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女主她都不是人 第2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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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就不喜歡人類的。 人類都是一個樣子的,虛偽又自私,每個人看著都很道貌岸然,說著一些違心的謊話,甚至在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的時候,也從不誠實,他們喜歡說假故事去騙人,可琥珀活著的時候,卻偏偏被騙到了。 ……被騙到,然后萬劫不復(fù),怒而殺人,最后被天雷劈死,變成了孤魂野鬼。 展昭本是她見過的最英俊、也是最溫柔的男子了,她還以為會有什么不一樣,原來果然也對鬼物心存畏懼,嘴上說得倒是好聽,實際上卻是什么都不愿意的。 她那張嬌媚妖嬈的臉上,笑容也已完全消失了,轉(zhuǎn)而浮現(xiàn)在臉上的,是一種尖銳的諷刺,她倒是也沒有太傷心,只是瞇著眼湊上去舔了舔自己的傷口,然后轉(zhuǎn)身就要離開了,頭也不回。 展昭的心忽然也被刺痛了。 為什么她總是這樣一副樣子呢?總是這樣一副很警惕的樣子,偶爾好似展現(xiàn)出了自己慵懶又快活的一面,可是稍微一個不注意,那種警惕的呲著牙低吼的模樣就又會出現(xiàn)了。 她是真的生氣,氣展昭不愿意幫她。 或許她根本不明白,對于一個男人來說,“幫”她很容易,但是拒絕她卻是很難的。 狐女一步一步,朝著林子的深處走去了,展昭盯著她的背影,忽然深深地嘆了口氣,他飛身而起,就落在了琥珀的身后,一下子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展昭澀聲道:“琥珀姑娘……” 琥珀冷冷道:“滾開,我就不該把你那破劍還給你,你忘恩負義,小人,真是小人!” 罵展昭的人很多,但是罵他小人的,琥珀卻是第一個。 他默默地站著,聽琥珀翻來覆去地用并不太高的詞匯量罵他,他一句也不分辯,直到琥珀罵不出詞來了,才柔聲道:“琥珀姑娘,是展某的錯,還請你……原諒展某吧。” 琥珀回身,惡狠狠地瞪他一眼,道:“不原諒!走開,我要回去了!你再敢進杜宅,我就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展昭嘆了口氣,手上忽然一使勁。 像展昭這種級別的高手,力氣是絕不可能小的,他手上只稍微一使勁,琥珀就已被他拉入了懷抱,他似乎有一點猶疑、有一點羞澀,卻還是用手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負ё×绥甑难?/br> 他身上的味道很暖和,是皂莢的清香。 還有一下一下的心跳,很快、卻很穩(wěn)。 他道:“你既然不喜歡縣衙,那你跟我回客棧去吧,展某……展某替你……療傷。” 療傷二字,他甚至都已說不出口。 活了二十多年,展昭第一次知道,原料療傷二字,竟還有這種令人說不出口的意思。 琥珀的傲嬌勁兒卻上來了,她冷笑道:“你說療傷就療傷?我剛剛要,現(xiàn)在卻不要了!你這禽獸不如的家伙,想趁機占我便宜,那可沒門!” 展昭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他不知克服了多少心里障礙,才敢說出剛剛那樣的話,然后這位喜怒無常的傲嬌狐貍美人兒,卻又翻臉不認人,一口一個禽獸不如,簡直要把他打成個登徒浪子,萬劫不復(fù)了。 他只好繼續(xù)老老實實地受著這些罵了。 他垂下頭,睫毛輕輕地顫動著,看著狐貍美人艷紅的眼線和過分蒼白的皮膚,只低低道:“抱歉,展昭……展昭禽獸不如?!?/br> 他的咬字甚至都有些不對了,耳根子通紅,雖然說著自己禽獸不如,但是看上去卻像是被人欺辱了一般,實在是可憐得很。 琥珀的嘴角也忍不住地向上翹起來,她瞟了一眼展昭,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聽她笑了,展昭就知道,琥珀已不生氣了。 他松了一口氣,道:“那……去客棧?” 琥珀道:“好呀。” 展昭忽然一把橫抱起了琥珀,將她抱到了馬上,打馬而去,在縣城落鎖之前回到了慶平縣城之內(nèi)。 藍衣的劍客,一匹健壯的好馬,還有馬上那個縮在男人懷抱之中的絕世美人。 慶平縣是個小地方,像是琥珀這樣子的美人,即使臉埋在展昭懷里,那種渾身動人的風(fēng)情,也實在令人難以移開雙眼,街上的人雖然不多,三三兩兩的閑漢的目光卻依然集中在展昭與琥珀的身上,琥珀不喜歡太陽的,即使是夕陽也不喜歡,縮在展昭懷里,連一下的不想動。 展昭則是目不斜視,一只手摟著琥珀的纖腰,一只手抓著韁繩,在慶平縣的大街上馭馬,馬家客棧的房間,他還沒來得及退掉,所以他徑直就到了馬家客棧的門口,吩咐店小二替他拴馬,自己抱著狐貍美人就上樓了,看的那掌柜的和店小二是目瞪口呆。 那店小二道:“……哪、哪里來的美人啊,掌柜的,咱們縣里竟然有這么漂亮的女人么?嘖嘖嘖,只是這位展大爺,怎么如此護食,連個臉都不想叫人看見?!?/br> 掌柜的卻說:“快替客人拴馬去,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的渾小子!” 而另一頭,展昭已將琥珀輕輕地放在了榻上。 ……這場面,昨天好像也出現(xiàn)過,不過此時此刻,情況卻已大不相同,昨天,展昭還是一個非禮勿視的君子,今天,他卻不得不去看琥珀,眼神也絕不想從琥珀身上移開了。 琥珀軟綿綿地躺著,除卻那種喜怒無常的小動物性格之外,琥珀其實是一只非常有女人味的狐貍精,她的皮膚很蒼白,很冰冷,像是觸感很好的絲綢一般,她的腰很細,身姿也很姣好,只是手臂上那一道被劍氣所傷的猙獰傷痕,見了實在叫人覺得心疼。 她在榻上扭動了一下,懶洋洋地看著展昭,展昭的喉頭滾動了一下,伸手放下了帳子,他坐在琥珀身邊,卻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只道:“……琥珀姑娘,得罪了?!?/br> 琥珀:“……” 琥珀:“……得罪了?” 展昭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臉,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嘴笨的可以,竟在此時此刻說出這種話,他只好道:“在下……在下無甚經(jīng)驗,怕會傷到琥珀姑娘?!?/br> 琥珀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只道:“你傷我傷的少么?肘擊我心口、封我行動、用劍鞘抵在我脖子上,還有你的破劍,你的破劍的劍氣還要在我胳膊上劃口子!” 展昭:“……” 展昭只好道:“……抱歉。” 琥珀道:“那你還在等什么,快來呀!” 展昭:“……” 展昭長長的睫毛也輕輕地顫動著。 他垂下了頭,又看到了琥珀鮮艷欲滴的紅唇,像是櫻桃一樣。他昨天被琥珀所吻過,就已忘不掉她了。 他湊了上去,生澀地吻了吻琥珀,啞聲道:“琥珀。” 他沒有再叫“琥珀姑娘”了,因為現(xiàn)在這樣叫,已太過生分,他已不想同琥珀生分。 他不是不負責任的男子,既然已做出了決定,就絕不會讓琥珀委屈,只要她愿意,展昭一定會娶她,而不管她愿不愿意,二十多年前,令她如此傷痛的慘案,他也一定會查得水落石出,絕不讓她白死、白白蒙冤。 一個時辰之后,琥珀胳膊上的傷口痊愈了。 她渾身竟還有些暖洋洋的感覺,自從她死了變成鬼之后,她就一直像是被浸泡在刺骨的冷水之中一樣,日日夜夜不得安生。 展昭就躺在她的身邊。 他是一個新手情人,卻也是一個十分溫柔、十分體貼的情人,此時此刻,他伸出緊實有力的臂膀,琥珀就枕在他的臂膀之上,他側(cè)躺著,另一只手摟住琥珀的腰,將她收入自己炙熱的懷抱之中,琥珀的表情有些茫然,又有些可憐,一言不發(fā)地縮在展昭的懷里,還用一只小爪子在他胸膛上扒拉扒拉。 她簡直沒輕沒重的,把展昭抓的夠嗆。 展昭卻是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的,他甚至不阻止琥珀的暴行,因為他始終覺得,自己這般做派,是委屈了琥珀的。 他溫聲道:“琥珀,累不累,若是累了,就先歇一會,我就在旁邊?!?/br> 琥珀卻有些恍如隔世,她半晌都沒說話,沉默了許久,忽然道:“其實我以前很喜歡曬太陽的?!?/br> 展昭一怔,不知她為什么忽然要說這個,卻是沒有打斷,安靜地聽她的后文。 琥珀小動物般的蹭了蹭展昭,又道:“不過后來死掉了,變成鬼了,太陽也曬不得了,鬼物天生就畏懼陽光的,可是我又冷得很,每天都發(fā)抖,嗚哇?!?/br> 她把身子弓起來,不叫珍貴的陽氣流走。 她意義不明的叫喚了一聲,有些愜意地瞇起了眼,細細的品味這種久違的溫暖之意,她又想起了自己還活著的時候,懶洋洋地躺在太陽下頭,一邊甩著大尾巴一邊打滾的日子。 嗚嚶!那是真的很愜意呢! 展昭聽到這話,心頭卻驟然一痛。 ……一只喜歡曬太陽的雪狐貍啊。 他低下頭,忽然又湊上去,想要吻一吻琥珀,琥珀的臉上有些紅撲撲的,看上去也比之前那副病懨懨的樣子要神氣多了,他要去吻琥珀,琥珀就親親熱熱地抱住了他,乖順地昂起了頭。 他忽然就想:這是不是說明,其實琥珀是很需要他這樣一個人的存在的,讓她能不那么的冷,不那么的……寂寞。 展昭伸手,撫了撫琥珀的臉龐。 琥珀有些悵然若失地說:“以前,定娘也喜歡摸我的臉的。” 展昭一怔。 他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了,定娘,就是杜家的那位自裁的小姐的名字。所有的卷宗、所有存在的痕跡之中,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是杜定娘,所有人都只是叫她杜小姐,若是她長大成婚,也只會被叫做杜氏。 定娘,一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名字,算不得很好聽。 定娘就住在那座繡樓之上的。 當時,琥珀還是一只活潑的小狐貍,喜歡這里玩一玩、那里看一看,這繡樓外觀上是很漂亮的,每日只有送食水的丫鬟和嬤嬤出入,誰也見不到這位“貴不可言”的小姐的。 所以琥珀就起了好奇心,她是狐妖,其實并不是很需要借助活動梯才能上去,輕輕松松的就扒拉到了繡樓的小窗之上,這窗子沒法完全打開,不過不要緊,狐貍很柔軟,能從僅有的縫隙之中鉆進去。 然后,她就第一次見到了定娘。 在這陰暗、逼仄的繡樓二層,定娘借助著并不明亮的光芒,正在做女紅。 她一點兒都不漂亮,反倒是畏畏縮縮的,臉色蒼白得很,整個人矮小得要命,只在繡樓里走兩步就喘不過氣來,一點兒也不像是話本子里寫的那一種千金小姐。 ……這并不奇怪,一個人若是十幾年都被關(guān)在這樣逼仄狹小的地方,從來見不得陽光,又怎么可能健康,怎么可能不畏畏縮縮的呢? 琥珀的出現(xiàn),嚇得定娘直接暈厥過去了。 琥珀:“……” 琥珀很無辜,琥珀只好守在她身邊,等著她醒來。 好在,定娘沒過多久,就幽幽醒來,琥珀開口說話,定娘又一次嚇暈過去了。 琥珀:“……” 啊啊啊要怎么樣??! 她繼續(xù)很有耐心的守著,總算等到了杜小姐成功醒來。 定娘雖然害怕,但是這只雪白狐貍卻實在是毛茸茸、可愛得很,她又很友好,這是定娘十幾年來,第一次接觸外面的東西,在短暫的害怕之后,她就欣喜不已,還問琥珀能不能抱抱她、摸摸她。 琥珀答應(yīng)了。 定娘高興得要命,小心翼翼地去碰她,她的皮毛如云朵一般的蓬松柔軟,十幾歲的小姑娘杜定娘發(fā)出了一聲驚呼,雙眼亮晶晶的,有一些興奮。 琥珀就在繡樓里陪她玩了一會兒。 等到她要走的時候,定娘竟傷心的哭了起來,她只苦苦懇求琥珀,能不能時常來看看她,她一個人在這里,實在是好痛苦、好寂寞。 琥珀心軟了,答應(yīng)了定娘。 后來,她就時常去看一看定娘。 外頭的人,全都羨慕杜家的小姐貴不可言,可只有琥珀知道,她到底有多么的痛苦,痛苦到近乎發(fā)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