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我繼承一間怪談劇院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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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游西雀一把將裝著男人頭顱的玻璃罐子抱起來,快步來到走廊中間,然后說:“兄弟對不住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你在這待在了這么久,肯定會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來吧,告訴我吧,那個秘密藏在這座實驗樓的哪里?” “方便的話給我指個方向,不用做什么,轉(zhuǎn)一下你的腦袋就行,走哪邊就把你的臉轉(zhuǎn)向哪邊,您這么靈活應(yīng)該不難做到吧?” 泡在福爾馬林里的男人頭顱:“……” 如果可以,他想緩緩對她打出一個問號。 游西雀等了一會兒,男人沒有反應(yīng)。 她蹙了蹙眉,把玻璃罐子提起來,試圖對上男人的眼睛,然后十分真誠地說:“三秒鐘不動起來,我就把你的罐子摔碎,然后拿你的頭去喂豬?!?/br> “?” 這踏馬哪里來的強盜! 一秒鐘后,玻璃罐子里的藥水忽然浮起水泡,而后被裝在里面的男人腦袋,緩緩轉(zhuǎn)了個方向。 它冷冷地把腦袋朝著瓶底,就很憤怒。 罵不了人,就更加憤怒! “在樓下!” 游西雀看了一眼他指向的方向,立即朝樓下跑去,一邊感謝地說:“謝謝了老哥,幸好剛才你對我眨了一下眼睛,不然我都想不到你可以這么使……啊,是這個方向嗎?哦哦,是這里啊明白了,辛苦你了兄弟,你頭可以轉(zhuǎn)快點嗎?能再快點嗎?我已經(jīng)跑到這里了,你怎么還沒動?” “……” 它張了張嘴,罵人的話語呼之欲出,但張嘴就是一口福爾馬林。 好氣好氣好氣!氣瘋了! 如果有第二個人在這里,一定會看見游西雀抱著裝著男人腦袋的玻璃罐子不停地自言自語,而泡在藥水里的那顆腦袋,在水里瘋狂上下左右轉(zhuǎn)動。 它面無表情,嘴巴張合,罵罵咧咧,最后這顆人頭隨著游西雀的跑步速度越轉(zhuǎn)越快,白眼都快翻到頭頂去了! 這竟然是一顆會三百六十度旋轉(zhuǎn)的人頭! 最后,游西雀停在了一樓的樓梯拐角。 樓梯下面是一塊三角空地,什么東西也沒有,但無論游西雀抬起玻璃罐子怎么晃動,里面的人頭始終堅定地將臉對著地面。 “看來就是這里了?!?/br> 游西雀抿了抿唇,把玻璃罐子放到一旁,“謝謝你了兄弟,下次找機會報答你。” 藥水里的人頭:“……”我還得感謝你了是嗎? 游西雀站到那塊三角空地上,微微瞇起眼,而后用手指輕輕敲了幾下地面。 “是空的?!?/br> 廢棄實驗樓已經(jīng)不通電了,電燈開不了,光線十分黯淡。 游西雀打開手機,用微弱的屏幕光照亮,一邊身后在地面摸索,忽然,手指摸到一個凸起,“有了!就是這里!” 下一瞬,她猛地拉開那個凸起,伴隨著嘎吱一聲,一股子的怪味撲面而來,廢棄實驗樓,竟然有一個地下室! 游西雀不再猶豫,握緊短刀,小心翼翼地沿著狹窄的入口往下走。 空氣里那種粘膩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與此同時,越往下走,越是能聞到一股微妙的香水味,而這香水味之間,摻雜著另一種,熟悉的味道。 游西雀心跳驟然加快。 她已經(jīng)踩到了平地上,于是她點亮手電筒,把光線調(diào)到最大,光一下子就照到了盡頭,這個地下室并不大,甚至顯得有些逼仄狹窄。 光線觸及之處,前面擺著兩張木凳。 每一把木凳上都坐著一個人。 他們背著身,因此看不見他們的模樣。 即便如此,游西雀還是認(rèn)出來了。 其中一個人,赫然就是已經(jīng)死去的路天朗! 作者有話說: 受害者一號:旺財 受害者二號:路人甲人頭哥 “總之就是很無語,不知道我們犯了什么錯!” 第70章 地下室 兩張凳子并排而立, 前邊擺著一張圓桌,而圓桌中間,點著一支紅色的蠟燭。 火苗幽幽搖曳, 在地面映出兩個詭譎跳動的人影。 然而凳子上的人死氣沉沉地坐著, 他們低低地垂著頭顱, 身體無力地弓起。 從游西雀的角度,只能看見他們的背影, 路天朗的右手尾指勾著一根紅繩,如同輸送血液的細(xì)管,纏在另一人的左手腕。 這根紅繩將他們相連,但游西雀卻感覺到一種難以形容的怪異感。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兩人, 黯淡的燭光之下,路天朗雙目緊閉,嘴唇發(fā)紫,蒼青的皮膚上覆蓋著一層細(xì)細(xì)的冰晶, 全身每一寸都是rou眼可見的僵硬, 脖頸、胸膛、乃至后背,都有大片大片的尸斑。 毫無疑問,他已經(jīng)死去多日。 只是用冰凍的方式, 將他的尸體保留至今。 而坐在路天朗尸體旁邊的, 同樣是一具女尸。 游西雀的目光落在那根紅繩上, 順延而上,首先看到的一只女孩的手, 那只手白得有些透明, 無論是誰看見了, 都會忍不住夸贊一聲漂亮。 然而下一瞬, 她忍不住蹙起眉。 女孩的手腕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 皮rou被撕裂,似乎曾經(jīng)被整個手腕掰斷,最后用縫合線將手腕與手臂縫合在一起。 即便做這一切的人再仔細(xì),也無法遮掩黑色縫合線帶來的猙獰丑陋。 不但是手腕,女孩的大腿、胳膊,乃至脖頸……甚至是她的腰部,都有一道道鐵絲似的黑色縫合線,牢牢地將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縫合在一起。 她像一個被撕裂的布偶娃娃,由著主人一針一線地縫合修復(fù)。 地下室里沒有風(fēng),燭火卻劇烈顫動著,就像無數(shù)死者臨死前的掙扎。 而兩具尸體明顯在這放了有一段時日了,卻沒有太大的腐臭味。 甚至空氣里帶著一股奇異的香氣。 “眼前的一切,簡直像某種置換儀式?!庇挝魅疙鉂u冷,陳阿姨做這一切的真實目的基本已經(jīng)明朗,“一切的源頭,果然是因為路天朗的死?!?/br> “即便這具女尸被縫合得再精細(xì),也不難看出某種膚色的差距,她身上的每一個部位,也許都來自不同的人……” 這女孩的臉看上去才十六七歲,五官每一處都安置得恰到好處,精致得像個洋娃娃。 烏黑的長發(fā)微卷,隨意地披散下來,但游西雀還是眼尖的發(fā)現(xiàn),她的后頸處同樣有一道縫合線。 她身上沒有一處是屬于她自己的。 準(zhǔn)確的說,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個女孩! “它”是有之前殺人案中所有被害者失去的肢體中,精挑細(xì)選出最完美的一部分,再用縫合線拼接而成! 這是一具屬于所有人的尸體。 和它待在一起,游西雀有些不寒而栗。 和呈現(xiàn)出明顯尸體特征的路天朗不同,女孩雙目闔起,長而卷翹的眼睫落下一道蝴蝶似的陰影,她看上去只是睡著了,地下室里的睡美人正在等待王子吻醒。 但等待她的不會是王子,而是一個瘋狂的母親。 “怪不得之前只能找到部分受害者的肢體,原來是被陳阿姨帶到了這個地方……” “她所做的一切,或許都是為了今天?!?/br> 一股怪香從蠟燭上面飄來。 游西雀微微瞇起眼,“難道就是它驅(qū)散了來自尸體身上的臭氣嗎?” 思及此,游西雀來到桌子旁,仔細(xì)打量著這根蠟燭,看上去和平常的蠟燭沒有什么區(qū)別,但仔細(xì)看,燭芯竟然是紅色的。 材質(zhì)和路天朗尾指上的紅繩如出一轍。 “這是什么東西?”頓了頓,游西雀抬了抬手,正想將蠟燭抬起來看一眼,就在這時,腳邊忽然踢到什么東西! 游西雀一個激靈,下意識提起手電往腳邊照去。 首先看到的是一張女人慘白的臉! 這女人披頭散發(fā),直愣愣地瞪大眼,臉上仍帶著驚恐的神情,而她身上仍然穿著那套老土的花睡衣。 是王宿管的尸體! 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極有可能是嚇?biāo)赖摹?/br> “她果然死了……” 游西雀說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心情,王宿管的死甚至可以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真的見了她的尸體,仍然有一絲難過。 她終究還是不可能再活著拿到那個小姑娘親手織給她的圍巾。 游西雀靜默片刻,伸手去闔上王宿管的眼睛。 就在這時,眼角余光忽然瞥見旁邊的黑暗處幽幽立著一雙腳。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再看去,那雙腳卻又消失不見了。 游西雀抿了抿唇,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現(xiàn)在看來還不是時候,先回去再說吧。” 她握緊短刀,慢慢地往后退,就在她即將走上樓梯的一瞬,忽然,旁邊迅速伸出一雙手,猛地扣住地下室的門,一把將門鎖上。 與此同時,伴隨著嗒嗒的腳步聲和孩子的笑聲,地下室的溫度直線下降。 游西雀忍不住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