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巴納德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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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點僥幸心理都不會有。 岸邊的人知道船會有無限廣闊的新世界和無數(shù)港口。 船從未,也不必知曉跟岸有關(guān)的分毫。它只管遠行,走向無人能阻擋的前方。 那晚,陳牧洲夢見了她。 在夢里,他試圖抓住落在她身上那束光,欲望具象化成了一支短箭,猝不及防地來到。 一切過往的瞬間,都讓他對現(xiàn)在時常感到恍惚。 公事忙完后,真的會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看到她。 現(xiàn)在可以…… 可以碰到她。 陳牧洲低聲問完,從江聿梁口中得到了肯定的回復。 “那當然跟我了,不然跟——” 尾音還沒落下,江聿梁已經(jīng)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什么。 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戶口本才能辦的??? 江聿梁沒再繼續(xù)說下去,試圖小心翼翼地扭動前行,從他懷里出來,身后的人卻直接離開了。 “你……” 她翻身爬起來,卻看到男人并沒離開,只是安靜地站在床前。 “江聿梁,問你個事?!?/br> “嗯,你說?!?/br> 江聿梁有點不自然地往床邊挪了挪,本來是不習慣這個說話角度,想要先下床了再說,但陳牧洲卻摁了摁她肩頭,讓她坐回了床沿。 “我叫什么。” 黑暗中,陳牧洲俯身靠近,輕聲問她。 江聿梁:…… 她真的一頭霧水。 抱一會兒還能把人抱傻。 那…… 還了得。 “沒事吧?” 江聿梁擔憂地伸手探了探他額頭。 看到陳牧洲似乎并沒有開玩笑的想法,江聿梁才收回手道。 “陳牧洲啊。” “你是打算改名嗎?” 江聿梁好奇問道。 陳牧洲微微后撤了一步,單膝跪下,沉默地抬起上目線。 沉默到幾乎有些虔誠。 暈開散落的月色撲進來,勾出他落拓修長的身形輪廓。 陳牧洲的聲音低沉偏啞,叫人想起黑暗中翻涌的海。 “江聿梁,我見過你。很早……很早之前。” “生命就像公墓一樣,至少我的是這樣?;钪拿恳惶欤夹枰覀€可信的理由,才能說服我自己,繼續(xù)吧,至少別停在這里?!?/br> “可是你不是的。無論我什么時候看你,你存在在那里,就自然地成了一個理由。一天為何值得過,生命也沒那么差的理由,我……” 陳牧洲聲音越說越低,頓了一會兒,才把中斷的話說完。 “不需要再找理由的理由?!?/br> 真難。 試了才知道,要坦陳這些,甚至都很難找到合適的語言作為載體,傳遞幽微綿長的一切。 陳牧洲望進她眼里,輕聲叫了她的名字。 “江聿梁。你——” 江聿梁忽然打斷他的話,低聲問道:“你很喜歡我嗎?” “我是喜歡你,你知道的。說真的,你想提的這件事,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嘗試的。我沒有任何信心。但也很奇怪,我偶爾想起你,會覺得如果是你,我可能可以接受吧。跟一個人一直生活在一起——這種事?!?/br> “但如果喜歡會帶來壞運氣呢?!?/br> 江聿梁笑了笑,笑意淺淡:“跟我結(jié)婚,可不算是個好選擇。” 只談戀愛當然好。 體驗輕松、新鮮、快樂的一切,想分就分,沒有任何需要瞻前顧后的東西。 跟結(jié)婚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陳牧洲聽她說完,無聲地握住她垂在膝頭的手,唇角很輕地勾起。 “是嗎?!?/br> “可這是我活到現(xiàn)在,能遇到的,一個最好,最好的選擇了?!?/br> “而且如果這么說,也該是我問你。我們在一起,可能會發(fā)生很多事,我身邊眼睛太多,危險也不少,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但也許會有我顧及不到的地方,如果是這樣,你要不要——” 陳牧洲聲音輕到像一捧霧。 “允許我來你身邊?!?/br> 江聿梁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掙開他的手,把臉深埋了進去。 陳牧洲看到人肩膀微微抽動,聽到小聲微弱抽泣的聲音。 他愣住了,有些無措地抬頭望住她,想試著碰一碰,卻不知道從何處下手安慰起。 是因為這個突然的提議嗎? 陳牧洲剛想說不答應也沒什么,就見江聿梁抬起頭來,眼睛和鼻頭通紅地像小兔子。 “那,” 江聿梁勉力鎮(zhèn)定著聲音問他。 “我現(xiàn)在是不是算……” “算有家了?” 江聿梁望著他的眼眸濕潤又有些發(fā)紅,覆著一層淡淡的水膜。 陳牧洲凝視著她的眼睛,心擰成一團。 “嗯?!?/br> 他輕聲應了一句。 “那就結(jié)。” 江聿梁拳頭砸在手心,一錘定音地下定決心,眼里冒起熊熊地小火苗:“可能困難也會比較多,但是……辦法總比困難多,你說對吧?” 陳牧洲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失笑。 她這情緒怎么來去如風的。 “好?!?/br> 陳牧洲低聲道,探身在她唇上輕啄了啄,一觸即離。 說出的話卻在極近的距離與氣息間曖昧的翻滾。 “按你說的辦?!?/br> 江聿梁雖然經(jīng)常有拖延癥,但在真想做的事上,她通常都是實干派。 陳牧洲就更不用說了。無論公事私事,效率都是出了名的。 兩個人也沒睡,等到天亮民政局上班,趕頭趟就把事辦了。 章敲下去前的一瞬間,江聿梁好奇地探頭去看,手腕立刻被人緊緊箍住,身邊傳來陳牧洲輕淡的聲音:“你現(xiàn)在想后悔已經(jīng)晚了?!?/br> “干嘛,照片都照了,還能浪費???” 江聿梁做了個鬼臉。 隨即聽見辦事人員的失笑打趣:“你們感情真好,很配?!?/br> 江聿梁立刻笑得眉飛色舞,指著自己又指了指陳牧洲:“是吧,我也覺得我跟他挺配的?!?/br> 陳牧洲沒說話,垂眸望著她,唇角不自覺地翹起。 出了辦事大廳,站在太陽底下,江聿梁沖著陽光的方向舉起證,仔細研究了半天。 陳牧洲也沒催她,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現(xiàn)在她就算想后悔也沒機會了。 “陳牧洲?!?/br> 江聿梁忽然叫了他一聲,轉(zhuǎn)過身沖他揚了揚手里的紅本,眉頭輕挑:“以后——” “多有得罪了?!?/br> 陽關(guān)穿過盛夏的樹縫,落在江聿梁眼角眉梢,灑下了一片夢似的光,照出她懶洋洋又有點小得意的神態(tài)。 陳牧洲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邁開步子朝江聿梁走過去,站定,俯下|身,眉眼深邃,笑意直達眼底:“多多指教?!?/br> 江聿梁望著他眼睛,笑得見牙不見眼:“我不虧耶。反正我以后還是不會洗碗的?!?/br> 陳牧洲拉過她的手,懶散地嗯了聲:“有洗碗機?!?/br> 他讓司機十點四十來接,現(xiàn)在還差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