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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繼承一間怪談劇院 第56節(jié)

    “是那個趙郁嗎?”

    “可他不是死了?怎么會又出現(xiàn)在這里?”

    說話間,一股寒意彌漫在眾位認出兇手這張臉的人心中, 一時間, 周遭都靜了下來, 只覺得這個原本就格外血腥的案子,突然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趙郁是213那個案子的犯人吧?我記得當初他在逃跑過程中跳樓自殺了???”

    嘶——

    竟然是趙郁。

    “這樣一來, 現(xiàn)在這個案子死者的傷口那么猙獰,也就不奇怪了,之前還在奇怪,世界上怎么那么變態(tài), 沒想到,來來回回,變態(tài)還是那個?!?/br>
    那位年長的警官有序地安排其余人跟著金毛犬去救援,與此同時, 關(guān)于“213”的案子也漸漸浮現(xiàn)在心頭。

    就在兩年前, 市里也曾經(jīng)發(fā)生過那么一起連環(huán)殺人案。

    兇手犯案時間固定,基本上都在每個月的十三號,有傳言, “十三”這個數(shù)字, 在西方是邪惡的, 而趙郁,就是這個字數(shù)的忠實信徒。

    他殺人手段極其殘酷, 幾乎都是女性, 每每受害者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 死狀都極其慘烈, 身體像是被野獸撕咬破壞, 生生折磨致死,格外兇殘駭人。

    而除了有這么個固定時間,趙郁殺人毫無規(guī)律可言,兇案發(fā)生時,周圍也沒有監(jiān)控沒有證人,他很小心。開始,警方對這個案子也十分頭大,要不是后來一個巧合,才循著蛛絲馬跡找到更多線索。

    后來案子水落石出,警方調(diào)查趙郁這個人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竟然是個枯萎癥患者。

    而枯萎癥病癥專家判斷,趙郁的病已經(jīng)到了失去情感,泯滅人性的時候,而過于麻木的生活卻又令他微妙地感到不適,因為他要殺人,殺更多的人。

    只有殺人才能讓他有身為人的快感。

    從某種程度來說,趙郁殺人也只是為了殺人而殺人,是沒有動機的。

    就像今天早上他經(jīng)過一家早餐店,吃飽喝足,心情變好,正好有個比他弱小,可以被他殺害的人坐在對面,他那顆冰冷荒蕪的心,就開始燃燒起了殺機。

    而這個案子,是那位年長的警察同志在跟。

    甚至,追捕趙郁的過程中,也是他沖在第一位,因為他再清楚不過,這個趙郁,已經(jīng)死了!

    是他親眼所見!

    趙郁在逃跑過程中,失足從樓上摔下,連腦漿都尼瑪迸出來了!

    “趙郁竟然還活著?真他媽見了鬼了!”

    *

    夜色漸深。

    這一帶相對偏僻,來往的行人并不多,到了這個時候,道路上竟然只有游西雀一個人。

    地面隱隱能看見暗色的血跡。

    游西雀順著這個痕跡一路追蹤,周圍的建筑漸漸稀少,位置竟然變得更為偏僻,不一會兒,小區(qū)就已經(jīng)遠遠甩在了后面,兩側(cè)的景物越漸荒蕪。

    再過一段路,旁邊竟然只剩下一棟棟高高筑起的爛尾樓。

    游西雀認得這里,三年前這邊原本是準備修建小區(qū),甚至門口還設立了各種設施,連公交站都準備好了,結(jié)果最后因為某種原因沒成,這一帶也就爛在這兒了。

    連她那棟公寓樓的房租,也順帶著降了下來。

    陰森的半成品高樓光禿禿的暴露在夜色中,一個個黑魆魆的窗戶就像野獸身上長著的一只只黑眼睛,這里長年無人往來,遮天蔽日,連一絲月光也見不到。

    游西雀點亮手機電筒,一邊點開卡牌欄。

    這個時候,猩紅鬼影那張卡牌的右上角出現(xiàn)了一串小小的數(shù)字。

    倒計時。

    00:04:58

    (備注:鬼影雖好,但也不要貪心哦,劇院管家友情提醒您,該卡牌惡意極重,由于您現(xiàn)在實力不足,無法完全將鬼影掌控,建議您最好間隔使用,強制召喚的話,恐怕會遭到惡念侵蝕哦。)

    “還不行,時間還沒到?!庇挝魅该鏌o表情地想著。

    剛才她就試過了,但這張卡牌其實是有限制的。

    而且卡牌介紹上也清楚明白地提到過這件事情。

    猩紅鬼影是不能頻繁使用的。

    但她在下車的時候已經(jīng)嘗試過一次了,所以在倒計時結(jié)束之前,暫時不建議使用。

    “幸好五分鐘不算太久,雖然不知道惡念侵蝕是什么玩意兒,但想想也不會是什么好東西,不到萬不得已,暫時不去嘗試。”

    手機電筒的光微弱地照亮了前面的一小圈道路,腳下雜草橫生,探尋兇手的血跡逐漸變得艱難起來。

    突然,血跡消失了,毫無痕跡,就像憑空消失。

    與此同時,一棟廢棄大樓出現(xiàn)在眼前。

    “兇手進去了?!?/br>
    游西雀抿起唇,遲疑一瞬,捏緊短刀走了進去。

    “猩紅鬼影還有兩分鐘時間,應該來得及?!?/br>
    才進門,一股陰冷氣息撲面而來,黑幽幽的環(huán)境里伸手不見五指,這棟大樓只涂了一層水泥,手電網(wǎng)上一照,天花板盡是密密的蛛網(wǎng),角落里更有說不出名字的蟲子在光亮下迅速向四方逃竄。

    但也正幸好,這棟樓只起了個水泥架子,里面空蕩蕩一片,一覽無余。

    然而游西雀快速從每一層樓掃過去,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兇手的痕跡。

    “難道被他跑了?還是說他根本沒有進來?”她忍不住皺起眉,隨即又覺得不太可能,“這棟樓的后門我進來的時候檢查過,門是鎖著的,只要他進來,就不可能從那里離開,而這棟樓兩邊十分空曠,沒有他可以躲藏的地方,難道他跳窗了?”

    突然,游西雀微微瞇起眼,心里迅速閃過一個念頭。

    這個想法很危險。

    但她卻剎那興奮起來。

    這里是五樓,挺高的,摔下去不死也殘。

    游西雀來到窗邊,樓下一片漆黑,宛若深淵,一眼看不到底。

    “是從這里跳下去了嗎?”她低聲呢喃。

    頓了頓,游西雀撐著窗沿,半個上半身探出去,試圖看清楚樓下的情景,可在這種光線下,基本什么都看不見。

    然而,就在這時,躲在黑暗中的一雙眼睛,卻散發(fā)著微弱的幽光。

    從“它”的角度,正好能看見游西雀纖長白皙的后頸。

    只要用力一扯,那顆美麗的頭顱就會斷裂。

    想到那個畫面,“它”忍不住露出了興奮陶醉的笑。

    “它”在哪里呢?

    地面上鋪滿灰塵卻沒有腳印,每一層樓每一個房間都沒有兇手的痕跡。

    這是當然。

    此時此刻,游西雀只要在某一個瞬間抬起頭,看看天花板,就會發(fā)現(xiàn)有一個臉色白得像鬼的男人,像蜘蛛一樣攀著墻壁,幽幽地藏在她的頭頂上,用一種貪婪邪惡的目光,窺視她的一舉一動。

    “它”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還在等待著最佳時機,像一個優(yōu)秀的獵手。

    以前被“它”殺死的那些女人,分明已經(jīng)痛到大喊大叫,涕淚橫流,卻始終不知道殺害自己的人是誰。

    “它”喜歡躲在暗處。

    喜歡她們驚恐害怕的臉。

    那是女人們一生中最美的時刻。

    而眼前的這個獵物,同樣美麗,但比以前那些女人,更兇狠。

    “它”伸出舌頭,迫不及待地舔過嘴唇,不過傷口傳來麻麻癢癢的感覺,讓“它”逐漸開始不耐煩起來,“它”不滿地用手抓撓著傷口,淤痕紅紫交加的肚皮被“它”粗暴的用細針縫上,可是好癢。

    好癢好癢好癢!

    黑色的指甲瘋狂地抓撓薄薄的皮rou,很快,那里布滿血痕,縫合線快繃不住了,凝結(jié)的血液,再度溢出來。

    滴答。

    灰塵掀起,血液很快與塵埃融合,變成污濁的黑色小團。

    可隨著血液越來越多——

    滴答滴答滴答。

    淅淅瀝瀝的血液從天花板上落下來,很快,地面就匯成一片片猙獰的血跡。

    而游西雀對此仍渾然不覺。

    老實說,追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有點跑累了。

    在13路公交里辛苦了十三個小時,回來到現(xiàn)在,她都還沒來得及休息。

    游西雀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厭煩,自言自語道:“算了,還是回去吧,可能兇手根本就沒有進來……”

    她小聲地嘟嘟囔囔著,隨時做好撤退的準備。

    “它”怨毒而又貪婪地盯著那截白皙的后頸,就在游西雀再一次探出半個身子,似乎不死心想要再找一遍兇手的時候,“它”悄悄地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像一條蟄伏的蛇,毫無聲息地,貼近了游西雀身后,笑嘻嘻地說:“沒有哦,我來了,你真漂亮……”

    幽黑的眼睛里殺意暴起,蒼白的手臂猛地往前一勒,黑色的指甲眼看就要嵌入游西雀的喉嚨!

    就在這時,游西雀忽然輕輕一笑。

    “是嗎?不過我不喜歡你,老娘對傻逼沒有興趣?!?/br>
    下一瞬,黑暗中刀光一閃,游西雀早有準備,身體敏捷避開,與此同時手起刀落,銳利的刀鋒迅速劃過男人的脖頸。

    伴隨男人痛苦的尖叫聲,鮮血猛地噴濺而出!

    幾乎染紅了游西雀的臉。

    夜色里,游西雀蒼白的臉沾上點點猩紅,她的臉上帶著笑,黑白分明的雙瞳在看向男人時,仍然是用那種輕蔑而又冰冷殘酷的目光。

    “你真的很蠢。”

    “同樣的招式竟然能被我騙兩次。”

    明明就在不久前,她就曾經(jīng)故意放下扳手,騙他出來殺她。

    中間的時間隔了不到兩個小時。

    同樣的招數(shù)同樣的手段,連細節(jié)也相差無幾,無非就是她裝作放棄,竟然真的能再次騙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