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女主她都不是人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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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jīng)饑餓足夠久了,從一開始頭暈眼花,到后面逐漸習(xí)慣這種饑餓帶來的痛感,這種疼痛甚至已經(jīng)與她融為了一體,可是現(xiàn)在、可是現(xiàn)在,她的胃慢慢的溫暖起來,冰冷的四肢末端都開始微微的恢復(fù)熱度,似是恢復(fù)了知覺。 她發(fā)出了一聲含糊的聲音,好似是嘆息。食物補(bǔ)充了她的體力,讓她感覺自己的四肢逐漸恢復(fù)了力量……不過此時此刻,她的大腦依舊沒有恢復(fù)清醒,所以她只是跟著自己的本能,雙手愈發(fā)緊地攀著他。 他真好,他真好。 他是這個世界上味道最好聞的小蛋糕,是溫暖、甜蜜和一切與幸福有關(guān)的詞匯。 李魚瞇著眼睛,她這樣的喜歡一點(diǎn)紅,可此時此刻,她混沌的大腦卻完全沒想到,她在殺人,她正在殺掉這個唯一全心全意對她好、而她又無比喜歡的這個人。 一點(diǎn)紅…… 一點(diǎn)紅杵在那里,竟是一下都沒反抗過。 他渾身的肌rou都緊緊地繃起,把裹在他身上的黑色勁裝給撐得滿滿的。他的額角、脖子青筋爆裂,死死地咬著牙,他身上所有的毛孔似乎都張開了,他身上所有的傷口似乎都在流血。他忽冷忽熱,脖頸處劇痛,血液和體溫迅速流失,手腳發(fā)麻、冰涼,這是死亡在擁抱他的前兆。 而那些與他打斗的暗衛(wèi),似乎也被這忽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呆了,他們的眼神驚疑不定,誰也沒有上前來。 ……他快死了,一點(diǎn)紅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 失血過多反而讓他的頭腦變得更加清醒了。 之前從沒多注意過的細(xì)節(jié),此刻如走馬燈一樣的在他眼前重復(fù)播放——冰冷的身體、稀薄的呼吸和脈搏、永遠(yuǎn)不怎么吃東西、還有他曾瞥見過的,她笑的時候會露出的“虎牙”,她說想跟他要一樣?xùn)|西……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不是人,她是靠人類的血rou活著的怪物! 而他是她的獵物! 或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在心底將他劃分為獵物了……她美麗、溫柔、體貼,都是因?yàn)椤诒P算著怎么把他給吃了! 如果他再有骨氣一些,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照著自己的胸口來上一劍,這一劍會從他的胸膛里穿過,然后惡狠狠的刺穿這個美麗怪物的心臟,讓他們同歸于盡! 但……他竟是不想這么做的。 他厭惡別人瞧不起他,厭惡別人瞧不起他還要裝出一副恭維尊敬的樣子來,也厭惡別人騙他……若是換了別人,他拼著自己的命不要,也一定要把膽敢騙他的人一劍殺了才爽快。 可…… 可此時此刻,他竟是一點(diǎn)殺心都提不起來。 他的手腳冰涼,腦袋發(fā)木,但五感卻靈敏的很,他能聽到自己迅速失血的聲音,能感受到自己的四肢的溫度迅速流失,還有……她。 漂亮的她,溫柔的她,摘下了人類面具兇殘的她。 他的手一松,長劍當(dāng)哐一聲掉在了地上。 劍,是劍客的生命,在一點(diǎn)紅殘酷的少年時光里,他學(xué)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若沒了劍,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失血過多讓他眼前發(fā)黑,四肢無力,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發(fā)出絕望且艱難的呼吸,他的手臂無力的垂下,好似已完全變成了一具行尸走rou。 死就死吧,死亡對他來說并算不得什么。 他身世凄苦,獨(dú)自一人落魄江湖、飄零如浮萍。沒有親人、朋友和愛人的一點(diǎn)紅,與這個世界本就是沒有任何聯(lián)結(jié)的紐帶的,他不明白活著的意義,自然對活著沒有眷戀,對死亡沒有恐懼。 成百上千次的面對要死的絕境,但他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死在這樣一個場景之下。 他的嘴角竟忽然向上揚(yáng)了揚(yáng),好似覺得很好笑,又好像有點(diǎn)無奈。 他的手指忽然動了動,他艱難地抬起手臂,伸手摸了摸……環(huán)住他腰部的那只蒼白冰冷的手臂。 一點(diǎn)紅再也沒有力氣,他朝前撲倒,倒在了冰冷的泥土中,一動不動。 他瞳孔放大,呼吸和脈搏都已經(jīng)非常非常的淺,失了這樣多血的人,恐怕神仙也難救回來了。 李魚依依不舍地放開了他,又嗚咽一樣的用毛茸茸的腦袋拱了拱他,像一只正在撒嬌的小貓咪一樣。 可一點(diǎn)紅一動不動,已完全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他已經(jīng)快要死了,快要被這個正在撒嬌的女人給殺死了。 第26章 李魚搖頭晃腦的站了起來。 她雙眼渙散,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嘴唇上因?yàn)檎粗r血而顯現(xiàn)出一種妖異且可怖的嫵媚來。她蒼白美麗的面容上,帶著一絲愉悅的笑容,那雙璀璨到可以令星光都失去顏色的雙眼,正帶著一種冰冷的傲慢,像一條吐著紅信子的蟒蛇一樣,慢慢自崔萬羅和他的暗衛(wèi)身上滑過。 這是一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眼神,雖然美麗,卻帶著一種陰冷的、死亡的氣息。 穿越過來這么久,李魚第一次感覺到力量的存在。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力量,她喝下去的、一點(diǎn)紅的血,暖烘烘的在她體內(nèi)流動,變成了一縷一縷的“氣”,令她渾身都充盈著力量,在這種力量的加持之下,她的心情也變得松弛、愉快起來,再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 而她的五感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敏銳。 她能聽見遠(yuǎn)處燃燒的木頭發(fā)出的噼里啪啦聲,能聽見至今還在纏斗的翠羽山莊門人們呼喝吶喊的聲音,還有林子里微風(fēng)拂過每一片樹葉的颯颯響動、冷蟬的翅膀每一次震動所帶來的震顫聲—— 當(dāng)然,眼前幾人的心跳和呼吸,她也都聽的一清二楚。 她覺得十分新奇,輕飄飄地往前走了幾步,暗衛(wèi)們眼中滑過恐懼的光芒,卻仍手持刀劍的上來了。 崔萬羅喊道:“抓活的!剜心取血!誰把她的心挖出來,賞銀一千兩!” 重賞之下,暗衛(wèi)們惡狠狠地?fù)淞松蟻?,李魚卻沒有覺得有一丁點(diǎn)的害怕,相反,她甚至還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的動作。 他們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呼吸,都在她的眼前無處遁形,李魚意興闌珊,只一個揮手,就打飛了一個暗衛(wèi),剩下的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恐懼。 一千兩銀子已不足以讓他們賣命了,因?yàn)樗麄兠鎸Φ氖侨晃粗目謶帧?/br> 僅剩下的三個暗衛(wèi)頭也不回的跑了,李魚也不去追,就這么冷冰冰地盯著崔萬羅。 崔萬羅面色大變,又不肯放棄她,竟自己沖上前來,意圖抓她。 李魚帶著微笑,抓住了他的掏心爪,崔萬羅不死心,又用另一只手攻了過來,李魚瞇了瞇眼,手上稍微一用力,就扭斷了他的手腕,又如法炮制,將他另一只胳膊也廢了。 崔萬羅殺豬一般的嚎叫起來,用仇恨的目光盯著李魚,那種目光很奇怪,又仇恨、又貪婪,又有一種不顧一切似的狂熱。 李魚冷冰冰地開口:“你果然認(rèn)識我?!?/br> 她之所以要在去見崔萬羅之前摘掉面具,就是為了試探崔萬羅到底認(rèn)不認(rèn)識她。 崔萬羅如夢初醒,掙扎著向后逃,李魚拽著他花白的頭發(fā)把他拽回來,帶著慵懶地笑意開口:“聽說你很怕死,嗯?” 崔萬羅不開口。 李魚又道:“我有的是法子叫你生不如死?!?/br> 這話她說的非常自然,其實(shí),自體內(nèi)的妖力回來之后,她就感到自己的情感非常的淡漠,說起話來,都好像是隔著一層冰冷堅硬的玻璃一樣,原主的性格特點(diǎn)好似隨著妖力的回歸而暫時的出現(xiàn),讓她也變得冷漠無情了起來。 崔萬羅看著這個絕美的女人。 她的美麗并不是收斂的,而是一種極度囂張艷麗的美,她就這么懶洋洋地坐在石頭上,時不時的還會玩一下自己的指甲,顯現(xiàn)出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傲慢,好似所有人的生生死死都隨她掌控一樣。在這種神態(tài)之下,任何見到她的男人都不會升起什么旎綺的心思,他們只會被死亡的重壓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有傲慢的資本,她有傲視一切的資本。 她說的話不假,一個字也不假,她希望他活著,他就會活著,她希望他死掉,他就會死掉,而如果她希望他生不如死……那他一定會懇求她直接殺了他算了。 崔萬羅渾身冰冷,卻也明白自己無法再抵抗,只能乖乖坦白。 他的確怕死,他怕死怕的要命,所以才狂熱的追求長生。為了這個長生的愿望,他吃了很多丹藥,身體卻越來越差,他不再管事,大兒子崔千綺接管了翠羽山莊的大部分事,二兒子崔千鈺四處游歷,尋找所謂的長生方。 幾年前,崔千鈺終于帶回了好消息。 據(jù)已遠(yuǎn)去尋找海外仙山的奇?zhèn)b王憐花所著的《憐花寶鑒》中的一頁記載,在寒冷的北方,冰雪與松葉織成的世界里,藏著一個人形的妖怪,這妖怪美麗如星辰冷月、如薔薇花海,卻殘忍的取用人類的血液為食。 但,這妖怪的血rou,卻可以使人類獲得永生。 至于如何利用這妖怪的血rou使人類長生,憐花寶鑒之中記載了復(fù)雜的秘法,只可惜,崔千鈺只得了憐花寶鑒上的一頁,并不知道這秘法。 崔千鈺決定去尋找這個美麗的怪物。 接下來的幾年,崔千鈺徹底失去了蹤跡,不知是死是活。只是曾寄回書信,里頭寫了自己的確看到這怪物吸食人血之后,動作更加輕盈,看起來更加年輕貌美的事情。 崔萬羅等不到這美麗怪物,便開始自己試著用活人的血來給自己延年益壽,又請了個據(jù)說精通此道的道士,自此開始了殘害少女的事情。后來越做越過,以至于居然在崔千晴重病之后,愛女心切的崔萬羅竟喪心病狂的用整個鎮(zhèn)子的女孩子和山莊里的男人來做藥。 幾個月前,崔千鈺終于送信回家,說是已成功的拿下了妖怪,只是希望由其他人出面,把她送回翠羽山莊。 后面的事,李魚都知道了。 李魚暗自思量—— 崔千鈺,這個人在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一個怎么樣的角色?毫無疑問,崔千鈺接觸過原主,說不定還認(rèn)識原主,取得了原主的信任,但他是怎么制住原主的,繚繞著死氣的銀質(zhì)鐲子,到底是怎么扣上她的手腳的? 自始至終,李魚也沒聽到崔萬羅提到一句“妖魔”。 李魚試著試探了一下,崔萬羅一臉茫然,并不像是裝出來的不知道。 所以,妖魔藏在另一方的勢力——也就是在路上不斷的追殺翠羽山莊一行人的勢力,是伊哭和百曉生所在的勢力。 崔千鈺應(yīng)該是和另一方的勢力達(dá)成了什么共識,另一方提供了帶有妖魔死氣的“法器”,而接近了原主的崔千鈺負(fù)責(zé)給她扣上,讓她變得孱弱。 然后,這個共識不知道為什么失效了,崔千鈺背叛了另一方的勢力,選擇把李魚直接帶回翠羽山莊,因此才招來了那么多的追殺,要不是一點(diǎn)紅橫插一杠,李魚現(xiàn)在應(yīng)該會被另一方的勢力帶走。 可另一方勢力是誰?崔萬羅卻完全不知道。 李魚隨意地?fù)炱鹆艘槐厣系袈涞膭Γ呦蛄舜奕f羅。 崔萬羅自然不停的求饒。 可李魚卻沒有放過他,此人為了自己長生,已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又為了自己的女兒,把其他百姓的女兒殺了,這樣的人,有什么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崔萬羅牙呲目裂,就欲逃跑,最終卻還是被李魚一劍刺死。 火勢不知什么時候,已慢慢地平息下來。林子里忽然變得陰冷、很陰冷。 一個面色灰敗的女孩子忽然出現(xiàn)了,她渾身都呈現(xiàn)出一種石灰一樣的顏色,雙眼渾濁,行動遲緩,她身上穿著一條非常美麗的裙子,這裙子在月光的映襯之下,竟閃動著輝藍(lán)色的光芒。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倒在地上的一點(diǎn)紅,就要伸出手去抓他。 李魚身上那層冰冷堅硬的情緒外殼忽然碎掉,她猛地轉(zhuǎn)頭,對那穿著美麗衣裙的女孩怒吼一聲:“滾開??!” 妖氣直沖那女孩的面部而去,里頭好似帶著冰錐一樣,那女孩被妖氣迎面擊來,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尖叫。 這尖叫聲并不是人的聲音,而像是幾千只鳥一樣,尖銳且保持在同一個頻率上,顯現(xiàn)出一種鳥類大合唱般的效果。配上這女孩可怖的臉色和僵尸一般遲緩的行動,顯得很是陰森。 ——她不是人。 李魚撲過去,像護(hù)食一樣的護(hù)住了一點(diǎn)紅,對那個鳥妖怒目而視,露出尖利的獠牙。 剛剛是原主殘存在身體里的性格特點(diǎn)占據(jù)了上風(fēng),讓她也變得冷酷無情起來,但這個穿著漂亮裙子的妖怪覬覦一點(diǎn)紅的時候,她忽然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憤怒。 這種憤怒忽然瞬間打破了原主留下的情緒外殼,李魚忽然驚覺,一點(diǎn)紅已要死了,他已經(jīng)快被她給殺死了。 她驚慌失措地去探一點(diǎn)紅的鼻息,又掀開他的眼皮去看他的瞳孔,他的瞳孔放大、呼吸也幾乎要沒有了……但李魚現(xiàn)在擁有非常敏銳的五感,她能聽到……雖然非常稀薄,但一點(diǎn)紅的確還在呼吸。 她理都沒理那個奇怪的女孩,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的劃了一刀,她把手腕放到了一點(diǎn)紅的嘴唇上,潺潺流出的血液就這樣流進(jìn)了他的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