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巴納德 第4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愚孝男他重生了[七零]、大師姐她飛升了、解風情、山與海(妓女與嫖客 1V1)、極品前妻、(GL)百合明星、小妾天天在翻墻[穿書]、皇貴妃禍國實錄、昭昭明月[雙重生]、極品女配開掛了[七零]
那就保佑她今天…… 心愿達成吧。 - 江聿梁本來時刻盯著app,注意著航班動向??匆婈惸林藓桨嘌诱`時,她剛好堵在路上,還松了口氣。 結果因為太久沒去機場,跑錯了航站樓,等繞一圈趕到時,已經(jīng)晚了。 她跑得氣喘吁吁,抬腕看了眼表,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陳牧洲。 人潮洶涌,男人身處其中,尤為顯眼。 等待的人很多,大多低頭看著手機,或是焦急期待的張望,最后熱熱鬧鬧的相擁。 他不屬于其中任何一種。 陳牧洲沒有看手機,也沒有抬頭看人群。 江聿梁拉開點距離看這個人,感覺很奇妙。 陳牧洲讓她莫名想起龐貝火山。 美與險并存,它的存在本身,就代表了宇宙不可動搖的意志。 在他身上,就成了一種不可動搖的孤獨。 陳牧洲身形輪廓那么出挑,等待的姿態(tài)卻趨于沉寂。 沉寂到,隨時等待著歸于灰燼般。 江聿梁看得有點出神,周圍人影來去,只有他是不變的。 直到落入一雙眼。 淺棕的瞳孔。在太陽下折射像琥珀。用哪幾種色調(diào)出來最準呢。 從前她會想到這些。 這一刻卻沒有。 她唯一想到的—— 這是陳牧洲的眼睛。 江聿梁為這個想法一愣,很快又回過神,大步飛奔過去。 江聿梁:“不好意思!我路上有點堵,晚了點——” 說完張望了下:“你……沒有帶行李嗎?” 她有一點點失望。 本來還想主動點,將功補過呢。 陳牧洲嗯了聲,嗓音淡淡:“沒有?!?/br> 江聿梁現(xiàn)在進步了,看他神色也能看出點端倪,心情興致如何。 今天,明顯不太行。 而且,她還聞到了一點似有若無的酒味。 江聿梁沒說什么,揚眉笑了笑:“那走吧。林助跟我交代過,車停哪了。上車我再把文件給你,你慢慢看?!?/br> 陳牧洲點頭,算是應下,邁開長腿先行離開。 上車前,江聿梁跑到他前面,幫他把后座門拉開,很是殷勤。 陳牧洲卻徑直從副駕上了車。 怎么回事。 江聿梁一頭霧水,但還是把門關上,繞到了主駕那邊。 陳牧洲仰頭靠在椅背上,闔著雙目,眉心微皺。 她系好安全帶,抬眼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喝醉了嗎?看著有點不舒服。 陳牧洲很少這樣失態(tài),肆無忌憚地流露一些…… 不該屬于他的情緒。 猶豫兩秒,江聿梁還是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探身過去,幫他取過安全帶。 她十分小心謹慎,手盡量不碰到他,讓這件事本身回歸到最純粹的人與人之間的互助去。 電視劇里的情節(jié)能曖昧起來,都是有后期幫忙定時的。要是讓陳牧洲覺得她有所企圖…… 她真正的企圖達不成,才叫麻煩。 但安全帶扣上的瞬間,輕微的咔噠—— 那一聲,還是讓他睜了眼。 準確地說,只是半掀了掀眼皮,好像不是完全清醒的狀態(tài)。 毫無防備地撞進她眼睛。 像個深之又深的漩渦。 一時間,江聿梁動彈不得。 她本想說些什么,張了張口,第一個字差點沒發(fā)出音節(jié)來。 “你是不是醉——” 江聿梁正打算無聲拉出一段距離,陳牧洲忽然抬了抬手,在她耳邊極輕地觸了一觸。 她渾身一僵。 他的指尖帶點薄繭,涼意明顯。 明明是夏天,卻像剪了一片冬天的雪,輕然飄過—— 但只是將她散下的一縷發(fā)絲,柔和地攏到耳后。 可很快,便收回了手。 他眼神微垂,目光難得失焦,沒有任何實質(zhì)的重量, 令人印象深刻的凝視。 讓她莫名地想起很多年前。 她是這樣看日落嗎?看苔蘚旁路過的螞蟻嗎?或是看了碎裂又波光粼粼的海面? 于是,明知道是管中窺豹,還是因洞曉了一角秘密,觀察到萬物存在如此溫柔又瘋狂,而放任狂喜的海嘯淹沒自己。 為什么。他也有著相似的目光。 有那么一瞬間,江聿梁連呼吸都忘記。 他在透過她看什么? 江聿梁清晰地聽見心臟跳動的聲音。 她想退回的,退到自己本來的位子上, 因為有什么不太對,正滑向她無法控制的方向。 但憑江聿梁自己,實在太難做到。 陳牧洲忽然又開了口,聲音很低。 “江聿梁,我很好奇?!?/br> “你改名是因為什么?” 江聿梁瞳孔圓睜,剛要驚訝,又想起來,他應當是知道的。 ——那一天,他說過,警局幫忙后第二天,收到了一份匿名郵件。是關于自己的詳細資料。 資料第一項,就有她的曾用名。 梁聿。 但陳牧洲沒有叫過她原名,一次都沒有。 江聿梁:“我——” 她猶疑了幾秒。 官方回答很多,她大可以隨便拉出一個來搪塞。 跟陳牧洲,有什么坦白剖析的必要呢? 明明沒有??梢袁F(xiàn)編。 但江聿梁還是誠實地扔出了答案。 “因為我媽。我想……想記住她,想,” 江聿梁很輕地咬了咬唇,飛快地吐出了七個字。 “成為她的一部分?!?/br> 這個想法她從未對任何人吐露過。 因為太過幼稚了。 成人的世界,說得出口的想念只有萬分之一。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死亡是終點,可還是要用各種各樣的篇章、畫面,因為活人還在,活人還活著。 撿拾一些材料,修補碎裂的心。 江聿梁已經(jīng)過了想起她會哭的日子,但也選擇了另一種方式,把大部分的真心與記憶盡量鎖起來。 怕它跑出來,翻涌成一片痛苦的海。 不知道為什么,她很怕他會發(fā)笑。 都說人喝醉了,容易展露最真實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