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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物理攻擊,沒發(fā)動術式。 “跑什么?” 觀月音把顯示屏往地板上一撐,赤紅色的眼眸一一從教徒們的臉上掃過,像是一位堵著羅生門的看守,不放任何一個人從地獄逃至人世。 他露出一個標準的反派笑容:“不招待一下我這位尊貴的客人嗎?” 接下來,觀月音的手和嘴都沒有停過。 “對著人家小姑娘的尸體鼓掌,有沒有素質啊?” 他一掄。 “還笑得出來!你們怎么不去九泉之下笑個痛快?” 他一砸。 “還好意思說人家是不潔雜質,那你們是什么?天元大人的黑頭的嗎?” 他一拍。 “……” 夏油杰不忍直視地單手捂臉。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看看觀月音邊罵邊揍,竟然有幾分暢快。 數分鐘后,最后一個教徒被顯示屏擊飛,他精準無誤地掉落在了堆成小山的教徒們的上方,就像為圣誕樹安上了最頂部的星星裝飾。 觀月音把顯示屏往肩膀上一扛,神清氣爽地踱步至教徒們的身邊,像玩水果忍者似的揮舞著顯示屏,將教徒們一個一個關進了電腦,最后塞入命名為「盤星教」的文件夾。 大功告成。 觀月音捧著筆記本,走到了夏油杰的面前,表情非常嚴肅:“杰,我想好怎么反駁你了?!?/br> 夏油杰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他看著疑似開啟學生會會長模式的金發(fā)少年,下意識地將求助的眼神投向五條悟,不料對方長腿一邁,站到了觀月音的身邊,果斷地棄之于危難之中。 五條悟:與我無關.jpg “這不就和和祓除咒靈一個道理嗎?死者無法復生,但放任不管會造成更大的悲劇。因為天內理子已經死了,所以我們就要對這群蠢貨放任不管嗎?那些畸形的想法不也會繼續(xù)傷害其他人嗎?” 夏油杰不置可否:“這樣做有用嗎?” “當然有?!庇^月音不假思索道,“雖然我沒有把畸形的想法統(tǒng)統(tǒng)電子化再一鍵刪除的本事,但我能物理意義地將恐懼揍入他們的DNA,至少下次他們想做類似的事情就會選擇放棄,這就叫巴普洛夫條件反射?!?/br> “……那是什么東西?” 觀月音大驚失色:“你不會是文盲吧?” 夏油杰眼皮一跳:“我想揍你了?!?/br> “恭喜你,找回了正常人的本能!” 夏油杰忍不住彈了一下對方的額頭。 觀月音非但不像往常那樣夸張地疼得哇哇叫,反倒是輕松地笑了出來,赤色的眼睛亮閃閃的。 他不再插科打諢:“我想說的是,如果你非要像哲學家一樣找個能說服自己的意義,你聽,我已經幫你找到了?!?/br> 金發(fā)少年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的臉,眼神如清澈見底的溪流,將自己的想法全都袒露出來。 “這么做是有意義的,杰?!?/br> “……” 夏油杰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他感覺自己似乎在心力交瘁的狀態(tài)下曬了一次日光浴,疲憊的精神得以緩和,空洞的內心被溫暖包裹。 他聽到了自己妥協(xié)的聲音:“真是敗給你了?!?/br> 意識到了自己的成功,觀月音把電腦往前遞了遞,屏幕對著夏油杰:“如果這個時候我問你,要不要把他們都刪了,你再拿出剛才那句話,那我覺得沒什么問題,我可以聽你的?!?/br> 他眨了眨眼:“所以,要刪嗎?” 這次,觀月音愿意相信夏油杰的選擇。 第26章 觀月音一點也不在意盤星教的命運。 他的正義不夠絕對, 他的善良不夠純粹,夏油杰的那套說辭完全無法套用在他的身上,他從來不是以咒術師的身份去保護非術師, 而是以他的標準去篩選他愿意保護的人。 當然, 他不至于見死不救, 具體可以參考被咒靈追著跑了一個小時的教師們。 但如果他一不小心玩脫了,那些教師不幸地缺胳膊少腿甚至喪命, 他的心情不會有太大的波瀾,更別提負罪感了。 這一切都是罪有應得。 雖然這樣顯得他很像個推崇以暴制暴、以惡制惡的原始人,但簡單粗暴的方式往往是最解氣的, 尤其是成為咒術師后,受封建糟粕的影響, 他覺得自己的思想少說也倒退了一百年。 從這個角度來看,曾經他想要成為一名律師來維護正義的夢想不怎么適合他, 他更適合蹲在嫌疑人的家門口打悶棍。 咒術界, 真是現(xiàn)代文明人的時光機啊。 對待這群愚昧的教徒亦是如此,所以他才會用漠不關心的口吻問出這樣的問題。 “——所以, 要刪嗎?” 觀月音自認為在“全都宰了”和“算了吧”之間選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如果他也參與了「星漿體」的任務,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按下【Shift Delete】,讓這幫垃圾不經過回收站就徹底刪除, 免得他還要清空一次回收站。 但夏油杰還是堅持那個答案。 “算了, 這樣已經足夠了。” 這次觀月音沒說什么,他猜到夏油杰是不可能同意的,這么問的目的只是確認對方會不會滿臉寫著自閉地說出“沒有意義”的答案。 他無法改變夏油杰的想法, 但至少可以影響到已經動搖的信念。 觀月音把遞出去的電腦收了回來, 手搭在屏幕上, 準備把教徒們從里面一一拽出來:“這樣吧, 杰,你給他們一人一拳,被你揍過才能離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