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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邁開步子,小聲嘟囔道:“回去我要在任務報告里寫小作文把高層都罵一頓。” 七海建人假裝沒聽見。 雖然他不知道任務報告能不能出現(xiàn)…嗯…污言穢語,但這位任性的前輩想怎么做他也攔不住人家,更何況這次的失態(tài)他也想罵幾句。 觀月音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臉嚴肅地看向了七海建人:“完了,出大事了。” “什么?” 七海建人不由得緊張起來,好不容易放下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心想,能讓揍一級咒靈像玩《狂扁小朋友》的觀月學長說出這種話,事態(tài)一定非常嚴重。 觀月音深沉地說:“我們沒有放帳。” “……” 雖然又一次犯了沒有放帳這種低級錯誤,但考慮到事態(tài)緊急,夜蛾正道沒有用正義的鐵拳制裁本次任務的負責人觀月音,只是口頭上教育了幾句。 畢竟他不是慣犯,算上剛?cè)雽W被五條悟連累的那一次,這僅僅只是第二次。 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可能確實是同級生里最靠譜的那一個了。 這些都是后話了。 觀月音嫌扶著受傷的七海建人太麻煩,再加上路上耗費時間太久會很煎熬,索性把他也塞進了手機。 “觀月同學,你那么快就回來了?” 北村先生見只有觀月音一個人回來,便詢問起了任務進展得怎么樣了。 得知前因后果后,他瞬間臉色大變,一路踩油門趕回高專,速度之快到觀月音都忍不住勸他幾句開慢點,沒有急到這種地步。 觀月音還不想步行回去,更不想手機里多存放一個人。 以比去時更短的時間安全抵達高專,觀月音目標明確地沖向了校醫(yī)院,自從咒靈數(shù)量遞增后,家入硝子大部分時間都在校醫(yī)院。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夏油杰居然也在。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聯(lián)想到最近對方不太對勁的情緒,他在心里暗叫不妙。 “音?” 夏油杰略微驚訝地看著急匆匆地破門而入的金發(fā)少年,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了進來,他皺起眉頭上下打量了一番,發(fā)現(xiàn)對方的袖口和胸口處的衣料沾上了血跡:“你受傷了?” 觀月音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如實告知。 這種事不是他想瞞就能瞞得住的,還會顯得彼此之間有了隔閡,而且他倆都湊巧撞上了,他總不可能扭扭捏捏地把夏油杰趕出校醫(yī)院,這樣就更奇怪了。 果然,夏油杰聽完后情緒變得有點古怪,但他很快就若無其事地調(diào)整成了平常的狀態(tài),讓觀月音趕緊把學弟們拿出來交給家入硝子治療。 由于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傷勢都比較嚴重,后者的情況更是命懸一線,觀月音先等家入硝子治療好一位后,再把另一位放出來。 整個過程出奇的安靜,觀月音沒有說話,夏油杰也沒有說話,兩人各懷心事地旁觀著一人忙碌的局面。 不知過了多久,治療終于結(jié)束了。 躺在病床上的灰原雄還沒醒來,而七海建人的情況好上不少,他已經(jīng)可以下床自由走動了。 從死門關(guān)走了一趟,又差點遭遇同伴陣亡的慘案,七海建人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但他不忘向觀月音表達了感激之情。 “有什么好謝的啊?!庇^月音長嘆一聲,“這種時候就不要執(zhí)著于當一位懂事的學弟了,指著我罵‘為什么那么晚才來’都沒問題?!?/br> 七海建人不接受這樣的做法:“你出現(xiàn)在那里已經(jīng)超過考核員該做的范圍了,沒有理由遷怒你。” 觀月音頭疼地揉了揉太陽xue,他不明白為什么咒術(shù)師一個兩個都是這種類型,動不動就扯什么意義啊理由啊這種深明大義的詞。 聽得他都煩了。 這么說不是認為自己有錯,恰恰相反,他自認為在這件事中挑不出他的毛病,就如七海建人所說的,他實際做的比應該做的要多。 這么說只是因為他想讓對方找到一個宣泄口。 歸其根本,一切都是咒靈的錯。 所以…… 不要責怪同伴,不要責怪自己,不要責怪弱小。 如果非要有一個責怪的對象,請責怪更為強大的他吧。 反正他也不會往心里去,回頭寫一份任務報告辱罵高層就沒事了。 不得不說,觀月音的腦回路有一種溫柔和離譜共存的詭異感。 “七海說的對,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br> 顯然,夏油杰對觀月音的真實想法一概不知,他天真地以為對方深陷自責無法自拔。 觀月音心想,他當然知道自己做得很好啊。 但擅長讀空氣的他覺得這句話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 在夏油杰的建議下,七海建人先回寢室休息了,而灰原雄這位病患還昏迷不醒地躺在這里,沒什么理由繼續(xù)待在校醫(yī)院打擾人家,所以家入硝子把夏油杰和觀月音一起趕出了校醫(yī)院。 兩人并排而行。 觀月音有些受不了過于沉悶的氣氛。 雖然這次的事情確實非常嚴重,差一點就鬧出人命了,但可能是因為他這個倒霉蛋經(jīng)歷過好幾次類似的事情,他覺得沒必要每個人的表情沉痛得仿佛灰原雄已經(jīng)駕鶴西去了。 觀月音試圖讓語氣聽起來輕快一些:“既然硝子說灰原沒事了,那就不擔心了,說不定過會兒就能醒過來,到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