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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兒糊上了點黃泥,依舊抵不住它四處漏風(fēng),寒涼之氣嗖嗖往里進(jìn)。 到了冬天更是保不住暖,只能靠著身體硬扛過去。 突然一聲干嚎從其中暴出,驚走了等在屋頂上幾只毛色順亮膘肥體壯的烏鴉。 他爹的哭什么!老娘沒死呢!cao! 羅綦中氣十足地罵回去,這么一激動又把傷口給崩裂了,躺著一覷,林世蕃個狗爹養(yǎng)的。 要不是她夠機靈一滾身跳河里去了,昨兒這條命都得交代出去。 七娘,吃藥。 長生用袖子揩揩眼角,淚水邋遢地糊了滿臉。 她捧著個豁口破碗,里面是郭萬鼎到山上采來的草藥熬的,不知道有什么效用,但她們每回生病受傷都自己吃點兒,外敷內(nèi)服都有用。 刀口疼得厲害,羅綦皺著眉把藥往嘴里一灌,又吸著氣躺回到了席子上。 她一受傷家里頭就只能坐吃山空,但也不可能把傻子趕出去干活兒養(yǎng)活她。 麻煩。 傻子還捧著碗在旁邊呆看,羅綦問:家里還有糧嗎?吃了沒? 長生用力點點頭:羅文姐,送了饅頭來,七娘吃。 她吃什么呀,那饅頭硬得跟石頭似的瞅著就沒胃口。 碰巧柳懷瑾拎了一個干癟的白布袋子進(jìn)了門,給長生道:幫七娘煮點米粥。 嗯! 長生最愛玩火,以前七娘身體好的時候老不讓她玩,現(xiàn)在七娘病了,罵不了她也打不了她,她可以盡情地玩兒。 要是以后七娘起不來,她一定也要像七娘照顧她一樣照顧好七娘。 她邊給自己打氣邊出門,羅綦不放心地在后面喊了聲:小心啊。 嗯! 謝了。羅綦是當(dāng)大姐的,現(xiàn)在還得張嘴跟其她人要飯,覺著丟人。 都是姐妹,說這些干什么。 柳懷瑾拍拍羅綦的肩,盤腿坐在她草墊子旁的泥地上。 她道:我準(zhǔn)備走了。 羅綦一愣:去哪里?別介啊,咱們這回是被林世蕃給算計了,等老娘好了... 白刀子在腰上捅了個轉(zhuǎn),就羅綦這樣又吃不起藥躺十天半個月也是輕的,賠了夫郎又折兵。 她上頭于晴知道了這事兒都什么也沒說,連句慰問都沒有,直接把她當(dāng)沒用的棄子。 誰求著誰就這么現(xiàn)實,涼透了心。 柳懷瑾笑得有些悵然:我想去南邊兒。我本來打算幫你拿下公口再走的,誰知道... 羅綦一聽頓時脫口而出:你想造反啊?! 隨即又在柳懷瑾眼里的警告中閉了嘴。 南方田多,為了軍備征戰(zhàn)賦稅也多,不少農(nóng)民活不下去買了地,十戶人家有九戶都是空的。 這幾年那地方出現(xiàn)了不少起義軍,紅旗的白旗的。 雖然一直被鎮(zhèn)壓,總有源源不斷又冒出來的,星星之火燃了遍地。 羅綦心里頭突然有點兒不得勁,問:羅小阮怎么辦?你舍得? 這句話說到了柳懷瑾心坎兒上,她沉默了半晌,對羅綦恭敬作揖道:勞煩七娘多多照顧他 呵,到時候他勢利眼的娘把他買到富貴人家做小君我可不管。 柳懷瑾失笑出聲,羅綦也跟著笑了出來,沖淡了離愁別緒。 就算是世道艱難,沒到那程度沒有幾個人愿意背井離鄉(xiāng),所以柳懷瑾并不會問其她幾個人愿不愿意跟她一起走。 就算是羅綦這樣沒什么牽掛的,最多也沒出過羅家村方圓幾十里地。 沒過幾天柳懷瑾真就背著個包袱走了,只留下了她的破舊鋪蓋。 她老娘氣得直接跑到羅綦家門前破口大罵,指責(zé)是她帶壞了她女兒,最后一口氣沒上來被家里人抬了回去。 少了個人,日子還是往前過。 羅綦養(yǎng)傷的那幾天除了平時相熟幾個姐妹,她親二姐也過來瞧了一眼。 都是同一個村子里的,低頭不見抬頭見。 她們家孩子多養(yǎng)不活,只留了一兩個在家,幾個小的都給趕了出去自生自滅,如今就剩羅綦一個活得還算個人樣兒。 打斷骨連著筋的血脈,她和家里往來不多,但出個什么事兒通常都會互相照應(yīng)著。 等羅綦好得差不多能下床,趕緊蹲在地上數(shù)了數(shù)家里剩余的糧食和錢。 省著點最多也就能吃七八天。 碼頭估摸著是回不去了,連郭萬鼎她們幾個都因為她受了排擠,比以前掙得還要少,得重新想個路子掙錢。 最近太平,被雇傭去當(dāng)打手的活兒也沒多少。 她琢磨著,突然有點兒后悔那天晚上為了貪一兩銀子給幾個夜半上岸的娘們兒引路,要不是黑燈瞎火的她哪兒會給林世蕃那群窩囊廢偷襲了后背。 羅綦先是在街上胡亂晃悠了兩圈,后來還是決定干回老本行。 沒了組織,她只能用比別人低的價兒偷碼頭的生意,給船客搬行李做向?qū)陰讉€子。 最近城里的北方人可越來越多了。 聽村里的老人說今年是個寒冬,她怎么著也得新做兩條棉被,省得長生老跟她抱怨冷。 冬至那天,天朗氣清,萬里無云。 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天氣好得異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