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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樣的踐踏侮辱,毫無人性。 她將耳邊的珠玉鑲金耳墜放在指甲捏一捏,大步流星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自家小姐腳步一抬秋水就像伸手阻攔,那邊人人言嘈雜人數(shù)眾多,也不確定是哪家公子少爺,貿(mào)然出去不太好。 結(jié)果慢了一步,手一伸正好擦過自己小姐被風(fēng)吹起的薄紗。 而一旁小七也早就已經(jīng)摩拳擦掌,就等著虞歲桉一抬腿他就跟著往那邊沖,虞歲桉這一走他就想跟著走,只是腿還沒抬起來,就叫秋水給拽住了。 咱們這樣過去行嗎,夫人囑咐我今天看著小姐別惹事。 倒不是秋水不想幫忙,只是她真的怕了自家小姐了,可是號稱京都城中小霸王,大周國里她最浪! 惹事一流,每次她們還得跟著受罰。 而與秋水不同的,小七倒是不甚在意,望著虞歲桉的背影甚至還有點急:你著什么急哇,咱小姐這名聲在外,幾個人能夠她喝一壺的,要怕也該是別人怕。 秋水: 好像有點道理? 你先想著,我先去追小姐了。小七看來是真急,一溜煙就跟上了虞歲桉,秋水看著兩人背影,搖了搖頭嘆一口氣,也提步跟了上去。 一處廢棄的宮苑,墻角轉(zhuǎn)彎處。 雜草叢生,墻壁斑斕。 四個身形各異的人圍著一個少年,那四人身著上好名貴衣料制成的長袖衣袍,各個高冠束發(fā),腰系玉佩。 其中一人身形肥碩,配飾最為華貴,站在中間,像是四人的老大。 而被圍住的少年則穿粗布衣裳,渾身毫無修飾,單一個簡陋梨花木簪將頭發(fā)扎起,低垂著頭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叫人看不清他臉上神色。 王啟明看著被打的奄奄一息,叫人掛起來摁在墻上的瘦弱身形,得到了極大地滿足,不論是生理還是心理。 不管受不受皇帝的寵愛,好歹是個皇子。 大哥,他不跪我們怎么辦,要不 旁邊一個長著雀斑大齙牙的小弟對著墻上人的腿做了一個劈手刀的姿勢,王啟明嗤笑一聲,正準(zhǔn)備繼續(xù)出言諷刺幾句然后叫小弟動手,身側(cè)卻突然傳來道聲音。 喲,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王大公子你啊。 聲音悅耳婉轉(zhuǎn),語調(diào)輕快張揚,倒灌入人耳十分動聽舒適。 但是 王啟明驟然回頭,這聲音聽著怎么這么熟悉 可這頭還沒轉(zhuǎn)過來,一個不知名物體就朝著他的臉砸了過來。 哎呦 王啟明被砸的大叫,氣急敗壞,也顧不得看來人是誰,就朝那不明物體丟來的方向大喊。 王八羔子的,是哪個不長眼的,沒看見你王哥正教訓(xùn)人! 而此時的虞歲桉卻無心管他,正靠著墻打量著被眾人桎梏住的那道單薄的身形。 那人很高比她要高出大概半個頭,身形單薄,整個身體寬大衣衫整個籠罩,風(fēng)一吹衣服下都是空空蕩蕩的。 從虞歲桉的視線看過去,此時只能看到那人蒼□□致的下顎,和一張慘白的薄唇,她看到的瞬間怔愣半瞬,只一眼就認(rèn)出了被欺辱的少年。 只是,有些意外。 這人竟然是郁珩? 此時的郁珩就好像被上了枷鎖的困獸,多年束縛磨滅了他幾乎所有的棱角,無所謂一般任由那群人將他摁倒在墻上肆意羞.辱。 可困獸終究還是猛獸,終有一天破牢而出,待他沖破桎梏的那天,就是茹毛飲血絕地反擊的一天。 虞歲桉若有所思。 郁珩,她前世的死敵,弘仁帝的第九個兒子,自出生起就被大師算出是煞星轉(zhuǎn)世,會克死父母親族。 因為煞星傳聞,被弘仁帝棄養(yǎng)在冷宮多年,交給一個老太監(jiān)扶養(yǎng),幼時溫飽都難保障,在冷宮朝不保夕。 傳聞雖是無稽之談,真實性也有待考證。 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皇家的性命總是要來的珍貴的多。 更何況郁珩親母在生下他時就香消玉殞,近年來郁珩身邊的人也確實都是離奇死亡,不明原因。 煞星之名也因此聲名遠(yuǎn)揚,深入人心。 本是命運桎梏作怪,是眾人避之不及,談之色變的存在。 可前世這人竟在短短幾年內(nèi)逆襲成翻云覆雨說一不二的重臣,手握五十萬大軍,搖身變?yōu)楣γ蘸諔?zhàn)神王爺。 天時地利人和沒有一個站在郁珩那邊,他卻還是憑著自己站在了權(quán)力的巔峰,甚至用累累戰(zhàn)功堵住了天下悠悠眾口。 不可謂不讓人敬佩。 前世一開始兩人其實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在郁珩剛班師回朝功名累身時,她打心底是佩服他的。 只是后來因為一些顧淮景的緣故兩人就此決裂,相看兩厭。 她知道郁珩小時候過的不好的,但道聽途說還是比不得眼見為實,可她總還是覺得這種事兒放在他的身上多少有些違和。 但轉(zhuǎn)念一想。 今日之事雖是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她選的這條路本就靠近冷宮,在這般地點被這樣刻意欺辱的,不就是少年時候的郁珩最常遇見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