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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在鶴點頭。 你啊你,方才急著答應殿上那幫老頭做什么?如今北邊蠻夷猖獗,野草似的一茬又一茬,他們這群老油條個個推諉扯皮,偏你還主動往上趕。 皇兄,我多年來在軍事上少有建樹,卻身處高位,老臣們難免不平,此番由我北上確實合適。 朝堂上,封妃一事,群臣反對,都說出身不行,而且北邊戰(zhàn)事緊,當朝王爺怎可置身事外,應當先國后家。 總之就是,你去打仗,我們就同意,否則休想。 皇帝那個糟心啊,想到?jīng)鲋葜性圃邡Q險被jian臣謀害,堅決不答應,這可是他親手帶大的弟弟,從奶娃娃到翩翩公子清立如皎月。 沒料到,云在鶴當堂主動請纓,愿奉旨北上。 朝臣們也松口,于是就有了兩道圣旨同下一事。 皇帝還是氣,若不是你要娶那蒲家女兒為妃,讓那群老頭兒抓著把柄,在她的出身上咬住不松口,朕怎么都不可能答應! 周身氣流涌動,怒意翻卷難掩,和旁邊平淡寧靜的空氣形成對比。 云在鶴此時食指磨挲著瓷杯的紋路,一下又一下,糾結(jié)似的對皇帝開口:你說冬日可有良日宜婚嫁? 得,合著就他一人心急?;实蹞屵^他的杯子,茶也別喝了,氣急甩手將他趕了出殿。 等到云在鶴真的行禮離去,身影拉長在殿門釉光地磚上,頎長堅韌,漸行漸遠,他又心生不舍,黑著臉說:回來。 云在鶴聞言,調(diào)轉(zhuǎn)回身,坐回軟榻上。 皇兄還有何事囑咐? 此番北上,你那批影衛(wèi)切記不可再離身了,他們關(guān)鍵時候能護你性命。 臣弟明白。 你明白個屁!涼州遇刺那夜,若不是你將人遣遠了,何至于中了迷藥! 云在鶴聞言看向窗外,不出言語。 窗外,日光下,枝頭上。 一對羽鳥互相糾纏,雌鳥尾巴翹起,啼叫不已,雄鳥在上,撲打著翅膀。 宮人拿了竹竿揮趕,兩只羽鳥一哄作散。 涼州那夜,他以為,兩人會和昨夜那般,于是將暗處影衛(wèi)遣遠了。 回過眸光,他沉聲而言:這次不會了,我會平定蠻夷,安然歸來,和她完婚。 * 云在鶴回來時,蒲池正和代號為九的女影衛(wèi)切磋,難見高低,她有種棋逢對手的興奮。 湖青留仙群和黑衫攻守兼?zhèn)?,招式凌厲且繁雜,在空中成速旋的身影。 蒲池身子骨依舊酸軟,難出勁,但她心里想到那道圣旨便憂思不斷,須得做些什么來定心。 見主子回來,影九收招,縱身回到黑暗處,隱匿難見。 招式是有了,但綿綿無力,云在鶴拿了方綢帕給她拭汗,身子骨還不舒服么? 動作忽地輕柔起來,語調(diào)暗啞了幾分。 他把帕子塞到她手里,轉(zhuǎn)身側(cè)向她,自己擦擦汗。 蒲池接過,胡亂擦了幾下。 圣旨下來了。 他須得領(lǐng)兵北上。 外頭秋風亂,他衣袂輕飄,卻依然屹立如松,有股凌絕頂?shù)淖藨B(tài)。 她心頭卻浮起思思念念的擔憂。 心里貓抓似的,蒲池抓起他微涼的手,帶他遠離了風口,進了屋里。 云在鶴聽聞她的話,像個討糖吃的孩子,我說過,要給你王妃之位。 可北上艱險,戰(zhàn)場上刀劍無情。 云在鶴是臣,也是當朝王爺,肩負平定蠻夷的使命,她無法多做干涉。 但他也是她的心里人,她很擔心,接到圣旨后,坐立不安,甚至想過和他一道去,明知不可能,便和影九過了幾招,試試影衛(wèi)的水平。 不必憂心,府里人總是小題大做,久而久之,令你以為我弱不經(jīng)風,你放心,我會安然歸來的, 云在鶴從背后攬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頸窩,況且,北邊蠻夷猖獗,是該清一清了。 影衛(wèi)會暗中隨行嗎?她最后急著確定。 會的。 沉斂的氣息在耳邊,她微亂的心安定許多。 方才試招,影九功夫詭譎多變,凌厲若刃,看來北上有影衛(wèi)相隨,也能阻擋不少危險。 * 云在鶴臨行那日,蒲池去送他。 城外紅葉搖搖,染得半邊天滿是肅殺之氣。 他甲胄著身,猩紅的披風是肆意燃燒的烈火。秋風雖亂,但他沉穩(wěn)屹立于馬上,身后千軍萬馬整裝待發(fā)。 一聲令下,滾塵漫天,最后一個轉(zhuǎn)身,她讀懂了他的嘴型:等我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卑微求求作收~ 第38章 日常 喜雙常不在府里,外出給她打理武館的生意。 四方武館在京城名聲大噪,有時在王府,都能聽著下人們談論。 喜雙同她說,云靜從原先隔三差五便去一趟武館,多次問老板怎的不在,都被喜雙輕巧地回應打發(fā)了。后來倒去得少,去了先問過伙計,聽聞老板不在,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蒲池在王府,唯一的樂趣就是找影三打架。 影三是影九的師傅,影九打不贏蒲池,便找來她的師傅。 影三的招式幻化成厲風、出神入化,將陰冷詭譎的套路用到了極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