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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阮卿和唐彩兒兩人各執(zhí)一詞,便叫人去將何夫子請來,何夫子是講學(xué)香道的,對各種香皆有研究,是不是一樣的香,她一分辨就知曉。 唐彩兒站的挺直,認定了阮卿就是偷她的香。她今日揭發(fā)此事,一來是看她不順眼,平日里,那個莊晴只跟她玩,以阮卿馬首是瞻,還處處與她作對,她覺得肯定是阮卿在背后使壞,說她壞話。一個賣花糕的人竟想與她叫板,這口氣她咽不下。另外就是,也想趁此機會炫耀一番,自己雖然住西苑,可卻是有后臺的姑娘,jiejie是大官家的貴妾,她要西苑這些人都掌掌眼,她唐彩兒跟她們那些窮酸女子可不一樣。 阮卿低頭安靜的站在一旁。此時,她很淡定,那香是李世子送她的,他送的東西向來不會差,想必與唐彩兒用的不會相同,只要確定是弄差了,便可還她清白。 但是,她低頭的模樣,看在學(xué)監(jiān)眼中就像心虛。 她睨了阮卿一眼,對她印象極差。 不一會兒,何夫子匆匆趕來,學(xué)監(jiān)起身相迎,麻煩您一趟實在慚愧,只是我這兒牽扯一起關(guān)于香的事件,還請您幫忙辨別一下。 無妨,香拿給我看看。 她將兩組香皆聞過,又掐了些捻成細末含入口中,最后再點燃兩種香。過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此為兩種不同的香,乍一聞香氣很相似,可成料卻盡不相同,你們看... 她指著正在燃著的兩種香,左邊的這種,煙散得太開也太快,而右邊這種,煙卻聚成一股,且如流水般蜿蜒,緩緩而升,上至高處也久久不散。這種香不是民間所有,只出自皇室貴族。而左邊這種香在尋常鋪子里皆可買到。 她說的這右邊的香正是阮卿的。 這時,學(xué)監(jiān)了然,多虧何夫子來此一趟,否則我將出大錯矣。 幸好不是偷竊,否則女德學(xué)院的臉面都要沒了。她正要舒一口氣時,一旁的唐彩兒臉色漲紅,她惱羞成怒,這更加說明這香是她偷的,她一個平民百姓,如何用得起皇室貴族的東西? 她這話一出口,又給學(xué)監(jiān)提出了另一個難題。確實如此,她一個庶民女子,怎會有這樣的東西?而且還是一匣子香,數(shù)量不少。 她沉下臉,看向阮卿,這香既是市面上買不到,你又是如何得的? 阮卿本來松了一口氣,可唐彩兒這般不依不饒,她開始發(fā)愁,看學(xué)監(jiān)的樣子,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于是,只答道:是一個朋友送的? 唐彩兒氣笑了,哦?你什么朋友,竟如此富貴? 學(xué)監(jiān)也盯著阮卿,等著她答。 阮卿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實話呢。但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若說這是別的男子送的,肯定會被她們胡亂揣測。 正當她猶豫不決時,一人走了進來,學(xué)監(jiān)見到她立馬笑著迎上去,黃姑姑來啦。 發(fā)生了何事? 就是一起關(guān)于偷盜事件,我這會兒正在審問呢,黃姑姑此來有何貴干? 聽說是我工科的人犯事,過來看看。 黃姑姑一眼便認出站在一旁的阮卿,之前還見過她刺繡,繡工精準,覺得是個可造之才。這會兒聽說她很有可能行偷盜之事,她眉間緊蹙,這小姑娘犯糊涂,可惜了。 她在一旁坐下,示意學(xué)監(jiān)繼續(xù)審問。 阮卿,你是說不出來朋友是誰?還是心虛不敢承認啊? 唐彩兒見黃姑姑來,更覺得有底氣,這事讓她知曉,恐怕就不會輕易饒恕。 阮卿見眾人都在看著她,便硬著頭皮道:是李世子。 她話音一落,唐彩兒尖叫出聲,聲音里透著嘲弄,什么李世子王世子?別以為你隨便扯個人出來就當沒事。 這時,學(xué)監(jiān)問道:哪個李世子? 睿王府李世子。 ...... 眾人沉默,最后還是黃姑姑低嗤一聲,才打破這場寂靜,她開口道:我見你年紀輕輕,是個可造之才,本想好好栽培一番,卻不想,你竟說謊如此鎮(zhèn)定,想來品性不怎么樣。你莫不是以為,說出睿王府李世子,我們不能去查證,此事便能就此揭過?她停頓了一下,繼續(xù)道:你心思不純,實在不適合入女德學(xué)院。今日,你便收拾包袱走吧。 阮卿聽得這話,如遭雷劈,搖搖欲墜,這些人為何不信她?為何不分青紅皂白就斷定她偷竊說謊? 她還想開口再解釋什么,然而學(xué)監(jiān)抬手打斷她,你莫狡辯了,去吧。 阮卿是一路哭著回到西苑的,她努力了這樣久才考進女德學(xué)院,卻沒想到因為一場誣陷就要被趕回家,可回家后她如何面對父母呢?她入學(xué)的事,街坊鄰居們皆知曉,這要是被趕出學(xué)院,別人又會怎樣看她父母和哥哥? 想到家人會因自己蒙羞,她難過不已,顧不得路上行人對她指指點點,眼淚撲簌簌的直往下掉。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齋舍,坐在床沿一邊落淚一邊收拾衣物。 莊晴在一旁靜靜的幫著她收拾,不知該說什么話安慰,她相信阮卿是清白的,可卻不知事情為何會發(fā)展成這樣。 阮卿在屋內(nèi)哭了許久,聽見門外有人喊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