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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你的藥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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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忍躲開視線,低聲回答:“沒去?!?/br>
    屋子里瞬間陷入緊繃的沉默,黎澈氣場驟變,他兀自平復好半天,最終以失敗告終,咬牙蹦出一句:“cao?!?/br>
    唐忍抱緊他反過來安慰:“去了也上不了好大學,我英語不好?!?/br>
    黎澈沒說話,摟著他的腦袋,沒那么容易哄住,“跟好不好有什么關系?!?/br>
    “上了大學就不能遇見你了?!碧迫萄劾锼楣猬摤摚锩娴恼鋵毐欢挡蛔〉膼垡鈭F團圍住。

    黎澈被他的話噎了一下,“該遇到總會遇到,早晚的事?!?/br>
    “可是我想早點,越早越好?!碧迫坛林ぷ?,流出十成的眷戀。

    黎澈勾唇,又開始不正經:“太早了也不行,你太小了,我不想做禽獸?!?/br>
    唐忍抿嘴,問:“太小了你就不會讓我來了嗎?”

    黎澈壞笑:“都說太小了,你怎么來?”他把重音壓在“小”上,壓得頗為意味深長。

    唐忍閱歷淺薄,嚴肅老實地否認:“不小,一直都不小。”

    黎澈被他實誠的樣子弄得裝不下去,埋進他的頸窩抖著脊背笑得根本停不下來。

    “哥,癢?!碧迫探蛔∫哺Γ瑐阮^想躲開脖子上的頭發(fā)絲,卻被黎澈搬回來故意猛蹭了好幾下。

    “哥,腿別……”

    “怎么了?昨晚不是挺喜歡嗎?翻臉不認了?”

    “不是,我沒有,不是要睡覺嗎?”

    “啊,睡啊,這就睡?!?/br>
    “哥,我覺得你不想睡。”

    “想,怎么不想,我要困死了?!?/br>
    “那你……”

    臥室里,唐忍咬牙切齒忍了半天,終于忍無可忍,低低地說:“別睡了。”

    第61章

    手機鈴聲伴著振動打破靜謐的夜,窗外車水馬龍喧囂不斷,屋里灼熱未消,每一縷空氣都凝著瘋狂過后的疲憊。

    疲憊很可能只屬于一個人。

    黎澈尋聲從被子里翻出手機,看看來顯和時間,晚上九點四十七。

    按下接聽:“喂,怎么了?”

    聲音沙啞得有些病態(tài),隱隱帶著鼻音。

    電話里沉默片刻,黎澤沉透的嗓音揉著信號的嘶雜,語氣里的關心和擔憂卻沒受到影響:“你感冒了?”

    黎澈本是靠著床頭,舉著電話皺眉躺了下來,含糊應著:“嗯,有事兒?”

    “你倆到底干嘛去了?還回家嗎?”黎澤和腿上的唐毛毛大眼瞪小眼。

    黎澈翻身側躺,身上立刻籠罩來溫熱的被子,后背貼上的小火爐激得他條件反射地肌rou緊繃,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緊張,后頸和耳根傳來細細密密溫柔濕潤的觸感。

    “回,明天回去。”黎澈漸漸放松下來,閉著眼問:“喂唐毛毛了嗎?”

    黎澤嗤笑一聲,陰陽怪氣道:“嗨呀,我餓死它都餓不死,早上五點就把我踩醒,多來幾天我這張臉都能被它那爪子給微調一下?!?/br>
    黎澈累得沒心思損他,敷衍道:“別忘了給它上藥,自己在家注意安全?!?/br>
    黎澤聽出另一邊的人似乎不太舒服,乖巧應下:“知道了,你吃藥了嗎?”

    “嗯,餓了點外賣,錢不夠給你轉。”

    黎澤:“錢夠,不用轉,你休息吧,我掛了?!?/br>
    對面利落掛斷,黎澈看著鎖屏壁紙上的日期,恍惚地愣了幾秒鐘的神。

    掐指一算,從他嘴欠聊扯人家到現在,兩人居然就這樣混過去四天。

    回想起這九十多個小時,黎澈除了睡覺、實踐,竟是連吃飯的具體過程都印象不深。

    整段時光他對外界概念全無,渾渾噩噩。

    腰上環(huán)著的手臂收緊,黎澈在這個而立之年的開頭對自己萌生起猛烈的批判。

    是不是有???

    好好的總挑戰(zhàn)人家小年輕的底線做什么?

    循序漸進不好嗎?

    即便泡過熱水澡,黎澈也依舊沒能感受到半點的輕松和舒緩,整個人活似被剪斷了線的提線木偶,四肢分散,頭身分離,堪稱支離破碎壽數將近。

    估計他平時要是不堅持健身,按照這個運動量恐怕早兩天前他就暈過去了,哪還有那個精力清醒著應付他。

    唐忍確實對自己非常有數,那半袋子東西,千真萬確不多,再發(fā)展下去,很可能還會不夠。

    時代變了,他老了。

    黎澈精疲力盡地調動不起來任何一塊肌rou,說個話都嫌累得慌,生機薄弱地閉目養(yǎng)神,任由后面的狼崽子攬著。

    唐忍知道自己有點過分了,但黎澈太慣著他,即便到了后來沒有積極配合卻也不曾說過任何果斷拒絕的話,他惡劣地放縱心底里開閘而出的洪水,貪婪地攥取這個被他愛進骨子里的人,一絲一毫也不放過。

    像個小惡魔。

    “哥?!彼p柔地叫了一聲,滿是綿綿的喜歡和依賴。

    但這一聲在黎澈耳朵里就仿佛惡魔之語,這人在他耳邊不停歇地叫了幾天,再聽見這個字,黎澈生理性的頭皮發(fā)麻。

    不太敢應,卻怕他再叫一遍,黎澈沙沉地“嗯”了一聲,靜靜等著下文。

    刻著小糖人的位置又傳來輕觸,回首這幾天的過往,黎澈琢磨著再多幾次這樣無法無天的日子,他這個紋身恐怕就得去補色。

    “我愛你?!?/br>
    他背對著唐忍,沒能看見說這三個字時他家小朋友滿眼的溫柔和小孩子般閃亮的期待。

    黎澈一愣,周身不自制的緊張和倦意瞬間滌去三成,像是被施加了什么清心咒,原本空曠無力的胸口頓時充盈得滿滿當當,升起一片溫熱和柔軟。

    從前他只覺得這三個字俗,什么愛不愛的,和喜歡能有什么區(qū)別。

    但是在醫(yī)院的那個晚上,唐忍佝僂在門口的孤獨背影似是一千支淬著劇毒的箭,將他的心臟扎得密不透風。向著小朋友追趕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那種窒息的痛苦和悲傷絕不是簡單的喜歡。

    他心里的小糖人被濃稠的情感包裹著,喜歡不足以形容萬一,那只能是愛。

    唐忍把他的愛當成解藥,他便不停地喂給他吃,怎樣能治好那些傷,他就怎樣配合。

    但這個過程里一直是索取和給予,唐忍從沒跟他說過那三個字。

    黎澈轉過身看著明亮的小糖人,仿佛從那雙清澈的眼珠里看到了“我愛你”的實物,閃閃發(fā)光,虔誠美好。

    他忍不住吻上唐忍的唇。

    唐忍愛他,不是只知道索取,而是不敢釋放。他像是一個懷揣寶物的小孩兒,想送給愛的人,卻怕對方不要甚至逃跑。

    黎澈退開距離,摩挲著他生出胡茬的下巴,磁聲說:“我也愛你。”

    唐忍收到期待的回應,笑著湊近又開始一下一下地吻他。

    “但是你……”黎澈躲開嘴唇,有氣無力地譴責:“你愛我的方式是不是有點猛了?”

    唐忍怔了怔,過去幾天的每分每秒都清晰地存在他的腦中,花樣百出的實踐記錄整合成一疊厚厚的罪狀,明晃晃控訴著他過分的舉動。

    看著他哥眉眼間掩藏不住的困倦,他認真反?。骸皩Σ黄?,下次不會了?!?/br>
    黎澈聽著“下次”就脊背一緊,不敢對這個下次做任何設想,“你這個進修做的還真是到位啊,平時見你凈學習了,哪抽出的時間調研這些五花八門的東西的?”

    唐忍垂眸,老實巴交地回答:“有時間。”

    “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是吧?手消停點兒。”黎澈沒好氣地拉過后背上的手,“擠夠了時間就來擠我,嗯?”

    唐忍在不停打開一個個五彩斑斕的小盒子時就已經做好挨訓的準備,他默不作聲地捏著黎澈的手,態(tài)度良好。

    “不知道的還以為下周就世界末日了呢。”

    黎澈瞧著他的樣子繃不住笑了一下,本就不怎么嚴肅的氛圍更加隨便,他修長的手指刮了刮近前的下頜,無奈道:“你是在和時間賽跑嗎?”

    唐忍抬眼,黎澈一看見那里攀升起的真誠就知道這小惡魔又要打直球:“太喜歡你了?!?/br>
    黎澈真的是拿他沒辦法,咬牙捏捏他的下巴,聽他輕聲問:“難受嗎?”

    “轉移話題?”

    唐忍握住下巴上的手親了親,“可以轉嗎?”

    黎澈被他這股天然勁兒吃得服服帖帖,“嘖”了一聲妥協道:“還行吧,不算難受?!?/br>
    小朋友的調研十分全方位無死角,考慮得周全詳盡,摸著良心說,黎澈眼下除了快要困死過去的疲倦外,還真沒什么特別不舒服的感覺。

    唐忍大手按上他的老腰力道適中地按摩,盡職盡責地做好收尾服務。

    黎澈瞟瞟眼前又滿足又精神的瞳仁,真是有點羨慕他用不完的活力。

    “睡覺?!彼驯蛔酉蛏侠死?,將唐忍露在外面的半個手臂蓋住。

    “好?!碧迫虦厝岬乜粗矍暗哪信笥?,收緊懷抱。

    黎澤獨自在家度過了瀟灑放縱的年假,游戲通關兩個,漫畫看完五本,寒假作業(yè)剩下的作文也在實在閑著無聊的時光里強行編出九百多字,可以說是收獲頗豐。

    他腿架在茶幾上舉著第六本漫畫,注視著一起進門的另外兩個神秘消失好幾天的人,隱隱對他們說走就走出去旅行的灑脫態(tài)度有些向往。

    承受了一段永生難忘的精神之旅的黎澈沒對兩人的行程多做解釋。

    黎澤瞧瞧親哥略顯蒼白的面色,又看向唐忍似乎哪里與以往不太一樣的鮮活氣場,寬廣的心臟沒做他想,沖著唐忍說:“無盡上升出新年限定本了,你看嗎?”

    唐忍點頭走過去接過黎澤舉起來的書:“講的特別關卡嗎?”

    “嗯,還挺燒腦的,之前他們幾個不是……”

    兩人熱火朝天地談論起劇情,黎澈聽見無盡上升的名字,佟銘的身世再次涌上他的腦子。

    從小被村里臭名昭著的酒鬼父親虐待,十幾歲被打斷右腿恢復不良自此落下殘疾,村里孩子疏遠他欺負他,在學校失手打聾了同學的耳朵徹底失去學習的機會,一直暗戀著的女生,也是全村唯一善待他的人被重男輕女的家人逼得跳河自殺。

    崩塌了信仰的佟銘被中風后話都說不利索的父親嘲諷辱罵,最終選擇在一個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夜晚胡亂吃了一肚子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藥,死在了女孩子自殺的河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