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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珩心跳一頓,下意思問道: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司馬丘道:你忘了嗎,你是我教出來的學生,當時你為了生存刻意替顧明正擋刀,那個時候我便知道你對他的恨意不夠。 他對于你來講不過是權(quán)衡利弊之后,一步登天的踏腳石,是你出冷宮的籌碼,但是你對他并沒有強烈的欲.望,強烈到幾乎可以舍棄一切,恨不得讓那個刺客當場刺死他的欲望。 司馬丘看著眼前的郁珩,輕笑了笑:我有。 郁珩擰眉:那次刺殺根本不可能成功,顧明正再不濟,也是大周皇帝,是九五之尊,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要稍有異常一旁守護的侍衛(wèi)便會將刺客刺死,即便不是我,也會有其他人替他擋刀。 郁珩抬頭與司馬丘對望:你說的對,我是你的教出來的,那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一場不可能完成的計劃,沒有絲毫勝算。 是啊。司馬丘道:你說的對,其實我說你有什么用,我自己還不是個膽小鬼,權(quán)衡利弊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活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若我真的像我說的那個果決。 當天他遇刺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沖上前,狠狠添上一刀。 郁珩沒有說話,司馬丘繼續(xù)道。 所以我選擇了你,我以為你會替我殺掉他。 我會的。郁珩又回答道。 但你現(xiàn)在不會。司馬丘反駁道。 郁珩沉默了。 冷風愈發(fā)刺骨,颶風將兩人的衣袖吹得獵獵作響,但兩人像被釘在原地一般,一動不動。 眼下并不太平,突厥剛平,南邊倭寇四起,各地水澇旱災(zāi)不斷,國庫虧空嚴重,此時的大周已經(jīng)是風雨飄搖,經(jīng)不起一絲一毫的打擊,稍一動作便是大廈傾倒,到時候便又是動亂不堪,民心惶惶,說不定突厥會趁人之危。司馬丘道。 到時戰(zhàn)火飄搖,生靈涂炭,你幼時發(fā)生過的事情將再一次上演,朱門酒rou,餓殍滿地,你難道真的像看到這種情形? 郁珩接著司馬丘的話說到,實話實說,司馬丘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才,他的多智謀略,都讓郁珩由衷敬佩,尤其在對事情的判斷上,他幾乎可以算的上是他的摯友。 他們亦師亦友,思慮想通。 司馬丘點頭認同郁珩所說的話:你說的沒錯,我并不想看見這樣的場景。 郁珩望著司馬丘不說話,詭譎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司馬丘卻在這時候笑出聲。 你知道我下面要說的話了。 郁珩道:你不敢。 司馬丘疑惑反問:為什么?是因為生靈涂炭,因為我見過那人場景,你以為我就會心軟,我會下不了手? 郁珩沉默了,司馬丘后退兩步,淡青色的衣衫被風掀起,襯的他整個人恍若與這個天地融為一體。 他莞爾輕笑,此時一道驚雷在距離他們極近的位置墜下,亮白的快打光路從天而降,帶著毀天滅地不容置喙的力量,豎直擊打在涯邊那顆大樹上。 煞然間,方才還蔥郁的樹木被攔腰折斷,連帶著樹下的兩匹快馬,在大自然絕對的力量碾壓之下,奉獻了自己微不足道的生命。 郁珩的瞳孔皺縮。 此時豆大的雨滴開始落下,伴著雨滴噼里啪啦打在地上的聲音,郁珩聽見司馬丘緩緩開口。 我、要、他、死。 * 唔。 顧淮景見到那人又被人圍攻捅了肩膀一刀,那人吃痛后退幾步,推到他的身上,顧淮景連忙伸手接住他,遇刺同時的另一個人早已體力不支勉強應(yīng)敵的人,被同伴的悶哼聲吸引去一絲注意。 僅僅只是偏頭的一瞬,那群人便順勢取走了他的首級。 老九! 悲痛讓暗七難以自制的吼出聲:啊 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暗七松開摁著傷口處的手,推開攙著他的顧淮景,抄起只剩一半的斷劍,起身猛向前沖,但此時的他也已經(jīng)精疲力竭,很快又被一腳踹回原地。 暗七又重重的砸倒在顧淮景身邊,而此時早已被捅了小腹一刀,自己都難以自顧的顧淮景勉強將人接住,讓兩人不至于翻到到懸崖底下。 暗七的血同顧淮景的血融合在一起,順著斷崖滴滴答答的留下,在山下下起一場猩紅的血雨。 為什么。 今天自從上了這座山,到了這個地方,一向?qū)λ麑檺塾屑拥乃娜绫銓λ淙邢嘞?。在方才他反?yīng)過來這個地方是什么地方之后,還不待他有所反應(yīng),便被捅了一刀。 若不是突然出現(xiàn)兩個人,一直保護著他,他怕是早就被顧承允殺掉扔進懸崖了。 我們不是一起長大的嗎?我們不是好兄弟嗎?為什么要殺了我顧淮景的嗓子干啞的哽咽:我什么都不會做,我不會妨礙你的。 事已至此,顧淮景便是在癡傻也能反應(yīng)過來顧承允這是想干什么。 他想殺了他。 而能夠讓皇室子弟爭得頭破血流,拼個你死我活的,只有那個位置,萬萬人之上的這世間最尊貴的位置帝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