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書迷正在閱讀:昭昭明月[雙重生]、極品女配開掛了[七零]、八零對照組再婚后,逆風翻盤了、淪陷、八十年代生活日志、清穿四阿哥的直播團寵日常、將軍帳里有糖、穿到我兒成年前、穿成年代文女配的自私弟弟、可惡,我被反派攻略了
尹崇月知道師父是指自己入宮后要做貴妃的身份與眾不同,自然要多做些福澤蒼生的好事,于是便抽噎著答應:好嘛徒兒知道了將來進宮嫁給那小皇帝后,肯定天天給他吹枕邊風讓他多施仁政多懷慈念,做個造福黎民的千古名君,他不肯我就鬧到他肯,他要是還不肯,我就不陪他睡覺不給他生孩子! 國師沒被疫癥弄死,卻差點被這句話憋到一口氣沒上來見閻王,看著小徒弟滿臉帶淚一派天真無邪的表情,想必是不知道方才說的那些話里其他的意味,于是只好苦笑,覺得自己能教徒弟的道理明明很通透,怎么她一說出來就古怪得很 有些事果然還是只有娘親能教 一身之事諸乃小事,為世所謀則為大業(yè)。師父拍拍尹崇月看起來挺好看但似乎不大靈光的腦袋瓜,這話你眼下不懂但有朝一日必能明白,那時再想起今日,便知曉為師苦心。 師父的苦心,是將這藥囊交給蕭恪,來讓他適時提點自己,勿要忘記一身之則么 鑾車重繡垂幔輕晃間透過一絲水線,不知何時已下起雨來,尹崇月使勁兒吸了吸鼻子,只覺得胸口憋悶得想探出頭去大喊大叫。 可是她不行,她要記得自己如今的身份。 一身之事諸乃小事,為世所謀則為大業(yè) 反復回念這句話時,鑾車忽然停下。 尹崇月條件反射蹦起來,以為又有匪徒來劫,結果撞到腦袋,疼得她直咧嘴,外面隨行服侍的宮女聽見響動忙問娘娘是否有事,尹崇月便吩咐她去看看怎么回事,不消一會兒功夫,宮女引著殿前司禁軍的軍巡使來稟報。 回貴妃娘娘,前面遇見百余流民,因都是婦孺,末將不敢擅自驅趕,但請示下。 才出京畿多遠,這便遇見流民了?看來邰州的匪患比她想得要嚴重。 按照道理,她所途徑的道路一般已由先行的禁軍護衛(wèi)清過一趟,是不該有流民的,出于安全考慮,她不能不謹慎,但也不能排除是禁軍護衛(wèi)過去后,流民從小路至此,此時外面雨勢漸大,官道附近并無遮風擋雨之處,若是流民無處可避,決不能再行驅趕,先安頓才是。 尹崇月略一思忖,當下拿定心思,步出鑾車。周圍之人皆跪下各自行禮,稟報的軍巡使也翻身下馬單膝跪地道:娘娘小心,謹防有人暗算。 先看看再說。尹崇月說罷走至隊伍最前,只見排排戴甲禁軍已然將流民與官道之上的隊伍隔開來一定距離,端是訓練有素,又無驅趕追打,場面很是有序。尹崇月原本還算滿意,可仔細一看,卻心中微沉。 流民大多是婦孺老幼,許是被禁軍森嚴的模樣嚇到,百十來人瑟縮成團聚在道邊一處,被雨澆淋得不成樣子,人人臉上都寫滿了惶惑驚恐,見到華服燦爛輝煌的尹崇月出現(xiàn),更是慌亂得不敢言語,忽聽得有幼兒啼哭卻又戛然而止,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是一母親懷中稚子啼哭,母親驚慌之中不敢讓孩子做聲,只得匆忙捂住孩兒的嘴巴,望向眼前軍士和貴人的驚懼雙眼里留下大顆大顆顫抖淚滴。 尹崇月說不出的難受痛楚,她命禁軍讓開條路,走到懷抱小兒的母親跟前。 貴人貴人行行好小孩子他不懂事他不懂事驚了貴人對不住!那婦人再繃不住因恐懼而蒼白的臉哭出聲,也不顧還抱著捂著孩子的嘴,開始連連朝尹崇月磕起頭來,我太餓了沒有奶水給孩兒吃,他餓極了才哭的!都是我的錯貴人要撒氣只管沖我來!只是她氣息虛弱,用盡力氣哭喊的話在不大的雨中也仿佛飄搖游息。 旁邊一個女官見她言行無狀,急忙喝止:什么貴人!此乃當今圣上親封的尹貴妃卻被尹崇月冷冷一眼看去,閉上了嘴。 尹崇月此時已經(jīng)俯下身,輕輕握住婦人關節(jié)泛白冰涼的手,緩緩拿起。幼兒又得喘息,忙大哭不迭連連吸氣,尹崇月朝婦人笑了笑,柔聲說道:小孩子都是會哭的嘛我小時候嗓門比他還大呢 婦人在極度驚慌中看向尹崇月,好似渾身緊繃的弦終于斷裂,跌坐伏地哀哭,尹崇月輕拍婦人后背,接過孩子,一眼看去,懷中小兒瘦黃干癟,襁褓全然濕透,伴著淅瀝寒雨,尹崇月一時間只覺他哭泣所為并非腹中饑餓,而是生而為人世間苦難,無窮無盡。 周遭流民見尹崇月如此動作,終于略松緊繃驚亂,又聽小兒雨中哀哭,紛引心中悲戚絕望,一時間低聲啜泣夾雜悲嘆比雨聲都要綿密許多。 尹崇月沒有抱過孩子,見他還是直哭,不知如何是好,忽而幾聲清脆敲擊傳入耳際,一個銀制小撥浪鼓出現(xiàn)在她與幼兒之間。 那孩子雖然饑餓,但孩童天性聽到這樣響動便改哭叫為抽噎,盯住銀丸鼓錘,不再掙扎扭動。 家中曾拿來逗弄小女之物,此次隨娘娘出巡為解思念偷偷帶在身上,沒想到還有這一用,末將讓娘娘見笑了。 說話的正是此次前往邰州隊伍負責護衛(wèi)的是禁軍兵馬殿前司的廂都指揮使陳麓,便是他方才見到流民先行安置派手下軍巡使稟報,見到貴妃娘娘親自前來,他生怕再弄出三清谷那樣的匪患之亂,于是趕緊自己帶親衛(wèi)跟上娘娘,寸步不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