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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哄人總比人哄人要容易,在他拋棄尊嚴在人懷里撒了一會兒嬌之后,小姑娘終于短暫地露了一會兒笑顏。 就是最后抱著他的時候還在叫他“阿笙哥哥”這件事, 讓他有些羞恥。 但是他沒想到,剛哄完人從人懷里跳下去,他就突然感到了一陣頭暈?zāi)垦!?/br> 再醒過來,他就動不了了。 綿軟無力的感覺滲透了他的四肢,他的腦袋一陣陣地發(fā)暈, 就像…… 有什么東西要掙脫這具孱弱幼小的身體。 他該害怕的。 但是他看著顧淵面容上的焦急, 突然老神在在地想起了另一件事。 當初,他替顧淵在雨里跪了一夜,病了一個多月才下床。 ……也不知道那個時候,顧淵剛剛聽說這個消息, 會不會有現(xiàn)在這么擔心。 應(yīng)該是不會的。 畢竟,整整一個多月, 他從昏迷到清醒,無數(shù)次地看向玄鶴宮的門口。 卻都沒有等到他要等的那個人。 這么一想。 他是真的挺慘的。 畢竟這樣看來,在顧淵眼里, 他一個大活人, 還比不過一只貓。 他被翻了個身, 獸醫(yī)—— 他猜想阿福請的應(yīng)該是個獸醫(yī), 總之, 對方抓著他的爪子,對著它望聞問切了一番,也似乎并沒有看出什么名堂。 ……庸醫(yī)。 他嘀咕了一句,覺得自己有些犯困。 于是,他又睡了過去。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人把它抱了起來。 那是他曾經(jīng)十分迷戀的溫度和氣味。 但是眼下,他卻并不想聞到。 于是,它用爪子有氣無力地推了推那個人的胸膛。 抱著他的手似乎僵了一僵,然后,他感覺到自己被猛然抱緊。 太用力了。 他想。 用力得他要喘不過氣了。 為什么要對一只貓這樣?欺負他不能還手么? 這樣想著,他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度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 他試探性地動了動四肢,覺得比之前靈便了一些?;璩恋哪X袋也輕了許多。 他怔了一怔。 就在這時,有人推開了門。 他抬起眼,看見了戴著□□的楚裊裊。 她的手上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湯,苦得赫連笙老遠就能聞到味道。 赫連笙幾乎瞬間就是一個哆嗦。 他怕苦。 非常怕苦。 給顧亭月買的糖他吃了一小半,也就是小姑娘不跟他計較。 說起來。 要是知道這件事,說不定,顧淵懷疑他的可能性還要小些。 他正這么想著,楚裊裊就端著藥到了近前。 “不想喝?!焙者B笙道。 與此同時,他翻了個身。 “殿下。”楚裊裊堅決地把它的腦袋扳了回來,“要喝的?!?/br> “這是藥?!彼馈?/br> “那個庸醫(yī)開的藥我才不要喝?!焙者B笙很堅決,“我是人,才不是貓。” 就這么喝,他有點怕自己會喝傻。 但是楚裊裊的面色也很堅決。 “殿下得喝。”她道。 “這是助您化形的藥。” “再過幾日,就到了您化形的時候了?!?/br> 赫連笙猛然抬起了眼,有些懵。 * 說實在的,在這具身體里呆著久了,赫連笙已經(jīng)快忘了化形的事情了。 他覺得自己以貓的身體就過得很好。 作為一只貓,他只要吃和睡,偶爾對著愚蠢的人類展示一下可愛,就可以過上混吃等死的養(yǎng)老生活。 赫連笙對此很滿意,如果養(yǎng)著他的人不是他的前夫,他會更滿意。 但是,楚裊裊的一句話,把它拉回了現(xiàn)實。 他還是要變回人的。 赫連笙小聲地嘆了口氣,覺得有點痛苦。 “什么時候?”他問。 要是在顧府化形,那他可藏都沒處藏。 “這件事情,巫也拿捏不準?!背U裊想了想,也有些為難,“因為殿下是換到了貓的身體里,巫說,歷來化形,都沒有一個準確的時辰。只能說,如果和談得順利,殿下說不定能趕在回去后化形?!?/br> 赫連笙沉默了一瞬。 “所以?!背U裊道,“這些日子,殿下務(wù)必得時刻關(guān)注自己的身體。” ……說得容易。 赫連笙嘆了口氣。 若是連巫都不知道他何時能化形,那么,就算到了化形的那一天,對他來說,依舊是猝不及防的。 他只能祈禱他化形的速度沒有那么快,而他的好舅舅獨孤澈,能盡快地跟北殷結(jié)束和談。 說到底,在這件事情上,得看獨孤澈。 幾日后,獨孤澈一行就到了京城。 獨孤澈比獨孤澤年輕好幾歲,今年剛剛二十有六。不同于獨孤澤略顯邪肆的長相。他整個人的氣質(zhì)透著一股溫雅靈秀。 他帶著北殷眾人到了城門,遇上了顧業(yè)潭,以及禮部的各個官員。 顧業(yè)潭率先過來迎接,經(jīng)過了例行的檢查之后,雙方進行了客氣的寒暄。 聽說對方的名字的時候,獨孤澈停頓了一瞬,臉上若有所思。 顧業(yè)潭有些緊張。 他不確定赫連笙的事情有沒有傳到北殷。 ……應(yīng)該是傳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