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女主她都不是人 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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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函的臉色也變了,他斷然道:“無眉!不要胡說!” 柳無眉戚戚然看了李玉函一眼,道:“為我這病,你實在已付出太多,李家只有你一個兒子,你縱然愛我,可難道連你爹、你娘、你們擁翠山莊都不顧了么?” 李玉函的臉色霎時就慘白起來。 這夫婦二人,竟是在楚留香面前搶著尋死起來,他們你搶我、我搶你,真是恨不得立刻死去一般。 楚留香看著這一出好戲,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這夫婦二人之間的情誼,不可謂不深,可若是玉姣剛剛沒展現(xiàn)出她超常的能力,這二人難道會站出來,在這里你搶我搶著要為此事謝罪么? 自然是不會的。 他們本以為,只要殺死了楚留香,就可以將玉姣擄來,送到那蝙蝠島去,可沒想到,這看似好欺負的異域美人,才是最可怕的那一個,楚留香性格溫和有禮,而這名叫玉姣的小美人,若沒了楚留香桎梏,恐怕登時就要化作兇獸,先把這擁翠山莊屠了干凈了,李玉函和柳無眉還想把她送到蝙蝠島去,這簡直是癡人說夢。 正因為不可能,他們此時此刻才一定要出現(xiàn)。 楚留香的俠義,乃是江湖人盡皆知的,他的心軟、也是江湖人盡皆知的。 這二人想要利用他們,才來這里上演一出苦情劇。 楚留香不由覺得有一絲好笑,他心道:楚留香啊楚留香,你看看你,都傳出去些什么名聲? 玉姣卻不吃這一套,她很安靜地看完了李玉函與柳無眉的這場大戲,忽冷不丁地道:“你們既然都想死,那一起死就是了,何必要搶?” 李玉函:“……” 柳無眉:“……” 楚留香:“噗嗤?!?/br> 李玉函夫婦的臉都綠了。 玉姣那雙漠然的、透明如玻璃似的藍色眼睛,就從李玉函和柳無眉的臉上掃過。 剎那之間,這二人的脊背之上,都好似有一種密密麻麻的恐懼慢慢的升起,這恐懼化作了寒氣,簡直令他們遍體生寒,這美麗的人形生物……她的眼中當真沒有一絲同情、有的只有疑惑,還有一種打量貨物一般的眼神。 不……也不能說是打量貨物,她只是在打量死物,打量一種她隨時隨地都能處置了的東西的眼神,那是天真無邪的上位者的眼神。 她竟好似一個公主一樣,看待任何東西都好似可以隨意處置一樣,唯有在看楚留香的時候,她的雙眼亮晶晶的。 柳無眉是女人,她當然最熟悉女人的這種眼神。 這是一種懵懂的愛意,柳無眉也曾是少女,自然能一眼看透。 而柳無眉并看不透楚留香,他這雙多情的眼睛,或許就是因為看著每一個女人的時候,眼波都那樣的動人,所以才能俘獲那么多美人的芳心??伤欠N事無巨細的關(guān)心,在玉姣與帥一帆打斗之時,緊緊盯著玉姣的眼神,以及那種對算計了玉姣之人的隱隱怒氣,都讓柳無眉覺得,這浪蕩的楚大少,似乎也有愛。 但最令她想不通的是,楚留香竟看不懂這玉姣的愛,閱人無數(shù)的楚留香,竟連這懵懂少女眼中的感情都看不懂。 或許這就是關(guān)心則亂。 柳無眉一個事外人,才不關(guān)心這二人之間的感情,她只是很敏銳的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件事的關(guān)鍵,在楚留香。 于是,她忽然拔出了李玉函的長劍,橫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她的神色戚戚然,慘聲對李玉函道:“玉函!此事是你我錯了,我們千不該、萬不該做這樣的事,今日我以死謝罪,還請香帥看在李觀魚李老前輩的面子上,放過玉函……玉函,你我來生,再做夫婦!” 說著,她竟是要自刎,李玉函臉色慘白,嘶聲喊道:“無眉!不要!” 這一著,卻真的讓楚留香相信了李玉函愛柳無眉極深,因為這樣的神情,是絕裝不出來的。 楚留香嘆氣。 只聽“鏘”的一聲,那鋒利的劍刃,就已偏離柳無眉的脖頸三寸,柳無眉的性命,也得以繼續(xù)延續(xù)。 柳無眉臉色慘白,有些怔怔地盯著楚留香。 楚留香只嘆道:“我又沒說要夫人死,夫人何必如此?” 李玉函忽然道:“好……好……!楚香帥不虧是楚香帥……多謝香帥不殺之恩,多謝玉姣姑娘不殺之恩!” 他如此說著,便要朝著楚留香與玉姣下跪,楚留香一伸手,就扶住了他,卻不想,這想相貌堂堂的世家公子,竟忽落下淚來,他低著頭,旁人見不著他的表情,那哭聲卻心碎而蕭瑟。 柳無眉也落下淚來,這夫婦二人,竟抱在一起,哭做一團。 總算已演到這一步了。 楚留香長嘆一聲,道:“柳夫人身患重病?” 李玉函道:“是。” 楚留香道:“中原已無藥可醫(yī)她?” 李玉函道:“是?!?/br> 楚留香道:“唯有蝙蝠島,有救命之藥?!?/br> 李玉函道:“是?!?/br> 楚留香道:“蝙蝠島不要錢,要人,要的是藍眼睛黑頭發(fā)的女人。” 李玉函道:“……是?!?/br> 楚留香道:“其實他們要的,正是我身邊這位玉姣姑娘?!?/br> 李玉函沉痛地道:“……恐怕是這樣的?!?/br> 楚留香道:“那你為什么不請我們一起去蝙蝠島?難道這蝙蝠島你去得,我們卻去不得?” 李玉函呆住,怔怔地望著楚留香。 楚留香只是微笑,并不多言。 柳無眉顫聲道:“這……這……楚香帥,你、你是說……” 楚留香道:“他們只是要藍眼睛的人去蝙蝠島,卻并沒有說,這藍眼睛的女人不能自己走上島去,是不是?至于那救命之藥,你放心,我必為你找到?!?/br> 李玉函與柳無眉喜極而泣。 他們喜的是最后一句話——你放心,我必為你找到。 這句話若是換做旁人來說,尤可說是緩兵之計,但若從楚留香的嘴里說出來,那就大不一樣。 江湖上誰人不知,楚留香重諾,只要是他許下的諾言,那必定是一諾千金,為了一個諾言,他甚至愿意自己親身負險。 楚留香不是銀子,不會人人都喜歡,可即使是最討厭他的人,也無法否認他高貴的品格。 所以李玉函與柳無眉很高興。 他們很高興,卻仍然要推辭一番,楚留香微笑著與他們玩完了一些三請三讓的把戲,李玉函這才拿出了蝙蝠島的信物,與他們分說出行的計劃,楚留香順勢又道:“我還有兩個朋友,也要去一觀究竟。” 這兩個朋友,自然就是李魚與一點紅。 李玉函倒有些猶豫,但此時此刻,主動權(quán)已并不在他的手上了。他固然可以拒絕,但卻要想一想,楚留香雖然不殺他,但是這兇惡的人性生物玉姣會不會放過他們兩了。 玉姣連個人都不是,又怎么會在意江湖之上的事情,即使他父親李觀魚的面子,在她面前,也什么都不是。 況且,李玉函對蝙蝠島,也并不是十分信任,他是為了求藥而去,卻也知道那地方藏污納垢,危險非常,本來心里就沒底,若能再多兩個幫手,想來也是不錯的。 于是,他便點頭答應(yīng)了。 去蝙蝠島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楚留香的心里,卻不知為何一直有一股不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已很少出現(xiàn)在他身上。 李玉函忙前忙后,張羅著去蝙蝠島的事情,半個月后,眾人就坐上了一艘船,這船的主人,是海上紫鯨幫的幫主海闊天,這艘船正是前往這海上銷金窟蝙蝠島的,而這船上的乘客們,目的地自然與楚留香一行都是相同的。 是夜,船艙。 楚留香正躺在榻上。 海浪的起伏,對他來說,真是再熟悉不過,他在大海之上,就好似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 而玉姣更是如此,大海,是她真正的家鄉(xiāng),這碧藍的波濤之下,幾乎每一寸都是屬于她的,每一種生物都要聽她的,她本可以在海洋之中自由自在的游動,卻因為鮫人淚被人覬覦,而被迫來到岸上,受了這許多的苦。 ……鮫人淚。 楚留香忽然回想起,在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玉姣曾用一種非常淡然的語氣道:“我不會流淚”。 她受了這么多的折磨,都從未流過一滴眼淚。 而那蝙蝠島呢?蝙蝠島上又有什么?那些人究竟想出了什么樣的法子去折磨她,得到她的眼淚呢? 玉姣正窩在榻的角落里,不知道在玩什么。 海闊天的船是貨船,比不得楚留香那一艘精致的小船,艙房自然也沒有那樣的講究,這艙房算不得很大很寬敞,只有一張小小的床榻,還有一張桌子,一盞油燈。 艙房與艙房之間,也只用一層薄薄的木板所隔開,一點紅與李魚就住在他們的隔壁,而另外一間也住的是一對陌生的男女,看樣子,應(yīng)當是一對年輕的小夫妻。 一墻之隔,實在是連什么都隔不住的。 夜晚,海上升起明月,將白日里碧藍色的大海,照成一片深藍之色,海浪的聲音是如此的有規(guī)律,如此的動聽,而與隔壁分隔的那一片木板墻壁上,卻忽然傳來“咚”的一聲,好似是一個人被摜在了墻壁之上,一個女子痛呼了一聲,好似痛苦無限。 可巧不巧,楚留香與玉姣的榻,就在這一邊。 玉姣就抬起頭來,盯著那墻壁看。 楚留香捂住了她的耳朵。 他柔聲道:“我們?nèi)ゼ装迳习伞!?/br> 玉姣很信任楚留香、也很依賴楚留香,通常情況之下,楚留香說的事,她都會很乖巧地點點頭的。 可是今天,她卻沒有。 她眨了眨眼睛,又搖了搖頭,對楚留香道:“你聽,他們在游戲?!?/br> 楚留香:“……” 楚留香嘆氣道:“我知道?!?/br> 玉姣直接了當?shù)氐溃骸澳闩阄摇!?/br> 楚留香深深地望著她。 他的嘴角忽然勾了勾,道:“好玉姣,你想要我陪你做什么呢?” 玉姣道:“游戲?!?/br> 她直勾勾地盯著楚留香,在如豆般的燈光之下,她的臉色被倒映出一種暖色的光來,小巧的鼻尖上沁出了一點汗,耳朵根也有一點點泛紅,這艙房不比楚留香船上的艙房,不是很透氣,在這夏夜之中,實在很是悶。 楚留香古銅色的皮膚之上,也沁出一點汗,讓他的漂亮肌rou好似是被潑了蜂蜜一般,這屋子并不透氣,楚留香在這里,就好似在屋子里放了一個大型果子一樣,不一會兒,屋子里便滿是熟透的果子的香甜味,惹得玉姣一個勁兒的吞口水。 玉姣的爪子閃出了寒光。 楚留香忙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