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攻略反派啊你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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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血光四濺,季青琢猛地閉上了雙眼,采藥之人掉了下去。 而后是嬰兒的啼哭聲,在空曠的藥堂內(nèi)顯得無比刺耳,這雙系著紅繩與平安扣的手將那孩子從他母親的懷里接了過來,不斷低聲哄著。 而后又是“砰——”“砰——”的好幾聲,許多雙不同的手不斷試探著伸向卷石草,但都墜落崖底,悲泣聲不斷傳來,刺著在場所有修士的耳膜。 季青琢閉著眼,沒有再看,她的手無措地垂落在身體兩側(cè),沈容玉冷靜地看著這一切,而后靠了過來,用兩手替季青琢將她的耳朵捂住了。 在他將季青琢耳朵捂住的一瞬間,尖嘯聲傳來,這粘膩怨毒的火焰纏上了秋明雪的身子,而守在一旁的煉藥課長老徐期出手,召喚來冰冷的泉流,卻還是撲不滅這火焰。 秋明雪身邊的其他修士早就嚇得散開來,連考試也顧不上了,這因卷石草而引發(fā)的火焰邪氣很重,誰也不敢靠近,惟有盈袖只抬頭望了那火焰一眼,從容不迫地繼續(xù)煉藥。 沈容玉看著藥堂里詭異的現(xiàn)象,他沒有出手,因為他們身邊的葉斷紅已然飛身而上,也在幫忙阻止著這突如其來的邪魔。 季青琢的聽覺與視覺皆被封著,但她不敢睜開眼,即便沈容玉捂著她的耳朵,但她依舊能聽到那泥濘破碎的身軀墜落的砰砰聲,仿佛是大地與山崖在重重捶打他們的身軀,這場景一定是血腥的,她不想看。 而沈容玉則看向了盈袖,她切割靈草的手遠(yuǎn)遠(yuǎn)看去似乎十分穩(wěn)健,但仔細(xì)觀察,便會發(fā)現(xiàn)她的全身上下都在微微顫抖著,這是因為過度疼痛而產(chǎn)生的反應(yīng)。 但是盈袖身邊一絲危險也無,被邪惡火焰纏身的是秋明雪,在那紫黑色火焰攀上秋明雪面龐的那一瞬間,盈袖的眉皺了起來,她緊咬著牙關(guān),試圖讓自己不要展現(xiàn)出異樣。 現(xiàn)在所有人應(yīng)該都在關(guān)注秋明雪,而無人注意到她吧?盈袖如此想道,她一抬眸,卻注意到了沈容玉的視線。 驚懼之下,手里端著的一盤藥材打翻了,盈袖低頭拾起,腕上銀鐲慌亂地叮當(dāng)作響。 此時,葉斷紅已來到堂下,他出手,腰間不知從何處橫出一把長刀,如黑夜般深邃,那長刀出鞘,帶起沉重的黑色氣流,竟將那火焰活生生斬斷。 紫黑色的邪惡火焰朝他纏了過來,但一點都碰不到他的身子,葉斷紅再揮出一刀,火焰便被死死地釘在了地上,而秋明雪已昏迷在地,渾身都是灼傷,而不知是死是活。 直到火焰被制伏,季青琢聽不到那可怖的墜崖聲了,她才將眼睛睜開,看向藥堂里的情況。 她看到盈袖正從容不迫地將最后一味藥材投入藥鼎之中,似乎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 盈袖……給她寫了一封信,就是要她來看這個的嗎? 季青琢大口呼吸著,像溺水的魚,她很害怕現(xiàn)在的場景,以至于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 沈容玉按住了她的肩膀,他的掌心溫厚,穩(wěn)住了她的身形。 “琢琢莫怕?!彼麑λf,“葉長老已經(jīng)將那火焰制伏了。” 第46章 46% 季青琢深吸了一口氣, 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抬眸望向煉藥堂,秋明雪已經(jīng)被人帶了下去療傷, 而她離開之后,偌大一個藥堂中央,就只剩一個盈袖。 她瞪大眼,清麗的面上有些許錯愕情緒, 她沒有想到葉斷紅會突然出現(xiàn)。 葉斷紅的修為高、實力強(qiáng),今日若不是他在場, 還真無人能夠制伏這詭異的火焰。 ——而葉斷紅之前來觀看弟子參加考核,都隱匿了自己的身形, 若不是坐到了他身邊, 無人能發(fā)現(xiàn)他。 盈袖沉默不語, 只顫抖著手把藥鼎里的丹藥取了出來, 她煉制的是一枚中等偏上的普通丹藥, 剛好可以勝過在場的其余弟子,但也給了秋明雪勝過她的空間。 葉斷紅冷著臉, 面色并不好看,他看著有人將受傷的秋明雪帶了下去,送到醫(yī)修那里,眉頭緊鎖。 他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 并不會掩藏自己的情緒——以他在玄云宗的地位, 他也沒必要去對誰笑臉相迎。 葉斷紅面上是對秋明雪掩飾不住的厭惡, 他啟唇冷聲說道:“真是該死。” 出手救下她, 是他身為玄云宗長老的義務(wù),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秋明雪這是罪有應(yīng)得。 仗著自己是萬眾寵愛的公主身份, 肆無忌憚地向自己的國家索求,壓榨澤國的凡人,她獲得這樣的下場,沒有人會同情她。 “小玉師兄……那火焰是什么?”季青琢平靜下來,她看向那在地上掙扎扭動著的黑氣——它已經(jīng)被葉斷紅一刀斬斷為兩段,卻還是在執(zhí)拗掙扎著。 這東西,看起來一定要焚毀什么才善罷甘休,邪性很重。 “是——地脈鬼氣的產(chǎn)物?!鄙蛉萦駟⒋?,在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他的語氣頓了一下。 季青琢敏銳地抓住了“地脈鬼氣”這四個字,系統(tǒng)好像說……沈容玉與地脈鬼氣有關(guān)系,但是具體是什么關(guān)系,她沒問,系統(tǒng)也沒說清楚。 她愣了一下,問道:“地脈鬼氣,是什么?” “是此界靈氣爆發(fā)之后形成的副產(chǎn)物?!鄙蛉萦駥系膬?nèi)容復(fù)述給季青琢聽,“靈氣爆發(fā)之后,人類開始修煉,靈氣被吸收、使用之后產(chǎn)生的濁氣沉入地脈之中,因為大量的濁氣已無法通過自然轉(zhuǎn)換,所以沉積為地脈鬼氣,在其中會孕育妖魔?!?/br> “如此么……”季青琢應(yīng)了一聲,她在思考,這樣的東西又怎會與沈容玉有聯(lián)系,他一身白衣,飄然若謫仙,怎么想都不可能與這什么邪惡的地脈鬼氣扯上關(guān)系。 她在思考的時候,表情很呆,所以沈容玉傾身,低聲問她道:“琢琢在想什么?” 他的笑容帶著一種疏離的溫柔,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他像是吸引著周圍所有東西的旋渦。 季青琢不會被他吸引,因為她這塊木頭,實在是太沉了。 她說:“我在想這個這個地脈鬼氣?!?/br> “莫想了?!鄙蛉萦窈λf,“你這點法力,就算用千年百年,也沉積不出地脈鬼氣。” 就在他們說著小話的時候,葉斷紅已經(jīng)將地上那邪魔捉了起來,他的長刀畫出一個封魔陣,將那紫黑色的邪惡火焰罩在其中,火焰在陣中如蛇般瘋狂扭動著,而后有一縷青煙從火焰中被剝離出來。 葉斷紅引水撲滅了這剩余的火焰,看向那青煙凝聚而成的東西,它變?yōu)榱吮緛淼哪?,是一株卷石草,不過這卷石草是黑色的,并非是秋明雪剛拿出它時的青蔥綠色。 “凡人死去的怨魂與地脈鬼氣結(jié)合,名為魈?!比~斷紅凝眸看著那卷石草,沉聲說出這邪物的來歷,“卷石草所處山崖之下,死了太多人,它受鮮血滋養(yǎng)而生,這魈順著它的根系與這株植物融為一體,它們唯一的訴求是復(fù)仇?!?/br> “秋明雪將卷石草投入藥鼎之中,將魈激活,它與藥鼎下的火焰結(jié)合,開始攻擊她?!比~斷紅確認(rèn)了魈的存在之后,將此事的來龍去脈推導(dǎo)出來。 “她被魈所傷,罪有應(yīng)得,但若魈吸收了她的精血魂魄,轉(zhuǎn)而攻擊其他弟子,此事便不好收拾了?!比~斷紅抬手,將封魔陣中的魈拎了起來,他單手將這邪物捏死,這虛影所含的畫面也如氣泡一般散去。 所有可怖的聲音與畫面,都化為泡影,季青琢恍然間,看到那卷石草落下。 方才融在這卷石草里的畫面與聲音,掙扎著的手,家庭與死亡,全部不見了,就在葉斷紅手中消失…… “不……”季青琢輕聲說道,她往前走了一步。 沈容玉攔下了她,他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在憐憫那魈么?” “他們采藥……跌落山崖……”季青琢輕聲說道,“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活,可是……” 她語無倫次,不能表達(dá)出自己心中所想,但是她覺得葉斷紅這樣太武斷了,將這些靈魂曾經(jīng)存在過的痕跡,全部毀滅。 “自與地脈鬼氣結(jié)合,成為魈的那一瞬間,他們已經(jīng)不能被稱之為人了,面對他們曾經(jīng)的家人朋友,他們也會毫不留情地傷害、吞噬他們?!鄙蛉萦駥厩嘧琳f道。 季青琢的唇張了張,她沒有再說話,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周圍的修士看向那死去的魈,表情都是恐懼與厭惡,只有她還說了聲“不”,如此滑稽。 她識趣地住了嘴,那是秋明雪的澤國,她又能做什么呢。 季青琢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顫抖,她轉(zhuǎn)過身去,看著沈容玉的身后。 “小玉師兄,我想回去了?!奔厩嘧列÷曊f道。 “好?!鄙蛉萦窕卮鹚?/br> 此時,煉藥課的長老已經(jīng)宣布了今日考核的處理辦法,今日能煉制出丹藥的弟子就先將丹藥交上來,而后等秋明雪傷好之后,重新煉制丹藥,得出最終的成績。 在玄云宗里出現(xiàn)魈這樣的邪物是罕事,但這卷石草是秋明雪自己從澤國帶回來的,而且魈隱藏得很好,直到卷石草被激發(fā)藥性之后才出現(xiàn),所以大家都把此事當(dāng)成了意外,在離去的時候還在議論著有關(guān)秋明雪身份的事。 季青琢踏上了沈容玉的葬雪劍,她的腦海里不住地出現(xiàn)那些沉悶的身體墜地聲。 她閉上眼,輕輕皺著眉,她一向不愿與人打交道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她知道自己很容易被外物影響,在這種事上,她的心理防線十分脆弱。 既然不敢接觸,那就不看好了,但她沒想到今日會在藥堂里看到這般殘忍的事。 “琢琢?”沈容玉喚她,他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溫?zé)?,似乎有著別樣的安心感。 “嗯?!奔厩嘧列÷晳?yīng)道。 “你在怕?”他問,因為從藥堂回來之后,她就一直心不在焉,眼神閃躲。 朽木果然是朽木,脆弱又敏感,輕輕一碰,就容易碎。 季青琢長舒一口氣,她點了點頭:“是。” “看來今日我就該將那信箋留下,不帶你去看那煉藥考核。”沈容玉低聲哄她,本來就是塊木頭了,這樣子就愈發(fā)無趣了。 “嗯?!奔厩嘧吝€是應(yīng)。 她的眉頭依舊輕輕皺著,這讓她漂亮的臉頰有了一種特殊的易碎感。 沈容玉抬手,見她蹙起的眉撫平,他低頭,看著季青琢清澈的眼眸問她:“要如何,琢琢才會開心?” 他今日異常的有耐心,也不知是何原因。 季青琢啟唇,但唇瓣只是輕輕翕動,她不知說什么好,她覺得自己多少有些鉆牛角尖了。 人家都已經(jīng)變成魈了,已經(jīng)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這樣只會讓所有看到這場景的人哀嘆悲傷而已,她什么也做不了。 沈容玉垂眸看著她,她總是這般容易與外界的東西共情,驢是這樣,魈也是這樣,在這一點上,她確實不像木頭。 一個很奇特的……人。 他守在季青琢身側(cè),并未說話。 下午照常開始修煉,季青琢被他握住手腕的時候,還有些沒緩過神來,她的眼睫微垂,看著兩人相貼的手,許久神識才開始放空,進(jìn)入修煉空間中。 在紅色空間里,屬于沈容玉的紅色氣流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很久了,它看到季青琢,便熱情地?fù)淞诉^來,直到那迤邐的氣流懸停在她面頰前。 季青琢閉著眼,到了神識空間里,她還是悶悶不樂,眉頭皺著。 那氣流撫上她的眉頭,將她的眉舒展開,而后一下又一下地啄著她的面頰。 季青琢轉(zhuǎn)過身去,抱住了紅色氣流,就像抱住了一只大狗,當(dāng)然,這氣流也很快將她包裹起來,卷到了血海中去。 “小玉?!奔厩嘧羻局t色氣流,因為她知道他聽不見,所以便肆無忌憚開始說話了。 季青琢自言自語的能力很強(qiáng),她的手指被那氣流熱情地吻著,指尖不住顫抖。 “魈里所含的怨靈要復(fù)仇,天經(jīng)地義,秋明雪身為一國公主,將百姓性命視作草芥,若她不修仙,終有一天會死在百姓手上?!奔厩嘧恋皖^,將自己的腦袋鉆進(jìn)了紅色氣流的懷中。 反正這里的沈容玉都聽不到,她就把他當(dāng)個樹洞,把自己不敢說的東西全部說出來。 “但是……但是……怨靈成了魈,他們報仇之后還要再去無差別地殺更多的無辜之人,這就脫離了報仇的范疇,所以葉長老要將它殺死?!奔厩嘧恋臈l理出奇得清晰,她一字一句,將此事理順。 “讓死去的魂靈發(fā)生異變的,是地脈鬼氣——這鬼氣,又是人類使用靈氣帶來的副產(chǎn)品?!奔厩嘧帘Ьo了紅色氣流,她的臉頰在這冰涼的氣息上蹭了蹭——反正蹭多了,她也厚臉皮起來,“小玉,這是永遠(yuǎn)找不到源頭的矛盾?!?/br> 沈容玉的氣息根本聽不見季青琢說話,他只能通過不住摩挲季青琢的唇,猜測出她在說話,但是……她在說什么? 紅色氣流沒理解,他只是伸舌,輕輕舔了舔她的唇瓣,繾綣廝磨著。 逐漸,季青琢那郁結(jié)的情緒也被這一個又一個落下的吻撫平,在那紅色氣流貼近她的時候,他還在喚:“琢琢?!?/br> 季青琢低頭,輕輕碰了下他的唇,她很小聲地問道:“小玉,你與地脈鬼氣又是什么關(guān)系?” 待她蘇醒時候,她已靠在了沈容玉的懷里,此時已是深夜——他們修煉的時候已經(jīng)很遲了。 沈容玉低眸看向懷里的季青琢,他沒有松開她,視線落在她鬢角沾濕的發(fā)上。