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巴納德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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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也不想把他卷進來了。 江聿梁清楚地意識到,能自己把情況摸清楚是最好的。 至少今天收獲頗豐。看了陳伯父的照片后,江聿梁從記憶之河中打撈出一幀畫面。 有一次過年,他們全家去了寺廟祈福,那個冬日的午后,她隨便找了個間閑置的屋子睡著了。 醒來后推開門,走到院中時,看到了江茗正在跟人聊天的畫面。 對面那個中年人雖然黝黑,但五官周正,笑起來讓人印象深刻。 當時江聿梁跟他們之間還有些距離,她只能隱約聽見一些‘新年快樂’‘礦上’‘粥’之類的詞,那時候她以為,中午齋飯會提供什么甜粥,最后也沒有。 現在想來,那中年人如果是陳伯父,那粥…… 大概是陳牧洲。 - “您要的資料。” 林柏把文件遞過去,看著頭也不抬的男人,猶疑了半天,最后還是開了口:“那個,江小姐——” 他話還沒到一半,看見陳牧洲抬了抬上目線,眼神無聲掃過來。 多年特助修養(yǎng)還是在的,林柏意識到什么,光速改口:“夫人她已經回新城了,但她最近待在家的時間好像不多,經常出門,很可能會被拍到——” 原先陳牧洲在海外出長差,雖然也經常日夜顛倒,但總歸會空出一塊休息時間?,F在除了公事,還要留出國內白天的時間視頻。 林柏就是奇怪,如果真被人拍到,拿去大做文章,這消息就會曝光的十分被動。 明明之前公關部已經做好準備了,可現在看來,兩人都還想壓著這事,暫時不公開。 林柏:“所以我是想……” “她出門用車嗎?!?/br> 陳牧洲忽然語氣清淡地打斷他。 “還是用了司機?” 林柏回想了兩秒:“……” 都沒有。 不僅沒有,他沒記錯的話,人家還自己辦了打車平臺的會員。 出去一半靠打車一半靠地鐵。 也不知道該說人獨立好,還是界限劃得太清好。 林柏很識趣的關門離開,在關門的前一秒,還看見男人眉目籠霧、神色沉沉地抬手松了領帶。 ……讓人一下想起四天前的機場。 陳牧洲發(fā)瘋向來是不分場合的。 在高清鏡頭下,男人雖然西裝襯衫一件不落,但扣子畢竟沒有扣死,鎖骨上方一些隱約的痕跡,遮都遮不住。 落地以后第一場會議,陳牧洲脫了西裝外套,坐下去的瞬間,幾個負責人眼神都不敢亂瞟了,從頭到尾目光都十分正直。 那時候其實已經淡了一點,但那痕跡從修長頸項沿路往下,瑰麗多彩,讓人想不多想都難。 有人還偷偷提醒了林柏,林柏只能禮貌笑一下就算了。 陳牧洲怎么可能意識不到。 只是單純享受被標記的感覺罷了。 門關上的瞬間,陳牧洲闔上眸,無聲輕嘆一口氣。 陳牧洲抬手摁住眼窩,沉默了很久。 無論做什么事,他都有自己的步調和節(jié)奏。 他很清楚事情進展到什么地步,對方已然快被逼進了角落。宗家最近在海外開拓的這條線如果失敗,資金鏈末端的問題就會暴露出來,宗家也好,背后那條大魚也好,都會露出破綻,就像牢不可破的幕墻裂開一道口子。 唯獨有關她的事,完全不在可控范圍。 跟江聿梁在榕城的幾天,是這十五年來,他唯一一次覺得,作為人活著還不錯。 每一秒他都記得無比清楚。 她趴在窗臺上曬太陽的時候,像只懶洋洋的貓;看她喜歡的漫畫時,會從沙發(fā)上笑到地毯上,過好一會兒才慢悠悠爬上來。 作為旁觀者,凝視她這件事本身,就足夠讓幸福像清晨的霧一樣彌漫,一點一滴滲入骨縫。 陳牧洲也知道,她想問的是什么。 避開話題時,他能看見江聿梁微蹙的眉心。但陳牧洲只想把所有一切解決完,沒有后顧之憂時,再跟她一一解釋。 不想把她卷進來。尤其是……宗家背后的勢力明顯也盯上了她。 可江聿梁有多聰明,行動力有多強,沒人比他更清楚。 她不用家里的車,不用配的司機,每天去了哪里,在視頻的時候也不會細說,只會笑瞇瞇地轉移開話題。 陳牧洲不用想都知道,江聿梁從來不是會乖乖待著的人。 江茗的事她也絕對不可能放棄。 而只有背后的大魚露面,江茗的事才有可能解決。 陳牧洲從沒體會過這樣的心境。 第一次,希望整件事的進度能夠加快。 那幫人能早日死在眼前。 一切塵埃落定后,在榕城時,那些欲言又止的隔閡才能徹底消除。 陳牧洲能預料到,在事情徹底結束前,她不會輕易放棄。 他確實沒猜錯。 江聿梁回了新城以后,一天也沒閑著。她雖然沒繼承來江茗的管理能力,但刨根問底、順藤摸瓜的天賦點,算是點滿了。 在寺廟遇到陳伯父那一年,江茗跟梁銘想投的新項目,的確跟礦業(yè)有關,而且那年秋天新增組就要正式開始了。陳伯父是組長,當時已經簽好了合同,但沒能等到秋天,他在上一個礦井項目里,遇到了透水事故。 隔年,陳牧洲才被現在的陳家認領回去。 江聿梁甚至找到了那時的調查記者,當年,對方去了榕城大半個月,但最后報道出來了,記者也被調離了當時的崗位。 她趕早班機去的,想辦法見到了對方,一直到午夜才回的新城。 飛機落地后,她盯著機場跑道閃爍的燈發(fā)了會兒呆。 出了機場大廳,江聿梁沒有馬上離開,盡管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跟前。 她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今天去哪。 包括陳牧洲。他們雖然每天都會通視頻,但她也沒跟他提起過。 初秋的風已有涼意。 她沒往前走,靠在機場門口的柱子旁,撥了個視頻電話出去。 他們有時差,這時候剛好是他那邊午后。 他如果在工作,八成是不會接的。 響了幾聲以后,江聿梁剛打算掛斷,就見那邊接了起來。 剛開始兩三秒是黑屏,但很快,他的眉眼在視頻里漸漸清晰起來,帶著極明顯的笑意。 最近江聿梁很少主動找他,更別說這種時候,已經是國內的深夜了。 “剛下飛機嗎?什么時候到家?” 江聿梁剛開始沒說話,視線從他身后的背景滑過。 陳牧洲背后是深灰色的墻體,根本看不出來在哪,更看不出來白天黑夜。 他就是這樣。無論什么時候,做事總能滴水不漏,接電話的短短時間,都能找到不會暴露地點的位置。 江聿梁沒說話,陳牧洲唇邊的笑意也漸漸淡了,神色微沉,語氣卻更柔和。 “怎么了?” 他問。 “陳牧洲,問你個事?!?/br> 江聿梁忽然開口:“你回陳家那幾年,也幫陳禮辦過不少事,對嗎?” 陳禮是他生父,陳牧洲從來都不曾提起過的名字。 從江聿梁口中聽到,他其實并不意外。 她話只說一半,但陳牧洲已然明了。 短暫的沉寂后,他輕聲道。 “你是想問,當年海島的事故,陳家有沒有參與?!?/br> 雖然周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但在陳牧洲話音落下的瞬間,江聿梁的神色已經冷淡下來。 那件事明顯是宗家主導。更準確地說,宗家是某種勢力的白手套,替人辦事,換取資源和信息。 榕城那次礦上的透水事故跟宗家也脫不了干系,但他們總是能輕易脫身,來年還能精準地踩中新的風向點。 陳禮掌管陳氏的時候,新城的勢力還沒有大換血。陳禮又是精明的生意人,自然是愿意跟宗家合作的。 彼此之間能夠輸送利益,自然也會互相幫忙打掩護。 “陳牧洲,我可以接受很多事?!?/br> “你派人暗中跟著我,應該連我地鐵坐幾號車廂都知道的,對吧。不管我去哪里,航班你也知道的清清楚楚,接我的車是卡點來的,可能這樣你能安心,好,可以。但你真的沒覺得不對嗎?” 江聿梁說到一半,平復了下呼吸,把語調壓低了些。 “關于你,我又知道什么呢。我一無所知。你以前說,你要把罐子打開——因為我就像在里面來回打轉的飛蟲,壓根找不到路。你要怎么開,什么時候開,全是你來掌控,我無權知道,是嗎?” 陳牧洲眼眸極輕地閃了閃,音色微?。骸安皇恰!?/br> 江聿梁干脆地轉了話題,眼圈微不可察地紅了:“好,那我再問你一遍。陳家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