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汽水糖 第118節(jié)
? 不打就不打? 他現(xiàn)在都不哄她了? 睡完不認賬的人,她看是他才對吧。 周安然腮幫鼓了下。 下一秒,手機又響了兩聲。 c:【我給你打】 c:【誰讓我找了個睡完不認賬的絕情女朋友】 周安然唇角不自覺又翹起來。 何嘉怡回頭剛好看到這一幕。 “然然,跟誰聊天呢,笑得這么開心?” 周安然心里一跳,看著屏幕上某人“睡完不認賬”幾個字,心跳又快幾拍,耳朵快燒起來。 還好車?yán)锕饩€暗。 “跟茜茜聊天?!彼隽藗€小謊。 何嘉怡奇道:“你們倆哪那么多話聊,還聊得這么開心,她又跟你講那種奇奇怪怪的笑話了?” 奇奇怪怪的笑話? 周安然想了下。 好像是高一放暑假那天,她拿嚴(yán)星茜給她講了個冷笑話當(dāng)了回借口。 那天她因為找筆帽耽擱,在考場里留到最后,夏初的陽光炙熱,蟬鳴聲喧囂,高大男生在窗外,笑著和她下學(xué)期見。 當(dāng)初他是她只能藏在心底的秘密。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她男朋友。 * 寒假頭幾天,周安然過得很是單調(diào),基本就是白天在家看書學(xué)習(xí),晚上偷偷躲在臥室跟陳洛白打視頻電話。 他那天說第二天要來蕪城看她,并沒有來成。 一來是她確實不太好意思答應(yīng)他,二來是他早就和他媽說好,寒假要去律所學(xué)習(xí),第二天就直接被他媽抓去了律所幫忙打雜。 倒也不是不能請假。 但周安然還是希望能在他家長那邊留個好印象。 更何況,他過來根本也不是為了什么正經(jīng)目的。 蕪城離南城很近,冬天一樣濕冷難熬。 他們回來那天是周六,之后好幾天,周安然都窩在家里沒敢出去,一直到周五,去親戚家玩的岑瑜回了蕪城,約她出去看電影,她才終于出了趟門。 兩人就約在她家附近的商場,電影挑的是人不多的下午場。 下午電影看完,時間剛過五點,正好差不多到飯點,周安然跟岑瑜又轉(zhuǎn)去商場一家飯店吃晚餐。 吃飯期間,周安然就感覺岑瑜悄悄看了她好幾次,但又不開口說話。 臨近吃完時,周安然忍不住主動問了聲:“你今天怎么一直看我啊,是有什么事嗎?” 岑瑜又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 隔了兩秒,像是下定什么決心似的,她把筷子往碗上一放:“你是談戀愛了對吧?” 周安然點頭:“是啊,不是和你說過了嗎。” 岑瑜又問:“你男朋友是叫陳洛白對吧?” 周安然又點點頭,有點莫名其妙。 她和岑瑜關(guān)系雖然不如和嚴(yán)星茜她們親近,但也算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和陳洛白談戀愛的事,她并沒有瞞著她,只是她不認識陳洛白,她并沒有說得太細。 但陳洛白這個名字,她確實告訴過她的。 “怎么了?。俊?/br> 岑瑜像是又猶豫了下:“那我跟你坦白個事,你別生我氣啊?!?/br> “什么事啊?”周安然更奇怪了。 岑瑜又沉默兩秒:“就是,你還記得你剛過來的時候,那天早上在公告欄前面看俞學(xué)姐照片,我過去找你搭話嗎?” 周安然:“記得?!?/br> “其實那天我是故意找你搭話的?!贬ふf。 周安然:“?” 開了個頭,岑瑜好像也沒那么難開口了,繼續(xù)道:“我表哥徐洪亮你也見過了,他和俞學(xué)姐是朋友,那時就是俞學(xué)姐托他請我?guī)兔?,說讓我照顧一下班上新來的轉(zhuǎn)學(xué)生,也就是你?!?/br> 周安然攥著筷子的指尖倏然一緊。 那天她還是第一次在公告欄上知道俞冰沁這個名字,此前更是來都沒來過蕪城。 俞冰沁當(dāng)然不可能認識她。 唯一的可能就是,俞冰沁也是受人所托。 岑瑜拉了拉她手腕,又比了個發(fā)誓的手勢:“我發(fā)誓啊,一開始我確實是幫俞學(xué)姐的忙去照顧你,后來接觸了,也是真的你覺得性格很好很溫柔,是真心跟你當(dāng)朋友的,你別怪我啊。” 周安然喉間發(fā)澀:“沒怪你?!?/br> “那我繼續(xù)說了啊?!贬ば⌒囊硪碛挚此谎?。 周安然一愣:“還有?” 岑瑜喪著臉:“對不起。” “沒事,不是怪你?!敝馨踩荒芨杏X出來岑瑜是真心跟她當(dāng)朋友。 她性格說好聽叫細心,不好聽就叫敏感,岑瑜要不是真心跟她當(dāng)朋友,她不可能感受不出來。 “你繼續(xù)說。” “就是——”岑瑜說到這,好像又忽然很難開口似的,停頓了好一片刻,“我當(dāng)初給你送禮物不是每次都送兩份嗎,其實不是我有送兩份禮物的習(xí)慣,是其中另一份,也是俞學(xué)姐那邊托我送給你的。我一開始還異想天開以為俞學(xué)姐人是彎的,想追你,我表哥說學(xué)姐筆直,就是和你大概有點別的機緣,但前幾天我去表哥家玩,聽他不小心說漏嘴?!?/br> 岑瑜又停了下,看向周安然。 周安然已經(jīng)猜到了,手上攥著的筷子一直忘了放,指尖因為用力已經(jīng)明顯泛白。 然后岑瑜輕聲接著道:“然然,那些禮物好像都是你男朋友送給你的,我就說為什么當(dāng)年那些快遞都是從南城寄過來的?!?/br> 周安然說不清此刻是什么感覺,只知道她鼻子一瞬間就酸得好厲害。 “岑瑜?!彼婚_口聲音就滿是哭腔,“我先回去了。” 她想回去重新看下那些禮物。 也想回去給他打電話。 岑瑜一個局外人聽了都挺感動,多少能理解她現(xiàn)在的心情,點點頭:“你去吧,這頓飯不用你請,我等下自己去付賬,就當(dāng)我給你賠罪了。” 周安然其實有點聽不進她說什么,拿起包包起身就想走。 剛一抬腳,忽然又被岑瑜拉住。 “差點忘了?!贬陌锬贸鰝€小文件袋遞過來,“當(dāng)初我只送了一份禮物,但白得了你那么多感謝,一直于心不安,就把那邊郵過的東西都列了清單,想著哪天有機會跟你坦白的時候,也不至于自己都忘了,還有他郵東西過來的快遞單,我也全都給你留下來了。” * 兩位家長都還在上班。 周安然到家后,一路直奔自己臥室。 岑瑜送她的禮物不少,因為用途不同,被她收納到了不同的地方,如今一一找出來后,發(fā)現(xiàn)幾乎都快擺滿了半個書桌。 大多是些玩偶、掛件等女生喜歡的小東西,價格看著都不算太貴,所以當(dāng)初她根本完全沒懷疑過。 周安然在書桌前坐下,從小文件袋里把岑瑜寫的清單拿出來。 明明只是一張薄薄的紙,拿在手上卻好像有萬斤重的沉甸甸分量。 周安然隔了好幾秒,才緩緩打開。 入目第一眼,就看到上清單上第一行寫著—— 旅行禮物:兔子掛件 那個兔子掛件剛好就擺在她手邊,當(dāng)時她覺得挺可愛,收到后就一直掛在她書包上,高二高三書包換了幾個,這個小掛件一直掛著,被洗了許多次,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發(fā)舊。 難怪那天岑瑜送給其他人的第二樣禮物都是珍珠手串,只有她一個人是這個小兔子掛件。 周安然順著清單慢慢往下看。 發(fā)現(xiàn)他送過來的東西遠不止她桌上放的這些。 端午節(jié)的粽子、中秋的月餅、圣誕的蘋果,這些曾經(jīng)岑瑜給過她不止雙份的食物里,其中也有他送過來的。 還有她十七歲生日,岑瑜送她的那束玫瑰,原來也是他送的。 她上次給他折了個糖紙玫瑰,還以為是她先送了他花。 原來早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給她送過花了。 十八歲生日,岑瑜送她一條項鏈和一條玫瑰金手鏈,這是所有禮物中,明眼就能看出價值不菲的兩樣。 尤其是那條手鏈。 但岑瑜家境不差,當(dāng)時跟她說成人禮一生就一次,沒準(zhǔn)她拒絕。 在清單上看到玫瑰金手鏈,周安然一點沒意外。 難怪那天她戴著手鏈去看他打決賽時,他會特意多問上一句。 周安然鼻子已經(jīng)酸得不行。 眼淚一直在流,但好像又哭不出聲,喉間像是有什么哽住。 那時候她以為他不可能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