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頁
顧承允嘴巴幾次張合,最后什么都沒說,沉下眉頭轉(zhuǎn)身離去。 只是在跨過門檻的瞬間留下一句:誰知道呢,說不定你在首飾匣子里翻找翻找就自己蹦出來了。 - 顧承允走了,虞歲桉在他走的瞬間變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下身子燥熱的難受,頭上xue口處也敲鼓般生疼,根本什么都吃不下。 方才為了應(yīng)付顧承允,勉強在他面前裝的若無其事吃的那兩口飯,此時在胃里翻滾叫囂著,惡心的她幾乎吐出來。 她趴在桌上干嘔了兩下,卻也什么都吐不出來。 昏睡了這么許久,發(fā)著高燒還半點未進食,即使吃下去的東西叫她作嘔,身體也還是強制性的挽留做營養(yǎng),為了讓她活下去。 她昏睡剛醒,又被顧承允折騰著一下,身體有些脫力,靠坐在桌上休息了一會兒,才有力氣站起來往梳妝臺的方向走。 她甫一起身,門外便又一丫鬟推門而入,看見虞歲桉扶著桌面站起,連忙將人扶到床榻上。 那丫鬟是個小姑娘,看起來涉世未深的感覺,長著一張圓臉,虞瞧著像是年畫兒里的福娃娃一樣喜慶。 她小心服侍著虞歲桉躺好,才長舒一口氣道:姑娘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人,外邊殿下派了人守著姑娘,姑娘要是身子不爽利盡管使喚我們。 虞歲桉撇撇嘴,彎了彎眉眼,沒說什么話,只道:多謝,煩請幫我拿下梳妝臺上的的首飾盒。 那小丫鬟得了命令,很快將首飾盒拿過來遞給到虞歲桉手上,為了方便她看,還十分貼心的個虞歲桉身后點上一個軟枕。 做完這些之后,見虞歲桉沒有要她在干別的事情的意思,小丫鬟便很自覺退下,將桌上幾乎沒怎么動的殘羹菜肴收拾帶出了房門。 而虞歲桉則是抱著首飾匣子,翻找著里面的東西。 這個首飾匣子?xùn)|西不少,但匣子畢竟小,東西再多也不會多到那里去,很快虞歲桉便在匣子角落瞧見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一個其貌不揚,甚至有些老氣,丟在著一堆漂亮精致首飾中絲毫不起眼的戒指。 虞歲桉將這枚戒指拿出窩在手心攥緊,心里是說不出的滋味,有一種失而復(fù)得的喜悅。 這戒指同她送給顧淮景的戒指是一套的戒指,當(dāng)時她自涼州返京,心中一直為顧淮景的事情擔(dān)憂,便尋了一位能工巧匠打造出這戒指。 戒指雖小,但其能做的不少。 這戒指上有兩個暗扣,一左一右被隱藏在鑲嵌著的寶石之中,不知這其中玄機之人看不出什么不同,同這些首飾放在一起,只當(dāng)是有些俗氣的普通戒指。 而知道的人虞歲桉不動聲色的摩挲著戒指。 一左一右兩個暗扣分別能彈出一道銳利尖刺,類似于小刀一樣的東西,其中一個上涂著足夠分量的迷藥,另一個則是沾滿見血封喉的毒藥。 虞歲桉扯掉軟枕,平躺在床上,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床頂花紋繁復(fù)的床帳。 眼下她被顧承允畫地為牢囚在這個地方,她方才觀察,這間住過許久的屋子,物件擺設(shè)原本她都很熟悉。 但此番回來之后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除了必要的家具,在屋內(nèi)幾乎看不見什么其他有傷害性的能作為武器的東西,就連首飾匣子里都只留下耳墜和鐲子,少了珠釵。 這個東西是她逃出去的契機。 虞歲桉再次將戒指攥緊,勾起唇無聲笑了笑。 此時虞歲桉無比慶幸自己當(dāng)時的決定,因為自己愛美,所以在打造戒指之時,特意給師傅送去許多珠寶,以求戒指美觀。 原本是畫蛇添足,現(xiàn)在看來倒更像是錦上添花。 若不是因為她當(dāng)時無心之舉,多鑲了這幾顆寶石,將這戒指做成像顧淮景那個一樣普通不打眼模樣,那些照顧他的下人以為這不是什么貴重東西,隨手丟了也不是不可能。 虞歲桉這樣想到,在床榻上不過小躺了一會,困意便一陣陣襲來,不多時,虞歲桉便再次進入夢鄉(xiāng)。 城外,官龍山,門周寨。 夜半時分,雨打芭蕉。 寨上四周安靜,人影約綽無幾,除了巡邏的守衛(wèi)踏過地面時候,破碎的干枯枝木的聲音,便只剩鳥雀嘰喳的叫聲。 顧淮景從噩夢中驚醒,從床榻上直愣坐起,大喊一聲:不要! 碩大冷汗從他額頭垂落,沿著下滑流入眼睛,引起一片刺痛,惹得顧淮景不由閉一閉眼。 這清晰的痛感,好像在提醒他什么自己竟還活著。 醒了。一道冷冽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顧淮景循聲望去,一個身著黑衣錦緞衣裳的人正坐在屋子正中央擺放的桌子上。 郁珩。顧淮景啞著嗓子喚一句:我 我怎么會在這里?我為什么還沒死?這里是那里 數(shù)不清的問題一時間充斥著顧淮景的大腦,但話到嘴邊又不知先問那個,一時間哽在喉頭。 郁珩聽到他的動靜,眼皮略一掀起,冷冽的目光沉沉望著顧淮景一瞬,很快便收回。 雖只一眼,顧淮景感覺自己從頭一直涼到腳底板,好像眼前坐著的人,在那一眼已經(jīng)將他千刀萬剮。 如你所見,你沒死,此處是官龍山,我們現(xiàn)在在一個寨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