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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遠(yuǎn)也有這個感覺,可是念及定坤在下院受了不少苦,也不敢再提此事。 他們兄弟之間,若是說得多了、說得重了,難免又要鬧不愉快。 定遠(yuǎn)只在冀州別院避暑一個多月,之后就要回宮去。 回宮之后,便也見不到了,定遠(yuǎn)便盡量說些讓定坤開心的話。 今日午膳陛下不在別院內(nèi)吃,所以定遠(yuǎn)帶來的膳食,也不如前幾日豐盛。 定坤打開食盒之后,便擰眉道:是陛下知道我身子好了,不愿再賞菜了嗎? 定遠(yuǎn)笑著搖頭:不是,只是陛下今日有事,顧不上咱們這邊,定夜在御前侍奉,也沒法過來。 定坤拿起一個饅頭吃了一口,一邊吃一邊問道:前幾日,你不是說御前有百里青侍奉,定夜不用忙嘛,今日怎么連午休時間都勻不出來了?莫不是定夜生我氣了,不愿意過來了? 定遠(yuǎn)笑了:說什么呢,咱們兄弟之間,哪有那么多的隔夜仇啊。你這一次,若不是定夜想辦法求情,陛下還不會那么早去下院看你。定夜比我們兩個都要成熟穩(wěn)重,他雖然嘴上不說,心里卻一直念著你。 定遠(yuǎn)怕他誤會,到底還是將陛下帶著空寰出去逛街的事說了出來。 我說給你聽,你莫要亂說。今日陛下休沐,她帶著空寰出去玩了。 定坤手中的饅頭就要捏扁了,他低著頭,沒讓定遠(yuǎn)看出他陰沉的臉色。 從前在東宮的時候,陛下偶爾也會有貪玩的時候。 不過這種時候很少,大多數(shù)時候,朝熙都很自律。說來,也是因為太上皇和太上王君偷偷帶著朝熙出去了一趟,讓朝熙見識到了外面世界的繁華美好,至此,便讓朝熙時常念著。 只是朝熙課業(yè)繁重,極少有休息時間,她便經(jīng)常把定坤放出去,讓他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再給她買一些外面的吃食回來嘗嘗。 定坤記得有一次,朝熙忍不住帶著定坤定遠(yuǎn)還有定夜三人跑出去聽了一回戲,路上回來的時候,還看了街邊的雜耍。 定坤還吵嚷著排隊買神都東街的那家點心,吃了西街那家的小餛飩,又買了一只西街有名的熏雞。 那一年,陛下才十五歲,定坤十四歲。 后來陛下長大了,成熟了,她不僅去揚州剿過匪,還去荊州賑過災(zāi)。 朝熙登基之后,便再也沒有鬧著出去玩過。定坤記得朝熙曾說,其實外面也沒什么可玩的,再說朕朝務(wù)繁忙,哪能天天想著玩樂? 可是現(xiàn)下,陛下竟然帶著空狗出去了。聽定遠(yuǎn)話里話外的那個意思,陛下似乎還是因為空狗沒逛過神域的街市,特意帶著他出去解悶的。 定坤想,陛下就當(dāng)真,那么喜歡他嗎? 定遠(yuǎn)走后,定坤一個人坐在窗前紅了眼,他與空貴君如今的差距太大,想要扳倒他,絕非一朝一夕能成。 登白做完工來定坤房里看他的時候,還忽然提道:今日去正陽書院收臟衣服,正好碰到了空貴君的那兩位陪嫁。我聽說,空貴君的這兩個陪嫁是有大才的,尤其是那個叫小貴,一雙妙手,不僅會畫畫,還會變裝。前幾日,他給空貴君化妝成雪鹿,陛下愛極了那副模樣,還找咱們別院里的畫師親自去畫,裝訂成冊之后,陛下便像是碰到什么寶貝一樣,珍藏起來了,那畫師也得了不少賞銀。這幾日,外面都傳開了,民間的郎君們,都開始爭相效仿,連冀州城內(nèi)的胭脂坊都出了新的藍(lán)色胭脂。 定坤這幾日在房內(nèi)養(yǎng)傷,不像登白那般通外事,便擰眉問道:胭脂哪里還有藍(lán)色的? 登白笑了:不懂了吧,現(xiàn)在各色式樣的都有呢,不過賣得可貴了,我本來也想跟個風(fēng),去買點回來,不過摸了摸兜里那點月例銀子,還是算了。 空貴君如今名頭大著呢,百姓們都把他夸成天上的美仙君了?,F(xiàn)在冀州城內(nèi),只要說什么東西是空貴君也會有的,那便會遭到瘋搶。這群狗頭商人,趁此機(jī)會,沒少撈錢。 定坤冷哼了一聲,道:狐媚之術(shù)罷了,長了一張狐貍臉還不夠,非要作妖用些其他的法子奪寵。說到這里,定坤又問:那空狗的兩個陪嫁,你可接觸過了,他們長什么樣,脾性如何?有沒有什么喜好? 登白愣怔了一下,他放下手中茶盞,看著定坤道:難不成,你還要繼續(xù)對付空貴君嗎?我們?nèi)缃穸紲S落至此了,若是再不安分,恐怕 定坤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怕什么?你只管幫我打聽便是,若是出事了,我也不會供你出來。登白,你要知道,被丟出宮的那一天,我就已經(jīng)不怕死了。你可別忘了,我之所以有今日,都是那空狗的手筆。他不是喜歡靠著變妝奪寵嘛,若是那個小貴出事了,他拿什么扮雪鹿? 我不過一條賤命而已,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把這條命搭上便是。 定坤見登白不愿意認(rèn)同,便冷了臉道:你若是怕了,你就走出這個門,我與你之后,再無干系。 登白氣得紅了眼道:你怎么能如此說?在我心里,你是比兄長還要重要的人。如果當(dāng)初沒有你,我早就死在雪地了。定坤,我為你死了都不要緊,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變成這個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