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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一個「景修」,叫得如此熟稔親熱,更是讓楚宵心頭躥火。 你想趁機私會情郎?你可知紅杏出墻是什么后果? ...... 站在一旁還未來得急領命而去的德四覺得,他家大人也太霸道了些,這人都還沒嫁他呢,怎算私會情郎,紅杏出墻呢?再說了,要不是您老人家搗亂,孟姑娘與外頭那位才是正經(jīng)夫妻啊。 孟婉柔也不知他這莫名的怒意是從何而來。此時,她只想出去勸勸劉景修,讓他莫要沖動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于是,再次說道:我既然答應嫁你,便不會再改,也請你容我出去跟他道個別。 楚宵心想,這還差不多。于是,他應道:給你半個時辰,見完人,速速回來。 劉景修見孟婉柔出來,趕緊上前拉住她,問道:翼兒呢?他可有答應放人? 孟婉柔注視他,輕輕掙脫他的手,景修,你回去吧。 劉景修被她掙脫時,心中頓時一空,他慌亂的問道:怎的了?他可是為難你了?你莫怕,有我在呢,我不會讓他欺負你,我現(xiàn)在就進去將翼兒帶出來。 孟婉柔搖頭,景修,對不起,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翼兒被奪走,我......不能跟你成親了。對不起...... 她眼中含著淚意,臉上是無盡的愧疚。 聽得她的話,劉景修的心仿佛破了一個洞,寒風呼啦啦的呼嘯而過。 其實,她今日拒絕繼續(xù)拜堂時,他就早有預感,恐怕......真的要失去她了。 此時見她眼角流出熱淚,他伸手幫她揩去,他最是見不得她哭。 他笑著對她說道:婉柔,其實你心底是喜歡他的對不對?你六年一直不肯再嫁,是因為還沒有放下他對不對?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不用自責,我等你,也是我的事,你無需愧疚,不能成親......那就不成也罷,只要你安好,我便放心。 他每說一句,孟婉柔的眼淚便流得更兇,哽咽得身子顫抖。 劉景修怎么揩也揩不盡,他繼續(xù)笑著安撫道:你此去,好好照顧自己,不必擔憂我。此后,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若是日后他欺負你,你寫信給我,我替你出頭,你莫怕,有我在。莫哭了,嗯? 孟婉柔哽咽得說不出話,不住的點頭。 劉景修幫她把碎發(fā)別到耳后,最后深深看了她兩眼,好了,你進去吧,我看著你進去,你不要回頭。 孟婉柔此時才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楚宵得知孟婉柔在劉景修面前痛哭,心里十分不得勁兒。 她就要嫁給他了,卻還是舍不得那個姓劉的,于是他趕緊吩咐德四:去準備準備,這兩日回長安。 他要趕緊帶她離開,免得夜長夢多。 待得孟婉柔回來,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心里生氣,你就那么喜歡他? 孟婉柔心里也存著氣。如今怎么看他怎么令人厭惡,不想理會他,轉(zhuǎn)身欲走,又被楚宵一把拉回來,問道:你就這么討厭我? 她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恨你! 楚宵笑了,捏住她的下顎,笑得張狂,那你恨吧,你這輩子也只能與我待在一起。 她眼睛仍舊還紅腫著,可見,適才為了那個姓劉的流了許多眼淚,這讓楚宵嫉妒得發(fā)狂,捏著她下顎的手指也用了力。 孟婉柔吃痛,眼淚又流了出來,洶涌且急切,仿佛要將這一生的眼淚都流干。 楚宵心中鈍痛,氣她,也氣自己,想不明白他們之間,為何會走到這個地步。他原本不想這樣,只想要回她,要回兒子。然后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好像......事與愿違。她雖然回到他身邊,心卻離他越來越遠。 在那之后,楚宵連著幾日都沒有再出現(xiàn),只派人將梧桐苑看住。不讓她出門,也不讓翼兒出門。 期間,孟知府來過幾次,看見meimei憔悴的臉,他悵然嘆氣,造化弄人啊,都怪哥哥不好,當初要是不把楚宵安排在府中,也不會有這樣的事。 孟婉柔一邊縫著兒子的衣裳,一邊淡淡的說道:哥哥莫要自責,其實從翼兒出生起,我就擔心會有這么一日,只是未曾想到,這一日,會來得這樣觸不及防。 想到一人,孟婉柔問道:哥哥,他......怎么樣了? 孟知府明白meimei問的是劉景修,事后他也曾上門去看過劉景修。然而,卻沒有見到他,那些成親準備的大紅燈籠仍舊高高掛著,可整個府上冷冷清清,聽府中管家說,當日,劉景修便已離開黔州城,不知去了何處。 孟婉柔聽了之后,沉默許久,我這一生從未虧欠過任何人,唯一虧欠的就是他。 你也莫要自責,事情總要往好的方面想,我看楚大人對你們也并沒那么壞。昨日,他還去找了我,問你這六年來的事,還有翼兒。看得出,他心中是內(nèi)疚的。 哥哥是來給他當說客的? 孟知府笑了,我只是來看我meimei的,他抬手去摸她的頭,你這一生頗多坎坷,我只希望我唯一的meimei能幸??鞓?。有些事,若是能放下,那就放下,藏在心中久了,積了灰塵,會讓你看不清世間的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