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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先生一個飛機飛了過來,依舊風度翩翩,踏入李氏的祠堂,問我是有什么好看的戲邀請他過目嗎? 我說你的中文學(xué)的可真好。 阿徹呆呆地看著我們這些瘋子做著這一切,從我給邵明章打電話說你帶我去李氏的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發(fā)誓這輩子都是李家人,我要讓林徹徹底對我死心,為了我的基金會開始,他就整個人傻了。 他一定是覺得世界太瘋狂了,不然怎么都21世紀,還會有這么沒節(jié)cao沒三觀的事情上演? 我有些害怕阿徹發(fā)現(xiàn)這里面很多話是不通順的,但我知道對于阿徹而言,無論這里面哪一件事是不合情合理,只要有那最后的一擊,只要我給他那最后的一錘子, 就算是??菔癄€的情深,也不可能將他從即將要墜入的絕望深淵中拉回來。 祠堂很大,前面跳躍的火焰很烈。 我撩開長風衣,當著在場的所有人的面,在李業(yè)的牌位前跪了下去。 林芝微。邵明章在我身后,沙啞著嗓子說道,你知道這一跪,代表著什么嗎? 我說我知道。 當年李業(yè)剛和我結(jié)婚,我問他不需要什么儀式嗎?一直以為像李氏這種大家族,當家人娶妻,肯定會有什么大場面的。 李業(yè)說不用,李氏的確是有這些老掉牙的規(guī)矩,但那都是上個世紀的東西了,規(guī)矩在紙張上雖然留了下來,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21世紀,如果日后他死了,沒必要讓我為李氏做什么貞潔烈女,我可以自由飛走。 我好奇地問了那以前嫁給李氏當家人還要做哪些證節(jié)cao的行動啊? 李業(yè)當時只是摸了摸我的頭發(fā),說 要跪祠堂,跪列祖列宗,發(fā)死誓。 阿徹也知道。 那時候他就跟在我和李業(yè)的后面,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只是我的一個小小的貼身保鏢。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沒忘記,他也一定沒忘記。 這一跪。 原本木訥的阿徹突然爆發(fā)出怒吼,他掙脫了壓住他的保鏢,瘋了般要撲向我。 林芝微!他吼出來和邵明章一樣的話,你知道你這一跪代表了什么嗎! 布朗先生在身后啪啪啪!用力地拍起了手掌。 我抬著頭,望著頭頂上窗戶外面被太陽快要烤化了的綠葉,用這種荒唐的方式,上演著上個世紀才會發(fā)生的古早狗血劇情,什么為了愛的人好所以要犧牲自己甚至在祖宗面前下跪發(fā)誓,明明都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漏洞百出。 可是我知道,阿徹他能上套。 我也想不顧一切,為了愛情跟布朗先生撕破臉皮毀了交易拼個你死我活斗到底。 夜晚身體疼痛時能躲在阿徹的懷抱里,摟著他的腰,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 如果時光能倒流十年,如果在蔥蔥十幾歲時,我沒有年少輕狂。 如果很早很早以前,我能不懼怕醫(yī)院,早點兒知道身子里的病 可惜沒有如果了。 阿徹還那么年輕,人不能太自私,不是嗎? 真是可笑,但可笑幼稚的謀劃,癡情的人卻不顧一切往里面跳。 我聽到身后阿徹的嘶吼聲越來越弱,逐漸逐漸絕望開始彌漫,心思大于身死,身后的那一道面對著我永遠是少年澄澈火熱的目光,終于變成了一灘死水。 抬頭看著窗外樹葉的眼睛,終于滾落下忍了好長好長時間的淚水。 這個夏天,過的太漫長了。 第 30 章 夏天終究會過去的。 阿徹徹底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不、是從人生中消失。 他被布朗先生帶回了英國。 這是邵明章跟我說的, 邵明章問我要不要回李氏,他說他能保護我。 我讓他滾。 邵明章垂著頭,聲音哽咽, 芝微,你現(xiàn)在身體不好至少你在李氏,我還是能把你藏起來的 我覺得挺可笑的,事到如今還說這些有什么用?是能反過頭來打斷他鬼迷心竅與布朗先生互通一氣的步伐?還是干脆把他掐死在初見時接手李氏集團的路上? 邵明章。我挺平靜地對眼前這個我恨不得大卸八塊的男人說, 你只要答應(yīng)我,把我與你做的交易好好的完成,其余的,你什么都不要管了。 林芝微這個名字,繼續(xù)掛在你們李氏夫人的頭上,但我這個人,從此與你李氏再無瓜葛。 基金會又一次回到了我的名下,但是我的名字只是個空殼,核心還是在李氏。那只不過是當時為了刺激阿徹的一個幌子罷了。 邵明章不至于弱到那般地步。 倒是布朗先生,那場狗血的淋漓盡致的爛戲,他竟然配合的相當完美!沒有半點兒紕漏! 我們幾個變態(tài)齊心協(xié)力,共同將阿徹徹底給送回了布朗家族。 徹徹底底讓他與這個叫林芝微的女人,結(jié)束了長達十一年的糾纏。 從此再也沒聽到過阿徹這個人,他就像是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在摩擦著大氣層時曾經(jīng)綻放過那么耀眼的火光,絢爛。 然而卻轉(zhuǎn)瞬即逝。 阿徹離開的第一年,我離開了C市,用手里的積蓄去距離C市大半個中國的Z市,在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居民樓里租了一間四十幾平米的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