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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等人,國公爺夫婦是鐵了心的不讓她走,這個府上便沒人敢扶她上馬,秋水和春枝一人拽著虞歲安一個胳膊,硬生生將人釘在門前,僵持半天到最后虞歲安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上了馬車,硬是連半個門檻都沒有跨過。 小姐小姐你聽話。春枝眼看著虞歲桉臉上又騰起不正常的紅暈,知她是又燒起來,急的都要哭出來了:咱回去吧,老爺夫人都已經走遠了。 馬車的身影早已經遠去,虞歲桉還是巴望著想出門,但她現在整個身子太虛,經過方才一番折騰現在早就沒了氣力,被春枝秋水兩人一左一右架著很容易便帶回了房間。 春枝將人安置在房間蓋好被子,秋水忙著去請府醫(yī),方才在路上她二人摸小姐的額頭,熱的燙手,怕是高熱又起。 虞歲桉看著給自己掖被角的春枝,神色黯淡,但眸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須臾她舔了舔干涸發(fā)白的唇瓣,扯著微啞的嗓子道:春枝,我喝,想喝水。 春枝當然不會拒絕,她迫不及待端著桌上茶盞要給虞歲桉倒水,但抬起來才驚覺里面已經是空空如也,恍然想去小姐昨夜晚間熱的難受,已經將茶壺中的水喝完了。 春枝好看的柳眉擰起:沒水了小姐,不過沒事,小姐等我一下,我現在便去叫人燒水。 床榻上的人沒什么動靜,隔著層層紗帳濾過模糊著春枝的視線,也看不清床上人有什么動作,她急著叫人給虞歲桉燒水,并未多想便一腳跨出了房門。 春枝回來的很快,院子里小丫頭很多,燒水這樣粗鄙的活計是不用她們這種貼身服侍主子的大丫鬟管的。不過春枝怕虞歲桉渴的厲害,又回了一趟自己房間,將自己房里的水端來先應急。 我回來了,小姐,給你水春枝端著剛倒得水愣在了原地,只見方才還安然躺在床上的人,眨眼就消失在了房內。 春枝手上茶盞驟然跌落,清透的瓷器破裂聲割裂著人的耳膜,門外此時吹來一陣穿堂清風,將輕放在桌上的紙條卷起飄落在地上。 字條很小,邊緣也不甚整齊,看起來像是從不知哪里隨手撕下,上邊的筆跡潦草又匆忙,只有短短五個字: 我去圍獵了。 第90章 再見郁珩 時候尚早,街上人員往來并不多,也不甚喧鬧,只買早膳的地方聚集些人,但并不多,在見到過街的一列馬車之后便轟然散開。 殿下,馬上到城外了。 坐在奢貴馬車邊側的盧淮對著馬車主位上闔著眼的人道,那人一身白衣,以同顏色的白玉腰佩環(huán)身,面若冠玉,看起來豐神俊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俊美長相。 不過此刻白衣俊男并不想說話,沒有睜眼,淡淡嗯了一聲勉強算作回應。 不過盧淮也已經習慣,只是板正身子,目視前方。 馬車過街,一般百姓瞧見這樣奢貴的馬車都是會自動避讓,不會上趕著湊前,不過為了避免有些不長眼的沖撞了貴人,車前還是叫人提前清好了路。 不過今天還是出了點小意外,一人突然從不知那個小街道跑出來,車夫見狀死命拽進韁繩,烈馬嘶吼著將馬車驟停,坐在馬車上的兩人身形猛地被拉著往前甩,車內人闔眼假寐之人被迫睜開眼,已然黑了臉。 車夫也知道自己犯了錯,知曉里面那位定是不悅,心里突突的直往外蹦,所以先下手為強,壓著心里的恐慌對著馬車前人吼道。 不長眼啊,眼瞧見著都清場了還往街上沖,現在沖撞了貴人你擔待得起? 讓馬車驟停的人此時癱坐在地上,方才情況緊急,她也被嚇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幾步沒站穩(wěn)跌了一跤。 虞歲桉蔥白手指在地上摁兩下,手掌撐地站起來,打量著眼前這輛馬車,車料用上好梨花木制成,車簾用千金難求的蜀錦,就連剛才對她出言不遜的馬夫都衣著不凡。 該是京城哪家權貴富賈,虞歲桉垂眸想,也不知能否順路將她帶到岐珞山,不過很快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岐珞山是皇家圍獵場地,常年封禁,非皇室中人不得輕易入內,也就是圍獵眾朝臣才有幸得入,就算他們真的順路且十分好心的能帶她去,也根本進不去。 實在抱歉,我急著趕路,沒看見。她真誠的道歉,確實是她著急魯莽。 車內人黑著臉聽著外邊的動靜,在聽到少女聲音的時候愣了一瞬。 急著趕路?車夫看著眼前人,身上臟亂一片狼藉,雪白的衣裳染滿污泥,有些地方還被劃破,發(fā)飾簡單,身上連一件值錢的物件都沒有,除了一張臉白凈其他簡直不堪入目。 他下意識以為這是不知道哪來來的窮破乞丐,態(tài)度輕蔑:你知道你今天沖撞的是誰嗎?還不趕緊跪下謝罪啊 車夫正昂著長滿青胡的下顎對著下邊少女說話,腰間一痛,還來不及反應就哎喲一聲滾下了馬車。 腰間痛得他在地上打滾,疼痛見他看見坐在里面的殿下伸手撩開了簾子,跳下馬車,像是迫不及待般走到方才被他諷刺過得窮乞丐身前。 神情像是很緊張,伸手解下身上披著的氅衣就要落到少女身上,不過被少女后退一步拒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