,百花毒你應該知道。凌婉兒嗤笑一聲,又嘔出一口鮮血,急的虞歲桉連忙給她擦。 凌婉兒卻不管不顧,反倒是面色如常,像是終于擺脫了禁錮已久的枷鎖一般,輕松道:無解。 虞歲桉心里說不出的難受,酸脹在其中不斷泛濫。 百花毒她當然知道,前世的自己,被她殺死在地牢里,她給她的也是百花毒。 前世的凌婉兒做過許多不可挽回的事情,害了國公府滿門,也一杯鴆酒賜死了她,她一直恨她入骨,甚至剛重生的那段日子,因為此事寢食難安。 但是此刻,面對現(xiàn)在的凌婉兒,虞歲桉的心底生不出一絲恨。 她只想把她帶出去。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犟,都告訴你我活不成,出去也是個死,你還留在這兒做咳咳、做什么,難不成是想變成同我一樣的亡命鬼,陪我黃泉路上做個伴? 你閉嘴別說話了,我?guī)愠鋈ァS輾q桉聽到此時的凌婉兒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厲聲打斷了她的話,雙手托住她的腰身,想要將人拽起來。 咳咳別拉了,你這人這么這么犟,咳咳。凌婉兒的聲音越來越小:實話告訴你,進密室前你被人偷襲,我做的咳咳本來想讓你跟我一起死的 看在這兩天你我還算和諧的份兒上,就勉強返回來救你一命。 再說和諧只是一時的,她跟虞歲桉生下來就是針鋒相對,她們不能相處太長時間,若是她真的跟她下去了,活著的時候就爭來搶去的,累的要命,若是死了還要和她一起走,凌婉兒想,她會很累的。 身上傳來的力道越來越輕,那人在她身上落下的力道她越來越感覺不到,整個人輕的像是棉花。 凌婉兒費勁兒的轉頭,看著煙霧里拼力想要將她拽起身的人,眼眶有些濕潤。 她像最后在看一次自己斗了一輩子的人,但是煙霧太大了,她的視線模糊的只剩下一個輪廓。 這輩子作惡太多,到最后老天也不讓她心想事成。 凌婉兒閉上眼,罷了,罷了。 至少一輩子活到最后她也做了一件好事不是嗎?凌婉兒沉沉想,視線越來越黑,越來越暗,眼皮子越來越沉。 凌婉兒做過一件好事,這輩子只做一件好事。 對虞歲桉。 虞歲桉用盡了幾乎是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將凌婉兒的身體拖起來倚靠在她身上,她騰出一只手將濕毯子披在兩人背上。 好了,你等下,我?guī)阌輾q桉正說這話,耳邊傳來一聲幾不可查的氣音,像是孩童般喃呢,帶著一絲生澀,很輕很輕的,兩人幾乎緊貼著都難以覺察的一聲。 jiejie。 虞歲桉僵硬半瞬,旋即梗著嗓子應了聲嗯。 你先別說話了,等下又咳血,有什么事情等我們出去再說。 虞歲桉拖著凌婉兒走了一步,她沉疴病骨,自己站著都費勁兒,一步下去不但沒前進反而兩人一齊摔到。 抱歉沒站穩(wěn),我們再來,你等虞歲桉從地上爬起來,不氣餒道,旋即準備再次將地上的人托起。 她伸手想要拉住凌婉兒,手心卻一個打滑差點再次跌一個跟頭,而凌婉兒的身體也因為虞歲桉手上的力道而仰面對著她。 那人面容安詳,此刻躺在地上渾然不覺,不知何時已然沒了生息。 密室內(nèi)一片死寂,隱約能聽到涌長密道之外,宮人撕扯著吶喊救火的聲音,沾滿水的濕毛毯還在滴答流著水,而拿著毛毯的人早已泣不成聲。 第115章 表白心意 議政殿火勢兇猛,殿外不斷有人提著水桶救火,但幾乎于事無補,火越燒越大,甚至有往偏殿蔓延的趨勢。 一個士兵提著水潑灑到大殿外,看著澆滅的一小片地方眨眼又被火勢吞滅,喘著氣將木桶放在地上,有些氣餒。 你說火這么大,就咱們這么兩個人,能撲滅這火?簡直天方夜譚,要是咱們真能撲滅這火,母豬都能上樹。 另一個守衛(wèi)潑完水立在原地抹了把汗:就是,這么大的火,派來的人就咱們這幾個,這點人哪里夠,也不知道這人都上那兒了,議政殿都快給燒沒了,也沒見咱主帥著急。 士兵嘖嘖兩聲:事情都傳遍了,你不知道? 守衛(wèi)莫名:知道什么? 士兵湊近守衛(wèi):據(jù)說是在找一個女人,不知道京城哪家的大小姐,被太子被三皇子顧承允帶走藏起來了,不知道是咱上頭那個大人物的相好,現(xiàn)在所有人都正忙著找這位祖宗,那里有空管這里。 士兵對于這些傳聞嘖嘖稱奇:我看啊,今日別說燒的是議政殿,就是金鑾大殿都燒著了,今兒也得先把那大小姐找出來。 守衛(wèi)聽著新奇,不由感慨:哇,這比話本先生講的還刺激。 兩人你來我往說說的興起,并未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時已經(jīng)悄然站了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