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離婚吧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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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殊饒有興味地問道:“好啊,不過你打算賠我多少?” 喬晉淵只是隨口一句,哪知道余殊竟然真的要錢。他對配音演員這個行業(yè)不了解,不知道余殊的片酬是多少,但他知道喬旭出演主角的片酬都是八位數(shù)的,就連戲份比較少的配角也有六位數(shù)。余殊是靠聲音吃飯的,他用人家的聲音做導航,該怎么算呢? 說多了,說少了,可能都會冒犯到對方,太糾結了。 他咬咬牙:“能告訴我你的片酬嗎?” 想做個參考。 余殊嘟著嘴:“那要看配的是什么,不過差別也不是很大,大概一集幾百塊吧?!?/br> 配音演員的工資普遍不高,比起演員來差多了,只有金字塔頂端的那部分收入還不錯,比如夜花千樹。她只是小有名氣而已,掙得并不多。 喬晉淵吃了一驚:“這么少嗎?” 余殊點頭:“對啊。” 喬晉淵心念一動,趁機道:“那以后吃飯都由我請客好了?!?/br> 余殊忍著笑轉向窗外,心想終于學狡猾了,不像之前那么笨笨的。 喬晉淵沒得到回答,心里又開始忐忑,暗想自己是不是太冒進了?要不要轉移話題緩解一下?還是繼續(xù)討論語音包付費的問題? 就在他百般糾結的時候,余殊忽然指著窗外道:“那是什么?” 這個地段比較偏僻,道路兩旁都是樹叢,蔥綠一片中卻突兀地出現(xiàn)了一個紙箱子,箱子的蓋開著,不過因為在樹叢中,看不清里面裝的是什么。 “會不會是小貓小狗之類的?”余殊猜測。 喬晉淵看了下導航的位置,他跟陸天青商議的地點就在這附近,不過應該還有兩公里左右才到。是導航偏離,還是陸天青放錯了位置? 兩公里的誤差不算大,要是錯過,就找不到借口開回來了,為了穩(wěn)妥,他說道:“要不要去看看?” 這時車子已經(jīng)離紙箱很近了,靠邊停的話,只有兩三米的距離,余殊依稀聽到紙箱里傳來一些動靜,猜測放的應該是活物。這里比較偏僻,往來的車輛很少,更沒有路人經(jīng)過,要是不管,說不定里面的小動物會餓死。 “去看看吧?!彼f。 喬晉淵一邊減速停車,一邊調整自己的面部表情。如果這箱子真是陸天青放的,那么里面應該是一只很可愛的小奶貓,他要表現(xiàn)得非常喜歡這只小奶貓才行,這樣他就有理由把小奶貓帶回家,然后不斷找借口讓余殊到他家看貓;如果余殊想養(yǎng),那么他也可以借口看貓,經(jīng)常去余殊家里。 陸天青說過,一男一女共同養(yǎng)一只小動物,是非常容易增進感情的。 車子停穩(wěn),余殊先下了車,往紙箱走去。她還是很有警惕心的,并沒有直接過去掀開箱子查看,而是先聽了下動靜。畢竟這世界變態(tài)那么多,保不準就有人故意弄些惡心的東西在路邊嚇人——比如裝一窩老鼠。 箱子里有輕微的響動,還夾雜著幾聲細細的聲音,聽著像是小貓。 她放下心來,這才走上前,低頭一看,頓時愣住了。 喬晉淵停好車,見她呆呆地望著箱子,心想難道是被小奶貓可愛到了嗎?他叫了聲:“小余——” 余殊回過神來:“你快過來看看。” 喬晉淵走到她身邊,往箱子里看去,那里面根本沒有什么小奶貓,而是一個小嬰兒!小嬰兒雙手抱著一個奶瓶,看樣子已經(jīng)喝過奶了,正咿咿呀呀地和奶瓶玩。 作者有話說: 還有兩章就完結啦。 第73章 ◎完結章(中)我曾經(jīng)有過一個孩子◎ 兩人愣了一會兒,喬晉淵率先反應過來,俯身把箱子里疊放的一張紙拿了出來,只見上面寫著:家里長輩不接受女嬰,孩子又有先心病,實在無力負擔,希望有好心人收養(yǎng)。 余殊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這里地處偏僻,來往的車輛很少,更別說行人了,把孩子丟在這里,哪里是盼著她被人收養(yǎng),分明是謀殺?;⒍具€不食子呢,為人父母的竟這般狠毒! 喬晉淵察覺到余殊的情緒十分暴躁,趕緊伸手握了握她,柔聲道:“我們先報警。” 他拿出手機撥打110,余殊俯身用手指在小嬰兒臉上蹭了蹭,小嬰兒高興地丟開奶瓶,握住了她的手指,望著她咿咿呀呀地說話。白白嫩嫩的一小團,沒比一只小奶貓大多少,看上去太柔弱了,余殊一點兒力氣都不敢用,生怕會傷著她。 喬晉淵打完電話,蹲在余殊旁邊,也用手去逗弄孩子。 小嬰兒全然不知自己被父母遺棄,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喬晉淵自認是一個心硬的人,可是看到眼前的情形,還是忍不住有點心酸。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個孩子仿佛勾起了他記憶中刻意隱藏起來的某一塊,可他光棍一條,連老婆都沒有,更不會有孩子了。難道是跟喬旭小時候有關? 他皺著眉頭思索,沒注意手下動作重了些,小嬰兒被他指尖的薄繭刺痛,嘴巴一扁,差點哭出來。他趕緊將手收了回來。 余殊忽然問:“你喜歡孩子嗎?” 他直覺這是一道送命題,如果回答不好,可能今天就是他跟余殊的最后一次約會了,自然顧不得再去細想自己那些不知從何而起的情緒,全神貫注應對眼前的“考題”。 余殊說話的時候,并沒有轉頭看他,仍舊用指頭逗著小嬰兒。小嬰兒時而咯咯咯地笑,時而咿咿呀呀跟余殊說話,也不知道說的是什么,反正他作為大人是理解不了,但余殊臉上一點不耐煩都沒有,還唱歌給小嬰兒聽。 呃,她的聲音雖然非常好聽,但唱歌真的很一般。 眼看著思緒就要跑遠,他趕緊強行將它拽了回來,并把剛才的事捋了一遍。從余殊看到那張棄養(yǎng)嬰兒的字條時惱怒的神色,以及她對小嬰兒的耐心程度來看,這姑娘應該是很喜歡孩子的,他肯定要跟她保持一致。 他細細品了品,自己對孩子并沒有多喜愛,但也并不討厭。 他斟酌了一下措辭,說道:“你覺得喬旭怎么樣?” 余殊疑惑:“怎么突然問起他?” 喬晉淵追問:“你覺得他人品好不好?心理健不健康?” 余殊徹底鬧不明白了,不過還是誠實地答道:“喬旭性格很好,是個很陽光的人?!?/br> 喬晉淵等的就是她這句話:“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孩子,但我能把喬旭養(yǎng)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說明我在這方面還算合格,至少不會把孩子養(yǎng)歪?!?/br> 這回答大大出乎余殊的意料,她怔了一下,心里那股暴怒竟莫名其妙地淡了一些,有點哭笑不得,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好在警察在這個時候趕到,解救了她。 來的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基層民警對這些事比較有經(jīng)驗,還是帶著奶粉過來的。余殊站起身,把發(fā)現(xiàn)女嬰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那張紙條也給他們看了。民警說,得先送去醫(yī)院做個檢查,再聯(lián)系兒童福利院接收。 余殊問道:“不找她的父母嗎?” 民警嘆口氣:“就算找到也沒用的,只會被二次遺棄。這種事雖然不是天天發(fā)生,但是我們也見得多了?!?/br> 余殊轉頭看了眼箱子里天真無邪的孩子,心里的難過就像潮水,一陣一陣往上涌。 一個警察拍了照,把女嬰從箱子里抱了出來,另一個則把箱子收起來放到警車上。這附近就有一家三甲醫(yī)院,此時余殊哪還有心情吃飯,低聲跟喬晉淵商量:“我們去醫(yī)院看看,好不好?” 喬晉淵點頭:“好?!庇职矒?,“先心病也不是不能治療,或許沒事呢。” 余殊勉強笑了笑。 兩人上了車,跟在警車后面,余殊拿出手機搜索先心病相關的資料,發(fā)現(xiàn)的確如喬晉淵所說,部分先心病是可以治愈的。想到女嬰這么小,應該還沒錯過手術的時機,心下稍安。 到了醫(yī)院,女嬰被送去做詳細檢查,余殊和喬晉淵只是路人,不好一直跟著,只得坐在候診區(qū)等待結果。 此時已經(jīng)六點多了,羊城天黑得早,外面已經(jīng)亮起了路燈。余殊想起自己在醫(yī)院做流產手術的那一次,那天的天氣真好啊,碧空如洗,白云朵朵,她靠在醫(yī)院的墻上給喬晉淵打電話,那時她想,只要他能趕來醫(yī)院陪她,她就把過去的事一筆勾銷。可他沒有來,他甚至根本沒接電話。 她獨自一人躺在冷冰冰的手術臺上,麻藥讓她一點痛都感覺不到,甚至不知道那個小生命是什么時候脫離她身體的??墒悄切┍宦樗帟簳r封存起來的痛,后來卻瘋狂地席卷而來,擊倒了她,也毀滅了他們的婚姻。 如果不是夏子書想自殺,她可能永遠都不會把那件事說出來,因為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自己心上插一把刀,鮮血淋漓。 那時她以為,除非地球毀滅,否則她跟喬晉淵永遠都不可能和好。 地球當然沒有毀滅,可cr病毒卻差點殺死了七萬人,也給她和喬晉淵帶來了一個契機。在療養(yǎng)院見到被綁在床上的喬晉淵時,她想,只要他好起來,她可以把過去的一切都放下,跟他從頭來過。 她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雖然喬晉淵記不得她了,但兩人卻真的從頭開始了。如果沒有發(fā)生今天的事,他們應該會按部就班地談戀愛、結婚,可是見到被遺棄的小嬰兒后,她心里所有關于那個孩子的記憶都涌了上來。 沒有當初激烈,但還是痛的。 她懷孕的時候,喬晉淵不知道;她流產的時候,喬晉淵不在場;如今她在獨自為那個孩子傷心,而他什么都不記得了。 她難受地靠在椅子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喬晉淵從旁邊伸出手,試探著碰了碰她。她沒動,他便大著膽子將她的手握住了,同時低聲道:“在想什么?” 余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轉過頭:“我曾經(jīng)有過一個孩子,后來沒了?!?/br> 喬晉淵的手一僵:“怎么沒的?” “宮外孕?!庇嗍馔蛞箍?。城市的霓虹漸次亮起,映得天空中的星子黯然失色。她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道,“那時我正打算跟前夫離婚,孩子來得很不是時候,我曾經(jīng)想過要打掉它,可終究還是舍不得,想一個人偷偷把它生下來?!?/br>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到后來幾乎像是呢喃了:“但它沒給我這個機會?!?/br> 候診區(qū)的人不少,雖然沒人大聲喧嘩,還是很嘈雜,但喬晉淵卻將余殊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明明是夏天,女人的手卻有點涼,她整個人都沉浸在痛苦頹廢的情緒中,這種情緒也感染了他,他覺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 “余殊——”他啞聲叫道。 余殊沒有應,仍舊望著夜空,那里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良久,她才道:“一顆星星都沒有?!?/br> 喬晉淵不是一個會猜女人心思的人,但這一刻,他卻一下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柔聲道:“星星一直都在的,只是被燈光蓋住了,孩子在天上看著你呢,別哭?!?/br> 余殊都沒發(fā)覺自己哭了,聞言抹了抹眼角,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傻傻地問:“真的嗎?” “真的?!眴虝x淵的聲音很溫柔,卻又很堅定,“相信我?!?/br> 余殊輕輕“嗯”了一聲,道:“我想全額資助這個孩子的手術費。” 喬晉淵自覺到了表現(xiàn)騎士精神的時候,立刻道:“我來吧,我還想設立一個慈善基金,專門救助先心病的孩子,你覺得怎么樣?” 余殊點頭。雖然她有父母留下的大筆遺產,但跟喬晉淵比起來還是差很多,由喬晉淵來做這件事,會有更多的孩子得到救助。 “喬叔叔,你是個好人?!彼嬲\地說道。 喬晉淵聽到“好人”兩個字,心里頓時咯噔了一下,隨即想起姜蘭關于“好人卡”的解釋,這才松了口氣。 他故作委屈地問:“可以換個稱呼嗎?” 余殊的心情好了不少:“那我叫你什么?” 喬晉淵在心里說:“叫老公?!钡仓荒茉谛睦飐ao一sao,當著余殊的面是不敢這么說的,“叫名字就行。” 余殊想了想:“好吧。”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民警抱著女嬰走了出來,兩人趕緊迎上去,民警道:“醫(yī)生說是輕型,手術成功率比較高。我們打算等天亮就把她送到福利院,看看那邊怎么安排,希望能盡快做手術?!?/br> 派出所沒有經(jīng)費救助被遺棄的小孩,只能靠福利院,民警也很無奈。 余殊看了眼喬晉淵,后者立刻道:“我可以資助這個孩子手術費?!?/br> 民警眼睛一亮:“那太好了?!?/br> 余殊問:“孩子只能送福利院嗎?” “也不是,如果有好心人收養(yǎng),符合條件的話,是可以直接帶走的?!泵窬戳丝此?,又看了看喬晉淵,猶豫著說道,“兩位跟這孩子挺有緣分,又有這個經(jīng)濟實力,不知道是否愿意收養(yǎng)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